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我擦嘞！
蠱王是她媽？
那她算啥？
她看着沈莫遠，神色詭異地問：“你這話是啥意思？”
“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沈莫遠看了看周圍那些人，最後搖搖頭，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姬雲舒點點頭，隨後便收回山河杖，擡腳帶着風狼就和沈莫遠轉道往東邊的山上走去。
周圍的族人都在圍着渠桑，沒人留意到姬雲舒他們的行動，扶漓還陷在自己的思想中不得清醒……
注意到他們離開的，只有重默一個人。
看着兩人離開的方向，重默不由握了握拳頭……等再看到沒走幾步，就擡手自然而然地將姬雲舒的手握在手裏的沈莫遠，他眼裏的火焰好似能冒出來一般。
姬雲舒……
姬雲舒從來沒有與他走近過半分！
縱然他們曾經有過心無罅隙的時候，他們之間也是禮讓三分。
重默不清楚自己對姬雲舒究竟是種什麼感情。
曾經或許有些愛慕吧，但隨着時間的流逝，隨着心底的情緒發酵，隨着他對力量和想要超越姬雲舒的心情越發強烈之後，他一開始的那份愛慕便早早地被他遺棄了。
遺棄在什麼地方，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畢竟，人總會下意識地丟棄一些無用的東西……同時丟棄的，還有曾經不以爲然，但每每回想起來卻又覺得遺憾的陌生感情。
只是遺棄就是遺棄，爲了西瓜丟了芝麻，只要重默自己覺得自己現在握在手裏的是西瓜而不是芝麻就足夠了。
許是他的視線太過熾烈。
在姬雲舒低頭和風狼說話的時候，沈莫遠回頭看了重默一眼。
那是怎麼樣的一眼呢？
說不上是蔑視，也說不上是瞧不起……那就是一種平靜的目光。
你看着我，目光裏是千言萬語道不盡的愁緒嫉恨。
而我看着你，如是浮雲之後的湛藍長空，任憑流雲千轉，我自波瀾不驚。
雖然平靜，卻足以令重默就此擡不起頭。
在看到沈莫遠回頭的那一瞬，他心底就涌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就算他窮其一生，也不可能做到沈莫遠那樣的地步。
他將永遠無法做到一個真正的……強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走到最後一步。
本就不高的自信，在這一刻，竟像是破裂成冰一般……拾都拾不起來。
重默忽然心生頹廢，一種強烈的無力感驀然涌上心頭……周圍是吵吵鬧鬧的聲音，而他卻好似孤立無援。
他要怎麼做，才能擺脫姬雲舒所帶來的陰影？
他到底該怎麼做？
這個問題顯然得不到旁人的回答，只能他自己去想。
而他，永遠都不會從自身找答案。
圍在周圍的族人很快散開了，扶漓也回了神，隨後看了看還怔怔望着姬雲舒他們離開方向的重默，而後搖着頭準備轉身回去。
只是走到轉身到一半的時候，他又回了頭，看向不遠處還被族人扶着的渠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