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說不出、讓言歡去把孩子打掉這樣殘忍的話來，畢竟是一條小生命。
進不能，退也不能……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裘蝶徹底沒了主意。
言歡頭靠着她的肩膀，來回地輕蹭了幾下，“姐，我知道癡有點疾心妄想，也知道自己將要做的是多麼不切實際，更明白件事稍有不慎，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可是，我還是想努力一下，說不定元鎮會改變主意呢。”
“改變主意？改變什麼主意？雙方長都見過面，婚事也已經開始籌備，很快就會對外公佈，你覺得元鎮還會改變主意嗎？”裘蝶忍不住提高音量，意識到兩個長輩就在隔壁，才趕緊壓低，“歡歡，聽姐的，別傻了，這一切都不會有改變的，他知道你懷孕了，還決定跟別的女人結婚，意思還不夠明顯嗎？人家只是跟你玩玩，不可能認真，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無所謂，更何況是你……”
“不是還沒公佈，他們也還沒真正地結婚嘛！我還是有機會的。”
“歡歡……你……”
裘蝶還想說些什麼，言歡卻率先一步打斷了。
“姐，你別勸我了，我知道自己這樣做在冒險，也知道事情要是傳出去，會被人罵小三，以後也許一輩子就被人指指點點了，爸爸媽媽知道之後肯定也會特別傷心難過，覺得我不爭氣……可是我真的喜歡元鎮，很喜歡，很喜歡，我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到我願意拿自己的未來去賭一個微乎其微、幾乎不可能有存在的可能……姐，我覺得，如果我現在不做點什麼就退出，將來我一定會後悔的。”
可裘蝶也明白，感情的事要是真能這麼清醒，真能做到理智，就不叫感情了。
她當初，以爲封靳言是那個人的時候，不也是爲了感情，一次又一次地，將自己的底限降了又降嗎？
都怪她！
要不是她，言歡也不會遇到元鎮。
不遇到元鎮，言歡就還是那個活蹦亂跳的大學生，會順利地畢業，找工作，遇到合適的男孩子談戀愛，結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陷入一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是她的錯！
是她把言歡的生活弄得一團亂的。
裘蝶自責地摟住妹妹的肩膀，眼眶難以抑制地發紅，“如果……姐姐是說如果……到最後，元鎮還是決定跟湛千雅結婚呢？”
“那我也認了，至少努力過了，沒有遺憾嘛。”
“如果……元鎮最後還是決定娶湛千雅……孩子……怎麼辦？”裘蝶不得不提醒她這一個現實。
言歡沉默了下，“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或許……會把他生下來吧……再怎麼說也是條生命，總不能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