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聽着這句話，洛晴月不得不承認，她的內心是相當激動的，但是，她又害怕自己自作多情。
“即使現在不是，你現在也依舊是皇上。”這個江山還是你的，你的責任還是重大。
“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如果在不久的將來，寒月國真的會毀滅，那朕也問心無愧了。”
“起碼對於這個江山，對於朕的臣民，朕問心無愧了。”
“如果真的免不了要毀滅，朕希望，在最後的日子裏，可以做朕想做的事情，愛朕想愛的人。”
寒承冽是第一次，這麼正面地面對自己的內心。
也許，他也活明白了吧，人要活在當下，珍惜眼前。
當年是沒有辦法，現在，他可以選擇自己內心想要的了，他爲什麼不選擇呢？
“還不到最後一刻，也許，事情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糟糕。”洛晴月不自覺地就笑了。
聽着他說這些話，她知道，他是真的想明白了。
因爲，一直以來，他雖然江山爲重，卻也並沒有騙她說她重要。
而今天，他可以這麼明確地告訴她，江山在他的心裏，已經不再是第一了，這對於洛晴月來說，真的足夠了。
就算毀滅，她也沒有遺憾了。
“朕相信，寒王和寒王妃必定會盡他們所能，護得這裏周全。”
“但，這裏不是他們的責任，他們只是因爲緣分而來到這裏而已。”
“如果說，要他們犧牲自己來護着這裏，想必，他們不會這麼做，而朕，也沒有資格去要求他們這麼做。”
“如你所說的，他們經歷了七生八生，才終於相守在一起，他們又怎麼可能捨得就這麼放棄生命，再次犧牲？”
“而朕，也開不了那個口去提這樣的要求。”
“他們的實力，不用我們多說，都知道，那不是我們能想象的。”
“能與他們抗衡的人，想必也不簡單，一但他們開戰，寒月國，隨時都有可能化爲灰燼。”寒承冽就是因爲想通了這些，纔不再壓抑自己。
“我們，盡力吧。”洛晴月是認同寒承冽的話的，也很高興，他能接受這些，而不是隻有自己的江山。
“盡力了就好。”寒承冽點頭。
是呀，盡力吧。只要盡力了，灰飛煙滅也無妨了。
“我去寒王府，只是想知道，幕後的人到底是誰。就算我們滅國，也總該要滅個明白吧。”洛晴月說道。
她知道，她如果不說個清楚明白，他是不會讓她出宮的。
“將軍府應該是沒有什麼作爲了，他們也掀不起什麼大浪，至於鄭青青和鄭凌，他們就在宮裏，想要對我下手。”
“只要我出了宮，他們就沒有下手的機會了，寒王府，想必他們就是想進也進不了。”對於寒王府的厲害，洛晴月是真的拜服的。
鄭青青這些人想要混進寒王府，那真的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現在這種關鍵時刻了，百里寒更是不可能讓他們混進去，別說，就是蚊子只怕都別想飛進去。
而她不在宮裏了，寒承冽也不用分心來保護她，就可以好好地保護着自己。
“朕明白你的意思，朕想一同前去，所以，你陪朕一起上早朝，下了早朝，咱們再一起去寒王府，好嗎？”寒承冽是真的想要爲自己自私一回了。
他真的不想再跟她分開。
雖然他知道，這樣沒有名分地就要她留在宮裏，對她不公平，但是，現在他就是想要娶她，只怕她也不願意。
而且，歷代國師不能嫁人，他雖然是皇帝，但娶她，便是立後，立後這麼大的事情，不是他一個說立就立，不是他說娶就娶。
那些大臣必定會以死阻止。
他不怕那些大臣都死絕，也不怕任何人的阻止，只是他不想她再爲他背上紅顏禍水的罵名。
一但開戰，寒月國真的因此而毀滅甚至說死傷慘重，那些人，就會將一切都歸咎到洛晴月的身上。
到時候，只怕是死，洛晴月都會被人挖墳。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不願意什麼罵名都由她一個女子來承擔。
她爲寒月國，爲了他，已經承受得夠多了了。
“你……”洛晴月看着他，看着他那渴望的眼神，她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了。
“朕，不想讓你離開朕的視線，見不到你，朕無法安心地上朝。”寒承冽知道她已經動搖，於是繼續說道。
“好吧，我一起上朝便是。”洛晴月嘆息一聲，面對他，不管是什麼樣的要求，她總是無法恨心拒絕。
“好。”寒承冽笑了，他知道，他有些恃愛而嬌，仗着她愛他，總是要求她這樣那樣。
看着寒承冽的樣子，洛晴月才驚覺，不對呀！
上早朝跟她去寒王府，根本不是一個事兒呀。
同意上早朝，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今晚要在宮裏過？就在他的寢殿，和他一起睡？
她就是爲了避免這個尷尬，纔想要出宮的啊。
怎麼繞了半天，還是繞回原地了？
“朕知道，這麼要求你，太過分，但，朕不能放手。朕想要自私一次，爲了自己。”寒承冽看着她突然又皺起了眉頭，也知道她在想什麼。
“罷了，想那麼多做什麼呢？沒準，再過幾天，國都沒了。還有什麼好顧及太多的。”
“妖精也好，禍水也罷，本國師，還就當了這妖精，當了這禍水了。”洛晴月說道。
那一臉的霸氣，倒是看得寒承冽笑容越來越大。
“朕，喜歡你現在的樣子。”寒承冽說道。
“朕朕朕的，怎麼，你是時刻都要提醒我，你是皇上，能得到你的愛，是我的榮幸？”洛晴月瞪了他一眼。
既然要愛，就不能好好地愛？
朕朕朕個沒完了！
還是以前好，他不當這破皇帝之前，哪有這樣的臭毛病。
當了幾天皇帝，倒是擺起譜來了。
“能得到你的愛，是我的榮幸。”寒承冽聽着她撒嬌似的話，直接笑出了聲。
當即就把朕字去掉了。
“罷了，看你知錯能改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
“你說，他們會藏在哪裏？”洛晴月問道。
“冷宮。”寒承冽說道。
鄭青青和鄭凌如果已經混進宮了，那麼，他們只能呆在冷宮。
當然，冷宮那麼大，具體在哪裏，自然不是那麼好找了。
“要不，咱們來個引蛇出洞？”洛晴月不想留下後患，將軍府已經不成威脅了，這鄭青青和鄭凌在這裏，總覺得礙眼。
“不行。”寒承冽是拒絕的。
雖然知道這樣的方法可行，但是，他就是不想讓她去冒半點險。
“有什麼不行的，解決了他們，才能更加專心地去戰鬥。”洛晴月說道。
“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我們可以找個人易容成我，不就行了嗎？”洛晴月說道。
“易容成你？”聽到這裏，寒承冽倒是沒那麼抗拒了。
“嗯，你不放心我，那麼，可以換個人易容成我就好了。”洛晴月點頭。
“交給我來安排。”寒承冽點頭。
就這樣，商量好一切之後，天色也晚了。
這一夜怎麼過？不用想太多了，各睡各的，就那麼過了。
洛晴月以爲自己會睡不着的，但事實，她沾牀就入睡了。
看着她入睡的樣子，寒承冽有種此生無憾的感覺。
第二天一早，寒承冽便換好了衣服，帶着暗衛侍衛太監上去上朝了。
同時留下了暗衛，也讓統領調動了禁衛軍守着寢殿。
確定了寒承冽真的已經去上朝了，易容成了宮女和太監的鄭青青和鄭凌，也揪着機會，就要進入寢殿。
沒有寒承冽在，只要讓他們見到了洛晴月，那麼，洛晴月就別想活了。
“寒承冽真的已經去上朝了嗎？”鄭凌雖然也要上朝，但是，對於寒承冽從後宮去上朝的情況，他並不清楚。
“又是廢后，又是滅了我將軍府，今天他不可能不去上朝。”
“讓統領帶着禁衛軍守在這裏，也說明了一切了。”鄭青青說道。
如果不是去上朝了，禁衛軍又怎麼可能守在這裏。
寒承冽是真的太小看她了，真的以爲就這些禁衛軍，就能擋住她？
“會不會有詐？”鄭凌到底是個少將軍，就算沒有真的上過戰場，起碼也是看了不少兵書的。
“詐？洛晴月的確就在寢殿裏，只要我們進去，見到了洛晴月，就算寒承冽現在就回頭，又如何？他想要救洛晴月都是不可能的。”鄭青青說道。
她就是拼了。
反正，讓她天天躲着過日子，她受不了。
她是死，也不願意過那樣的日子。
既然都是要死了，自然是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鄭凌沒有說話，他是猶豫了。
因爲，他不想死。
就算遠離國都，他只要能活着，他就願意。
人能活着，爲什麼非要死？
“哥，父親母親拼了命，才換了咱們活着。”
“難道，我們作爲子女的，就那麼看着他們白白地死掉了，什麼都不做？”鄭青青看出了他的猶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