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姬雲舒的雙眼,認真說道:“因爲,你該醒過來了。”
姬雲舒伸手覆上沈莫遠的手,問:“你的意思是……?”
沈莫遠說:“你的魂魄在衆生墓裏面,你大部分的神格則在聚仙門,只需將這兩者與你肉身相融,你便能復活……”
姬雲舒這三千年來除了覺得自己太弱逼了之外,一直都以爲自己是和常人一樣有血有肉的。
現在聽着沈莫遠這番話,她除了一開始的荒唐之外,卻又奇異地沒覺得太在意。
一口氣而已嘛……
呸!
什麼叫‘而已嘛’?
本寶寶上天入地三千年到頭來就特碼是一口氣?
豈可修!
姬雲舒想到此就皺眉任性道:“我不想復活。”
就算是一口氣,那本寶寶也是最牛逼的那口氣!
沈莫遠微微挑眉,問:“爲什麼?”
姬雲舒遲疑片刻,而後喃喃問道:“復活了……我還是我麼?”
她有些退縮。
沈莫遠說她現目前就只是一縷意識,一口氣……她可以接受。
最不可置信的真相,往往有着令人惶恐的能力,但卻最易令人接受。
姬雲舒本身的意識一直都在引導着她,只是一絲絲的意念,她就能說服自己去相信這個荒唐的真相。
而顯然,她已經接受了。
毫無意外的接受了。
但在接受之後,又難免有些惶恐。
畢竟她對‘自己’一無所知。
沈莫遠笑道:“不用擔心,你從始至終都是你自己。”
沈莫遠笑了笑,放下手,轉過身看向別處,語氣淡淡道:“事情都過去三萬年了,就算你化作了灰飛,就算是煙消雲散,我也能把你找回來……”
這番話,他說的淡然。
語氣裏只有理所當然,而沒有其他多餘的態度。
可卻不知怎的,令姬雲舒心中一陣絞痛。
三萬年……他爲什麼要做到如此地步?
想起自己過去與他相處時候的種種心境,姬雲舒心裏就越發難受了。
她的情緒向來來去匆匆,可不知怎的,此時此刻,眼下這種堵心之感,卻彷彿是伴隨着她的靈魂,帶着彷彿無數歲月的迴響。
心痛。
是壓抑不住的心痛。
“……值麼?”她不由得走到了沈莫遠身邊,輕聲問:“莫遠,你應該深知……我對你,從不如你對我。”
姬雲舒見過真正的兩心相悅,也見過凡間戀人的生死相隨。
這兩點,光是表面的話,她和沈莫遠都能爲對方做到。
可除此之外,她卻不知道還有些什麼糾葛了。
認識沈莫遠,跟着沈莫遠,與他相知相處相伴……這一切,都太過順其自然,自然到她從來沒有去想過太多。
沒去細究別的夫妻或是情丨人之間,是不是也如他們這般。
她心裏總是有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情緒,迫使她在無形間疏離沈莫遠。
而沈莫遠對她瞭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