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開槍了?”
“快出去看看!”
“抄傢伙!”
張鵬看着朝這邊跑來的手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滿臉戾氣的問道:“怎麼回事?誰亂亂開槍的!”
“不...不清楚。”
“沒有看清楚,有人說是軍隊打過來了!”
看着人員混亂的局面,張鵬頓時酒氣全部散了,朝着手下的暴徒大喝道:“別慌,拿槍去!看見不認識的人全部給我打死再說!”
他隨手接過小弟遞來的步槍,滿臉戾氣地拉開保險栓,這時候其他地方的隊伍也陸續地出現了,龔剛也帶着自己的幾個得力干將趕了過來。
他們之間的神態各異,有慌亂驚恐、也有鎮定自若。
這是因爲他們的成員魚龍混雜,擁軍鎮出來的隊伍裏專業軍人和新兵各佔一半,忠誠度相對較高,而這次王臺鎮投降的士兵也有一百來號人,真論打仗也不會怕任何隊伍。
可是衆人所到之處,俱是滿地殘肢斷臂,沒有一個活人出現。
儘管看不見敵人,但是慘叫聲和槍聲始終沒有停過,偌大的通訊學院佔地極廣,東面的槍聲剛剛停歇,西面的槍聲又在一次響起,彷彿漫山遍野的敵人進攻而來。
張鵬帶着隊伍增援,沿路上除了屍體,再也看不到什麼東西。
“姥姥的,看來有異能者。”
他當機立斷道:“通知兄弟們,除了幾個要道,其他人回撤到主樓去,別傻傻地給人殺。”
......
通訊學院東面,實驗大樓外。
被俘的營長鬍建明躲在建築的掩體後面,對面是他昔日的部下,此刻卻是他的敵人。
“營長!我沒子彈了!”
“我也只剩下一個彈夾了!”
他們前進的方向路上,一挺重機槍正守住了進攻的必經通道,讓得這羣剛剛脫困的俘虜如同喪家犬一般躲在掩體後面。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他們早就將機槍手擊斃,但是他們剛剛被陳廣救了出來,體力還未完全恢復,此刻腳步有些虛浮,額頭和身上滿是豆粒大的汗水。
“營長小心!”
正當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身邊的小戰士忽然將胡建明猛然推開,只見一道濃煙滾滾而來,倒飛出去的他瞳孔放大,帶着一絲不可置信的眼神。
轟!
年齡只有十八歲的小何在推開他之後,他身後水泥牆轟然炸開,數不清的金屬風暴穿過,瘦小的身體在原地留戀地看了一眼這個世界,下一刻,他的腰部嘭的是一聲碎了。
接着,就是整個身體轟然炸了。
血霧濺在胡建明的臉上,他甚至能感覺到那血的溫度和刺痛感,原本滿是血絲的眼睛,流露出淒涼的眼淚。
“後退!快後退!”
頃刻間,四周響起火箭筒發射的聲音,火光和水泥牆瞬間爆炸,吞沒了來不及逃跑的士兵,慘叫聲架在爆炸聲中,顯得格外渺小。
一名身體斷成兩節的戰士,眼淚劃過他滿是灰塵的臉,口中不停地冒着鮮血,掙扎了快一分鐘才徹底斷氣。
缺少武器的他們,面對的簡直是地獄。
胡建明保持着一絲理智,他聽到對面的攻勢減弱,似乎是在更換彈夾和火箭筒,用眼神示意離他不遠處的戰士,同時冒出頭
“吳偉!我是胡建明!”
機槍手聞言,更換彈夾的手忽然停了下來,眼神出現一絲慌亂,同時擡起滿是油膩汗水的額頭,盯着對面的掩體。
“吳偉!我們在一起當兵有四年了!你還記不記得你入伍的時候,我就是你的連長,你第一次越野訓練累垮的時候,是誰給你背到醫院的!”
胡建明的話讓得機槍手一陣沉默,與此同時,一名戰士悄悄地將一具屍體拖到了暗處,順速地扒下掛在他身上的木柄手榴彈。
“你的老父親去世的時候,是誰帶着你去給老人家下葬的。”
“劉健是你發小,幾十年的感情了!”
“吳偉!犯錯不可怕,只要能回頭!我們還是好兄弟!”
機槍手扶住彈鏈的手不停地顫抖,他也不想投降的,但是太平年間的訓練,並不能代表在末世裏他就可以不畏生死,誰都有軟弱的時候。
“你以爲你還能回頭?”正當機槍手猶豫不決的時候,他身後響起了一聲陰沉的聲音。
只見一名監督他的暴徒眼神不善的用槍口盯着他,嘴裏說道:“死了那麼多人,你以爲回頭就行?我敢保證,他們剩下的人一定會把你撕碎!”
“既然投降了,那就別猶豫,我告訴你,回不去了!”
軍隊的紀律他們最熟悉,投降罪在以前,最少是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現在軍方把狀態一直保持在戰時,這意味着一旦犯下投降罪,毫無疑問的是槍斃的下場。
機槍手眼中閃過一絲狠辣,手上堅定地扶着彈鏈,槍口對準了掩體。
這不怪我!
我只是想活命而已!
要死的話,還是你們去死吧!
就在他要扣動扳機的時候,突然從陰暗的角落裏飄出一股青煙,接着便是一道黑影朝他撲了過來,一下子就將他抱住,兩人滾下了沙包臺。
“劉健!你瘋了!”
“叛徒!”
機槍手不斷想要推開自己的發小,可無論他用拳頭、牙齒,怎麼樣攻擊撲在他身上的人,對方如同狂信徒一樣,眼神裏閃爍着堅定不移的信念。
“他綁着手榴彈!”
“臥倒!”
旁邊的人正要拉開他,忽然發現兩人之間不斷有青煙冒出,嚇得魂飛魄散。
轟轟轟三聲,手榴彈當場將三米範圍的內的暴徒全部撕碎,巨大的衝擊力裹挾着破片,將重機槍整個掀翻。
“衝!”
胡建明一聲令下,實驗大樓響起了反擊的槍聲。
......
十幾分鍾之後。
剩下的四十多個暴徒亂哄哄地擁擠在主樓裏,顯得狼狽不堪。
一羣人如同受到驚嚇的刺蝟,舉着槍對準了四周的窗戶和通道,顯然被外面漫山遍野的人給嚇得不輕。
唯有張鵬和龔剛還保留着鎮定,充分地展示了頭目該有的領導能力。
但是當看到辛辛苦苦拉攏的將近兩百號人馬,居然只剩下幾十人的時候,張鵬還是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要知道這次的行動他可是下了血本的,整個家底都掏了出來,就連他自己本人也跑到王臺鎮臥底了十幾天時間。
現在不到半個小時裏,竟然被殺得只剩下這些人,怎麼不讓張鵬七竅生煙。
“艹地,被我抓住是誰幹的,我一定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