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龍樓詭墓 >古老的契約
    我擡頭看着顧奕芯,她在說這段話的時候,顯得風輕雲淡,全然沒有早前的那種悲憫和憐慈。我記得,當初在黑虎山,她得知康教授和一幫老學者遭到暗中肅清時,表現的頗爲不解和同情。而如今,她再次提到老學者李教授,就似乎在說和自己毫不相干人的故事一樣,陳述的簡潔凝練!

    不知道她在回京的這段時間裏,經歷了什麼,使得她的性情似乎有了本質上的變化。

    黑牛向來身寬心大,似乎沒有覺察出顧奕芯的異樣,嘖嘖的讚歎道:“得!看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顧先生這頭猛虎,神通廣大,他還是跑到咱們前面了!”

    顧先生作爲神祕組織的新任領導者,他們從被肅清的老學者手裏,得到先前的考古資料不足爲奇,他們肯定也見過樑王墓裏,手握蝴蝶玉佩屍骨的照片,然後像我們一樣,尋着考古資料和古籍裏的蛛絲馬跡,將目光最終所定在了明朝術士邵元節的墓中。

    我們是因爲黑牛二叔九年前參加過六爺組織的沙海倒鬥行動,從墓中帶回來一塊沁血的蝴蝶玉佩,那玉佩和梁王墓遺骸身上的玉佩一模一樣,都屬於明朝長生司頂級成員的隨身信物,這才斷定:六爺要去的沙海冥宮,應該就是元朝大術士邵元節的地宮。

    但是,顧先生一行人必定沒見過黑牛那塊沁血蝴蝶玉佩,他們又是如何確定邵元節的墓葬之處,就是六爺此行要去的沙海冥宮呢?

    我看着顧奕芯,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沙海冥宮就是藏有金飾牌的明朝大墓?”

    顧奕芯面露不悅之色,瞥了下嘴說道:“別口口聲聲的稱呼你們、你們!我父親是我父親,我是我,我不得已才答應幫他去沙海冥宮一探究竟的!你要知道,在情感上,我始終傾向於你這一邊!”

    黑牛聽罷哈哈一笑,衝我嚷到:“聽到沒有?老蘇,小顧同學都明說了,她在情感上始終偏向你!這就好比那道腦筋急轉彎的題:你和她父親同時掉水裏,她先救誰……”

    我打斷黑牛的話:“你丫少說兩句,沒人把你當啞巴!”

    顧奕芯依舊看着我,似乎在等我正面迴應。

    她剛纔的話說的直白乾淨,我連躲閃的餘地都沒有,只好笑着糾正道:“好,好,算我說錯了。我以後說話一定定位清晰,劃對立場,不再亂用詞語!”

    “這還差不多!”顧奕芯這才眉角飛揚的回答我先前的提問:“他們具體是如何得知沙海冥宮就是邵元節墓葬之地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父親似乎提起過一本殘破的禁書,上面記載着塔克拉瑪干沙漠的復地有一處天池,天池之水無竭無盡,歷代可以呼風喚雨的術士,他們降雨所借之水都是來自那處天池,但是,相傳天人之間有個古老的契約:作爲交換,借雨的術士死後必須葬迴天池周圍……邵元節是明朝唯一一位可以呼風喚雨的術士,他的墓葬之處肯定會遵循那個古老的契約。六爺九年前入沙海倒明斗的事已經不是什麼祕密,這兩者不難聯繫在一起。”

    我聽罷點了點頭,心中暗道,不管那個傳說是不是真的,總之,顧先生的路子遠比我們寬廣的多,他只要想調查某件事情,背後就有一大堆精幹的人替他忙活!

    阿萊自從顧奕芯進來後一直默不作聲,兀自扔着黑牛的那三枚銅錢玩,從她略微不服氣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對顧奕芯似乎並沒好感。

    我不知道女人之間是否也存在“同極相斥”的原理,總之,顧奕芯也是沒有正眼看過阿萊一眼,幾乎把她當成空氣一樣的存在。

    顧奕芯側身把一條腿搭到我的牀鋪上,用手拍了一下我的膝蓋,雙眸含情脈脈的看着我,說道:“老蘇,接下來該我問你了。”

    從她充滿柔情的眼神中,我恍惚覺着,顧奕芯其實沒變!

    四眸相對,如此近的距離,她的髮絲清晰可見,我莫名變得比先前激動很多,甚至可以聽見自己內心狂跳的如戰鼓雷動!

    思緒如巨浪翻騰,這其中漫卷着一種不安,我害怕她問我問題,但是這一刻似乎是躲不掉的!

    沒等我開口,黑牛哎吆了一聲,嘴貧道:“你倆這是變着法兒的趕我們走呢?我要再死乞白賴的杵在一邊兒,晚上都可以當燈泡照亮了!”

    說罷,黑牛麻溜的下牀穿了鞋子,拍了拍阿萊的肩膀:“走吧,阿萊妹子,陪哥哥外面透透氣去!估計接下來的畫面少兒不宜啊!”

    我瞥了一眼黑牛,懟道:“要走就趕緊走,哪兒那麼多廢話!”

    阿萊極不情願的被黑牛拉出去,關門前回頭撇着嘴望了我一眼,目光裏盡是責備。

    門“哐當”一聲被關上,我的目光重新回到顧奕芯面龐上,沒等她開口詢問,我便兀自說道:“我知道欠你個解釋,但是,我怕有些事情我說了你不信。”

    顧奕芯微微怔了一下,莞爾一笑,像期待聽故事一樣,坐到我對面,說道:“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信?”

    我一臉凝重的說道:“好,你慢慢聽我說,信不信,聽完了你自行決定吧。”

    我把她在墓裏昏迷之後,和我有關的發現說了一遍,告訴她,我是滇王五世輪迴之身,我身上有解不開的魔咒,並且,這個魔咒已經應驗了!揭開詛咒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湊齊四塊金飾牌,找到李少君埋藏在自己仙宮裏的破解之法。

    我說的時候儘量用平穩的語氣,儘量說的風輕雲淡,但是她聽完還是簇緊了眉頭,詫異的問道:“天吶!你是說,你是滇王?”

    我點點頭,顧奕芯怔怔的盯着我看了一會兒,然後把我左腿拉過去,擔到她的腿上,不由分說的兩隻手開始卷我的褲腿。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着急忙慌的說道:“你要想看,我來卷,我來卷……”

    說着,我坐直身體,探起前身和她一起卷褲腳,這樣一來,我的臉和她的面頰近在咫尺。我聞到了她身上沁人心脾的香味,和先前聞過的似有略不同。

    這種不同之處甚是微妙,我一時難以分辨,我正要貼近了好好聞聞,忽然,包廂的門被打開了!

    我慌忙擡頭望去,只見高墨離兀自站在門外,一臉平靜的看着我們。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