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們的認知中,羅遠從來沒表現出如此的不堪過,即便身受重傷,口中吐血,也看上去若無其事,彷彿正常人一樣。
如今表現成這樣,顯然,這種痛苦已經超出他忍耐的極限。
“他這樣不會有事吧?”趙雅麗擔心的說道。
“除了痛苦之外,應該沒事的,羅遠不會這麼莽撞的!也許過一段時間就好了。”黃佳慧想了想說道,其實就算有事,她也沒什麼辦法,只能聽天由命。
羅遠痛的滿地打滾,地面都被他汗水用浸溼,留下溼漉漉的一片。
衆人看到這一幕,心中發緊,曹琳顫聲道:“那我……我們還要不要喝?”
趙雅麗張了張嘴,喉嚨彷彿被堵住了似得,過了良久纔出聲道:“我覺得,還是先等等,等羅遠恢復了再說。”
雖然沒說出口,但話中的意思卻有了退意,她平時最怕疼了,普通的傷口,她還能忍受,但這樣的連羅遠都承受不了的痛苦,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到時候,羅大哥會笑話我們吧?而且我們還說了大話。”王師師擔心的看了看躺在地上掙扎的羅遠,又小心的瞥了一眼那碗令人遍體發寒的橙黃液體,弱弱的說道。
她平時最爲崇拜羅遠,因此也最在意他的看法,更何況之前她還剛剛說大話被教訓了一頓。
王師師話音一落,氣氛頓時一陣沉默。
“喝吧,又不是什麼毒藥,痛一陣罷了,我生小孩時,不也熬過去了。”黃佳慧咬了咬牙說道,她平時看上去溫婉的像個淑女,但關鍵時候,卻有一種豁出一切的魄力。
她一手拿過碗,正準備一鼓作氣喝下去,卻聽到衆人一聲驚呼:
“他站起來了。”聲音帶着驚訝以及……恐懼。
黃佳慧連忙看去,只見羅遠掙扎着慢慢的站了起來,他牙關緊咬,腮幫顯得高高鼓起,臉色極其猙獰,臉部的肌肉不停地抽動,再加上一雙通紅的眼睛,看上去顯得凶神惡煞,似乎將要擇人而噬,讓人望而生畏。
“羅遠,你怎麼了?”黃佳慧也顧不得恐懼,連忙跑了過去。
“走開,所有人都快離開這裏!”羅遠揮了揮手,把黃佳慧一把推開,他聲音彷彿從牙縫中一絲絲的擠出來,猶如一陣寒風吹過,令人寒毛倒豎。
“羅大哥,你不要緊吧?”王師師急忙道。
“不要再多廢話,所有人都給我滾,快滾!”他身上漸漸的開始明暗變幻,彷彿有層微光在不停的閃爍,與此同時,一股壓抑的氣息,漸漸的瀰漫開來。
“走,快離開這裏,羅遠已經壓制不住了。”黃佳慧焦急的喊道,她知道當疼痛到達一定極限的時候,人的理智會崩潰,會瘋狂發泄,到時候留在這裏便變得極其危險。
衆人臉色大變,匆忙的跑離這裏。
氣勢節節攀升,一股強烈的恐慌感,慢慢的襲上衆人心頭,所有人一退再退,直到退出五十米外,才終於停了下來。
剛止住腳步,便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從遠處傳來,緊接着,這種聲音便一連串的炸響,到最後幾乎連成了一片。
方圓五十米內外,似乎被隔離成了兩個世界,從外面看向裏面,顯得非常的模糊,彷彿高溫炙烤下的空氣,一切都顯得虛幻而又扭曲。
曹琳感覺腳下竟有些微微顫動,臉色不由有些發白,心想:這還是人嗎?
………………
此時石窟彷彿有悶雷滾滾炸裂,裏面煙塵漫天,飛沙走石,已經無法目視,宛如一隻狂暴的兇獸,在裏面盡情的肆虐。
更讓人驚異的是,這些灰塵以及碎石,完全脫離了常理,在空中不停的高速的震顫,久久不落。
經過升級加點後,如今他的刀術已經進階到專家:5,對於氣勢的運用,已經完全步入玄之又玄的境地,在這種神祕的力場下,空氣顯得粘稠而又壓抑,帶着一股瘋狂暴虐的氣息,普通的變異獸,身在其中,不要說戰鬥,恐怕一息之內,便已命喪當場。
濃厚滾動的灰塵中,一個模糊的人影正瘋狂的到處攻擊,他的每一擊都發出一聲刺耳的音爆,每一擊都在巖壁中留下一個深深的凹坑,在氣勢的作用下,身周空氣激盪,和動作相互牽引,隱隱相合,使得他的攻擊威力比平時更是強大一分。
他速度極快,不一時,附近的巖壁已經坑坑窪窪,佈滿了蛛網似的裂縫。
肉體和岩石之間相互碰撞,他的拳頭竟白皙玉嫩,毫髮無傷,甚至連發紅的跡象都沒有,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身體竟覆蓋着一層淡淡的光膜。
這層光膜薄如蟬翼又看上去虛幻無物,卻彷彿實質一般堅韌無比,任他如何瘋狂攻擊,這層光膜卻絲毫沒有碎裂的跡象。
又是
一波更劇烈的疼痛,洶涌的撲了上來,他彷彿被塞入一個高溫的烤箱,又彷彿被人凌遲般千刀萬剮,強烈的劇烈,讓他幾乎發狂,他牙關死死的緊咬,只聽“嘎吱”一聲脆響,他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啊!”他大吼一聲,額頭浮滿青筋,幾顆帶血的大牙,叮噹的掉落在地,發出金屬似的脆響,牙齒已經被他咬斷。
到最後,他乾脆坐在地上,雙手互握,對地面猛砸,每一擊都用盡全身的力量。
“轟!轟!轟……”
岩石四處飛濺,地面很快就被他砸出了一個深坑,強烈的意志,讓他死死的支撐着,沒有暈死過去,不過顯然已經快到極限。他身上的光膜劇烈的抖動,每一次的抖動,都會讓光芒暗淡幾分。
這樣斷斷續續的持續了一分多鐘,身上的光芒終於完全消失。
他悶吭了一聲,便撲通倒在地上,渾身不停地抽搐,翻滾,發出壓抑而又滲人的慘叫。
不過此時,疼痛也開始減弱,經歷過了極端的痛苦,這種次一等的痛苦,已經讓他有些麻木。
幾分鐘後,他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這次真的是失算了,沒想到‘哀嚎草’加起來,效果竟這麼猛烈,差點就活活痛死。”羅遠臉色蒼白,臉上還殘留着一絲餘悸。
這一次可不是沒有風險,當痛苦到了一定程度,發生猝死的現象,一直都不怎麼罕見,不過所幸是熬過來了。
這時他感覺有些不對,摸了摸臉,幾顆大牙已經不翼而飛,附近的牙齒也有些鬆動,他吐出一口鮮血,臉色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