飄天文學 > 龍樓詭墓 >經歷之謎
    行李箱上的銅質密碼鎖破解之後,高墨離又若無其事的回到沙發上,繼續喫方便麪。

    一直以來,高墨離就像一個巨大的謎團,越是撲朔迷離,便越有吸引力。這種強大的魔力激發了我的好奇心,相遇之初,我曾迫切想知道他是誰。當獲知他的身份之後,他的神祕感並未消失,而是愈加濃烈起來。

    對於別人來說,知道他是誰便相當於知道了答案,但是,對於我而言,他是一道複雜的多解方程:他是誰,他經歷了什麼,他甦醒之後,是如何在現代化社會中找我的……

    我想知道關於他的一切。

    現在,只要稍稍用力一掀,行李箱裏藏着的關於高墨離過往的祕密就會展現在眼前。我內心澎湃不已,扶着箱蓋的手微微顫抖。

    高墨離看了我一眼,半開玩笑的問道:“怎麼,還需要我幫你打開嗎?”

    “不需要,有些謎底還是親自打開的好。”說罷,我按着行李箱的手依舊未動,想了一下,繼續說道:“高墨離,這裏面不會是空的吧?”

    “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因爲我實在想不出來,一個古滇國的將軍是如何混跡現代人類社會的。最適合你的生活方式,應該是天天躲在深山裏,什麼都不做,然後忽然有一天,正巧遇上了我……”

    我兀自說着,高墨離放下叉子,再度挪身過來,將手也放到箱蓋上。

    “看看不就知道了麼,來,一起打開。”說罷,高墨離手腕微微用力,將行李箱的蓋子朝後掀去。

    皮箱裏不是空的。

    裏面裝滿了泛黃的紙張,一個青銅蛇紐,兩張黑白照片,和一張皮質的老式中國地圖,以及數份報紙剪影……

    我望着滿滿一箱的東西,不知道該從何看起,下意識的感嘆道:“這麼多?”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伸手拿出那枚蛇紐銅印,遞給我,解釋道:“這是我的銅印,醒來就在身旁。可能是有人怕我醒來忘了自己是誰,刻意用來提醒的。但是,我全記得。”

    這枚銅印有手掌大小,上端有一條巨蛇逶迤盤旋,蛇頭高昂,雙目深邃,透露着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印章下刻着幾個篆字,那篆字蒼勁有力,據高墨離所說,這幾個字是:上將軍印。

    這枚蛇紐銅印出自古滇國,是滇王親自督造,和漢武帝賜給滇王的蛇鈕金印相比,其造型更精美,工藝更精湛,可謂是古滇國青銅鼎盛時代的一個縮影。如果黑牛在一旁,看到這麼精美的一個物件,肯定眼睛都得直了,會毫不猶豫的慫恿高墨離將其賣掉。

    我把蛇紐銅印放回去,順手拿起那張捲起的羊皮地圖,地圖上中國疆域極爲廣闊,根據國土版圖和上面標識的繁體字判斷,這應該是清朝鼎盛時期的山脈地圖。

    我疑惑的問道:“這是清朝時期的地圖?”

    “嗯,是滇族後人繪製的。”

    地圖上,無數條大大小小的山脈疊嶂起伏,錯綜複雜,有的如騰飛的巨龍,有的如靜臥的小蛇。山脈上標識了密密麻麻的符號,其中有幾處山脈上的符號極爲特殊,我仔細辨認了一下,這幾個地方竟然是獅子山,芒碭山,和黑虎山!

    我詫異的問道:“這幾個地方,不正是藏有雙獸噬馬紋金飾牌的地方嗎?你是怎麼知道這些地方藏有金飾牌的?”

    “先前,我不知道金飾牌有何用處,但是,知道康仁武一直在找它們,爲了讓他能夠相信我,心甘情願的把你引到黑虎山,我去過很多地方,到過很多西漢墓,然後確定了金飾牌所在之處,把精確的情報透露給康仁武。”高墨離說完,臉上略過一絲疲憊,兀自起身,走到窗前,靜靜的站在那裏,看着窗外蕭蕭而下的雨滴。

    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識,竟然都是高墨離去過的地方!我的心裏涌動出一絲心酸:他付出的艱辛,遠比我想到的要多得多。

    我放下地圖,去翻看那些報紙剪影,這些報紙上的內容,大多是報道康仁武重大考古發現的。除此之外,剩下的兩張是關於我的,一則是我代表考古院資料科在一個國際研究探討會上作研究報告;另一個是剛參加工作時,給到考古研究院參觀的領導做講解員。

    我平生一共登過兩次報紙,這兩張報紙我自己都沒保存,竟然都藏在高墨離的行李箱內!

    我看了下報紙上的年份,已經九年有餘。難道,九年前,高墨離就已經注意到了我?

    無意之中,我瞥見了行李箱裏的黑白照片,心中一顫:他注意到我的時間可能比九年更長!

    我迫不及待的拿起那兩張黑白照片,一張是我上中學時,和康教授的合影,這張照片我的家裏也有一張,這一張應該屬於康教授,不知道高墨離是如何拿到手的。

    另一張則是烏殿正堂的黑白照,照片上滇王的銅像傲立前方,似在巡視他的疆土。

    我拿起一摞大小不一的泛黃紙張,一張張看去。這些紙張有的是通行證,有的是聘書。

    其中有兩張最爲顯眼:一張是國民革命軍七十三師師長委任狀,上面還有蔣委員長的親筆簽名;另一張是燕京大學歷史系客座教授的聘書!

    高墨離的經歷,遠遠超越了我的想象!

    我將委任狀和聘書拿在手裏,仔細觀看,紙張泛黃,筆記滄桑。我詫異的問:“你……你竟然當過師長?”

    高墨離淡淡的答道:“嗯,當了五年。當時,戰火紛飛,我怕轉世的滇王投身軍中,所以,用了五年的時間來調查。”

    以高墨離的作戰經驗,他投身軍中,升至師長,一點也不奇怪。但是一向沉默寡言的他竟然還可以做大學的客座教授,這讓我倍感詫異。

    我看着泛黃的聘書,不解的問道:“你竟然可以當客座教授?”

    高墨離點點頭,意味深長的答到:“爲了找你,我可以成爲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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