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那些人生還的可能性很低了？”我將案子簡單的對她說了一遍，她聽完沉默了許久才問我。
“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性。”這是實話，實話往往傷人。可是人命關天，撒謊又能有什麼意義呢？
“案子牽扯麪很廣，這次上面對你的表現很滿意。辛苦了小凡同志！”跟許海蓉通完電話，接着我就接到了沈從良打來的電話。對對面坐着的兩個妹子致歉了一下，我走到一旁低聲跟他聊了起來。
“他，是做什麼的？”張苗苗問阿瑞斯。
“噢，他是一個神奇的人。嗯，比神奇的阿瑞斯還要神奇。漂亮的小姐，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夠護送你們回家麼？這是一個紳士應該做的！”我在一旁通着電話，阿瑞斯則是表現得異常活躍的跟張苗苗還要那個被扔下井去的姑娘聊得火熱。看來，這廝屬實是打算出牆了。
“薔薇！”姜薔薇身上纏着繃帶躺在病房裏，她在想今後自己的出路在哪裏。同時她又不敢細想，因爲越想，她就越覺得自己沒有了出路。對於跟着教主是對是錯，她不想去深究。世界就是這樣，當你腰纏萬貫，並且可以給別人帶來一定好處的時候，哪怕你放個屁都有人說香。反之，就算你費盡心思給予別人最好的東西，別人都會不屑一顧。對和錯，其實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從人堆裏脫穎而出，並且爬到他們的頭頂上去。姜薔薇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薔薇！”姜薔薇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接連兩聲呼喊，將她從睡眠當中給吵醒了過來。她緩緩睜開眼睛，四顧了一下。房間裏除了一臺醫療儀器在那裏滴滴答答的，並沒有什麼人喊她。
“薔薇！”她閉起眼睛，想要繼續睡。可是那個喊聲，又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誰？”姜薔薇呡了呡有些發乾的嘴脣低聲問道。
“我，泉真！”那個聲音回答着她。
“教主？你，你沒有死？”姜薔薇聞言一驚，下意識的就準備起身。才一動，肋骨那裏的一陣劇痛又讓她躺倒在牀上。
“死？我要真這麼簡單就死了，這麼些年不就是白練了？不這樣，我怎麼脫離他們的視線？你聽好了，暫時什麼都不要想，也什麼都不要說。等你傷好了，我自然會來救你出去。”教主泉真在姜薔薇的耳邊低聲說道。姜薔薇公關手段很有一套，他想東山再起，還需要這個女人的幫助。
“我明白，我明白，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教主！”姜薔薇瞬間就對未來充滿了信心。教主在，她就有出頭之日。酒店沒有了，憑教主的實力和自己的手段，永不了多久就能再開一家。長生？姜薔薇不想要那種長生。她對權力更感興趣。教主老了，教內的大小事宜，遲早都會由她來一手掌控。只要不越線，她就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教授，嬌子？入了教統統都得聽自己的。那些早早就交代了的叛徒們，等着後悔去吧。姜薔薇躺在牀上憧憬着自己的未來，這一瞬間，她似乎覺得自己的傷勢都減輕了許多。
“明天把他給火化了，咱們就用不着在這裏守着了。”停屍房外，一個穿着制服的天組人員正跺着腳說道。泉真的屍體被運送到了帝都，專門存放到了軍區醫院的停屍房裏。三月初的帝都，還在供暖，夜裏的溫度很低。不穿襖子的話，足以將一個人給凍病。
“是啊，小凡這次又立了功。唉，不知道什麼時候，咱倆也能立一次功。”打了個哆嗦，另一個值班的天組成員說道。
“總能有機會的吧，這天氣，賊特麼冷。要不，咱倆去前頭值班室烤烤火？”擡頭看了看天，天上的月亮顯得很大。一陣風颳過，兩人合計着朝距離停屍房不遠的值班室走去。值班室裏有暖氣，而且隔着窗戶也能看見停屍房這邊的情況。兩人決定去那裏湊合一夜。
“吱嘎！”停屍間裏響起一聲細微的金屬摩擦聲。一個存放着的屍體的抽屜被緩緩地推開了。茲，裹屍袋的拉鍊被拉開。一雙手從抽屜裏探了出來，四下裏摸索着。摸了半天，雙手終於是摸到了抽屜的邊緣，接着手撐在上邊一使勁，屍體坐了起來。泉真的脖子上，有一圈縫合過的痕跡。一排針腳繞着他的脖子走了一圈，將他那顆被我切掉的頭跟身子縫合到了一起。緩緩睜開了雙眼，他擡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縫合線，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恨意。
“被砍頭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泉真僵直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從抽屜裏爬了出來。他不敢活動脖子，生怕扭動之間會讓自己的腦袋再度掉落下來。落地之後，他慢慢轉身朝外看了看。這才邁動腳步，朝着停屍間後門走去。他走得很慢，生怕腳步聲驚動了別人。
“喂，你們倆倒是好享受啊。咋還窩在這裏睡上了？吶，你要的炸醬麪，你要的煎餅。喫完回去睡！”寒冷的天氣裏，身處於溫暖的環境下總是更容易讓人嗜睡。兩個負責夜班的天組成員被同事從夢裏喊醒，揉着惺忪的雙眼有些訕訕的接過了人家遞來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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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喫着，我去停屍間看看去。”將手裏的早餐遞到同事們的手裏，接班的人轉身離開了值班室，邁步朝着停屍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