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龍樓詭墓 >三丘合一
    駱駝身上被蝙蝠咬的傷痕累累,幸好已經散了神藥婆給的白色藥粉,這才致使疼痛減輕,得以負重前行。

    八匹駱駝如同八艘方舟,前面的四匹分別駝着六爺、顧奕芯、神藥婆和阿萊,後面四匹載着水、食物和裝備,一字縱向排開,在夜幕的籠罩下,向南方緩緩行駛。

    苗一丁幫六爺牽着駱駝,湯姆.李的代表——一個大頭中年男人默默的跟在苗一丁後面。他腰間別了一臺高頻對講機,這種對講機不受距離限制,而是可以通過衛星,可以實行一對一的聯絡。這是他用來和他的東家湯姆.李聯繫的機器。此外,他還背了一個貼身揹包,鼓鼓囊囊的,不知所乘何物。

    維族嚮導牽着一頭裝滿水袋的老駱駝,一聲不吭的悶頭前行。黑牛牽了一頭駱駝跟在維族嚮導後面,駱駝上馱着我和黑牛精簡過的實用沙漠揹包,他吹着口哨,偶爾吼兩嗓子《吐魯番的姑娘》,自娛自樂的甚是起勁,絲毫看不出先前血戰食駝蝙蝠的疲憊感。

    我和高墨離跟在黑牛旁邊,默默前行。當我的雙腳真正塌上鬆軟的砂礫,有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這種感覺不僅是肢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我隱隱覺着:前路茫茫,這神祕莫測的浩瀚沙海充滿了未知,我們的命運,已經由不得我們自己去把握了。

    張雪峯和板寸頭分別牽着兩頭裝了裝備和食物的駱駝,慢慢墜在隊伍後面。再後面,就跟着他們的人,一個負重前行的小型方隊,像在沙漠里拉練一般。

    六爺的人,除去護送傷員就醫的和保護湯姆.李的,一共跟來八位,在阿彪的帶領下,每個人背了個縮減後的裝備包,散渙的跟在駝隊後面。

    腳下砂礫極其鬆軟,連綿起伏的沙丘在夜幕下只剩下一個淺淺的輪廓,看上去就像一隻只潛伏在沙海里的猛獸,等待着入圍的獵物,司機而起!

    碩碩的風聲如同收兵時的鳴金,還在作響,但是並不猛烈,裸露在外的臉頰依然被寒冷的夜風吹的生疼。帶動的砂礫越來越少,沙漠似乎要睡着了一樣,逐漸恢復寧靜。夜幕變得逐漸清晰起來,看樣子,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已經有了將要停止的趨勢。

    大家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我感覺身體疲憊至極,特別想躺在鬆軟的沙地上睡上衣角。但是,時間緊迫,我們必須抓緊趕路,爭取在那條古河道重回地下之前,找到它的蹤跡。

    隊伍安靜異常,只能聽到駱駝和人踩動沙子的聲音,和黑牛偶爾響起的歌聲。

    黑牛起先扯着嗓子亂吼,後來,可能是覺着沒意思了,就乾脆特認真的唱了起來:“吐魯番的姑娘喲,一朵玫瑰花!那果園的涼風喲,吹着你的紅頭紗!長長地辮子,纏繞着葡萄架!你的微笑是那天上的彎月牙啊……”

    黑牛認真唱的時候很好聽,大家聽得很入迷。

    我忍不住附和了幾句,一曲唱罷,我詫異的問黑牛:“嘿!沒想到你還有這才能,就你這嗓音,不比原唱差啊!”

    黑牛越發得意,自誇道:“當然啊,要不是投胎投錯了地方,要不是我在最無知的年紀選擇跟了二叔,我可能早就是歌唱家了,隨便張嘴唱首歌都值個古董錢……”

    我見黑牛越說越沒譜,就趕緊將他的話打住。高墨離揹着銅髓劍在身旁,始終沒說一句話。

    正在我們嘴貧的時候,前面的駱駝紛紛停住了。顧奕芯正坐在領頭的駱駝背上,一手拿着那張老舊的羊皮地圖,一手舉着狼眼手電筒,認真的看了看羊皮地圖,又擡頭看了看前方,雙腳用力一踢駝身,拿着手電筒的手順勢一扯繮繩,將駱駝頭調了個方向,面朝我們,一臉疑惑的說道:“情況好像有些棘手,地圖上的標識和現實中有些不一樣!”

    說罷,她將目光落在我身上,滿是疑惑和不解。

    “怎麼會呢?我們九年前就是按照地圖上的路線走的!”六爺說着,讓苗一丁扶他從駱駝上下來,急切的朝顧奕芯走去。

    顧奕芯也一擡腿,輕巧的從駝背上跳躍下來。那姿勢,像一個有着颯爽英姿的女騎手。

    “老蘇,你也過來一下!”顧奕芯對我喊的時候,我已經開始邁着步子向她走去。

    剛一靠近,就聽六爺驚訝的嘀咕道:“不對啊,怎麼會這樣!”

    “怎麼了?沙漠裏的地形發生變化很正常!”說話間,我走到顧奕芯身旁。

    顧奕芯指着地圖上隆起的三座巨大沙丘,說道:“你看這裏,過了這片丹霞地貌之後,一路向南,十多公里外,便會有三座大沙丘,這三座大沙丘就像三個倒扣在沙漠裏的大碗,呈圓弧形分佈。按照路線指示,我們應該沿着第一個和第二個沙丘之間的夾縫穿過去。但是,你看那裏。”

    說着,顧奕芯伸手指了指前方,此時,天際已經翻起魚肚白,先前漆黑的夜幕已經如窗紗一般,透出矇矇亮光。我順着顧奕芯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前面一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凸起,像一個圓頭山丘一樣,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地圖中標註的三座山丘,其外形都非常相似,那麼,眼前的這一座究竟是哪個呢?

    在沙漠裏,由於風沙的作用,沙丘地形變化再也尋常不過,但是,要變也得整體的變。總不至於三座山丘,有兩座消失了,而另一座,還完好無缺的屹立在那裏!

    沒等我想明白其中原委,六爺便疑惑問道:“我記得,九年前,這裏還是三個沙丘,而今,怎麼只剩下一個了?如此一來,我們該往哪裏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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