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蝶抓着欄杆的手慢慢地收緊，眼眶乾澀得難受。
彷彿感覺到什麼，封靳言擡起了頭。
視線對上的那一剎那，裘蝶迅速地往後退，轉身離開陽臺，快步進了廚房，反手將門鎖上……
彷彿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身體無力地往後靠，臉色一片蒼白。
腦中反反覆覆，都是封靳言不願意離開的畫面……
她打開冰箱，把食物搬出來，用忙碌來逼自己不要再想。
可越是這樣，腦子裏的畫面就越清晰，過去的一幕幕，不斷地重現，手上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忽然被重物擊中一般全身一激，她扔下手裏的東西，轉身用力拉開了門。
腳步邁出去的那一瞬間，封靳言和展美美糾纏在一起的畫面從腦海深入竄了出來。
身體瞬間僵硬，再也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她就那樣呆呆地站着，直到手腳泛涼了，纔回過神來，重新把門關上，抱着頭緩緩地蹲坐下來，十指用力得骨節泛白，幾乎能夠聽到“咯咯咯”的聲音。
裘蝶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雙腿麻木沒有任何感覺，情緒才慢慢地平復，但身體還是無力得厲害。
想到元令璽還沒喫晚飯，深吸了口氣，扶着牆起身。
蹲的時間太久，雙腿麻痹得不受控制，雙屈一軟，整個人栽下去，重重地磕在地上。
手肘撞到櫥櫃凸起的地方，刺骨的劇痛讓她蜷了身體，臉色發白，額際涌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低頭一看，手肘處被磕出了一道近一寸長的血口子。
傷口雖然不深，但滲着血的模樣卻十分人。
裘蝶木然地看着傷口，腦海裏浮現的是三年前封靳言在病牀旁緊緊攥着自己的手，雙眼佈滿血絲、鬍子拉碴的憔悴模樣。
當時她被綁匪綁架，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停止了呼吸，封靳言不顧身上的傷，一直守在她的身邊陪着，無論旁人怎麼勸，都不離開，直到失血過多昏過去，才被緊急送進手術室。
以前回憶起來哪怕會後怕、但胸口還是充滿了甜蜜感覺的事，如今卻像無比鋒利的箭，狠狠地扎進心臟，血肉模糊……
終於還沒有忍住，眼淚決堤的河水一般瘋涌而出，瞬間就模糊了視線。
怕吵到房間的元令璽，裘蝶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咳咳咳……”
咳嗽聲從房間傳來，在安靜的空間裏格外地清晰。
彷彿被人狠狠掄了一棍，裘蝶猛地回過神來。
慌亂地抹去眼眶裏的淚水，她拖着麻痹的雙腿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臉，將情緒穩定下來後，才趕到臥室查看情況。
元令璽沒醒，只是睡得有些不踏實，濃眉時松時皺的，剛纔的咳嗽是他在睡夢中發出來的。
儘管如此，裘蝶也還是不放心，醫生說過要時刻注意元令璽的身體情況。
輕悄地走過去查看，確定他沒事，才起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