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靈異實錄 >第1209章 可憐人
    沾染怨氣的鬼魂暴躁的在病房內來回走動,還時不時朝我這裏看一眼,像是有所顧忌似的。

    我輕笑一聲,擡手甩出幾張符篆趁機困住對方,然後招呼柏菱爲我護法,而我則是將這個病房隔離開來,再將魂魄困在淨化符陣內,開始超度。

    那魂魄眼見慢了一步跑不掉了,只能仰頭死後,猛烈的掙扎之下我的符陣都有些晃動了起來。

    這傢伙果然厲害。

    舔了舔嘴脣,我施加了幾分壓力,凌駕於對方之上的威壓拍的他趴在了地上,喉嚨裏發出怪聲,暴虐的怨氣硬是扛住了我的淨化符篆。

    場面暫時僵持不下,惹得柏菱擔憂的看過來,用眼神問我要不要幫忙。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如今那魂魄已是窮途末路,爆發出的已然是他最後的力量,而我還沒用上全部的手段,至今仍舊是遊刃有餘。

    況且有些詭異的是,那魂魄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還有閒情逸致去關注那頭髮着呆的黃媛媛。

    這細小的舉動被我一點兒不拉的看在眼裏,從一進門,我就對鬼魂和黃媛媛的關係有些好奇,一人一鬼之間說不定認識?

    這狗血的劇情驚的我外焦裏嫩。

    畢竟只有這樣才能說的通,爲何請筆仙失敗後出現的鬼魂並沒有立刻動手殺人,而是時隔那麼久才下手,到了最後卻莫名的守在黃媛媛身邊,還不露絲毫殺意。

    從我接觸這一行開始,至今而至見到的被怨氣侵蝕之後的鬼魂大多都極爲兇殘,哪怕生前再再怎麼溫和都會像變了個似的,下手毫不留情。

    因而我才存了要超度這傢伙的心思,想要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且黃媛媛現在的狀態壓根兒就問不出什麼來,這人進了管教所那麼長時間都沒有好轉,基本上已經不可能變成正常人了。

    再說,就算是一個健康的普通人進了精神病醫院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大多數進來的人都少有出去的,不是在這兒等死就是趁這裏的醫生和管教不在自殺死的。

    而且劉萌剛纔在電話裏最後提到過,黃媛媛的父母在這姑娘被送進來的第三年就從福利院裏領了個可愛的小男孩兒回去,家裏也沒有了她的痕跡,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對夫婦家裏只有一個男孩子呢。

    再者,這夫妻倆前些年還升了職,做了高官兒,在事業單位裏混的順風順水的,上頭還有消息,那男人明年開春說不定就會被提拔到市裏去。

    那老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交際手段一流,幫他老公的人際關係打點的滴水不漏,幾乎大半個事業單位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嘖嘖,真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不過,咱們這種人見多了世態炎涼,雖然難免有些感慨,但也不會太過極端,因爲一個人生平做的事兒,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都會出現在閻王手上的那本生死簿總冊上,沒一個逃得過去。

    這輩子耍奸偷摸的,下輩子定是要還上的。

    隨着眼前的魂魄不斷被淨化符烤的慘叫連連,對方身上的怨氣也一點點的被逼出了體外,方纔還泛黑的魂魄不多會兒就恢復了原本的潔淨。

    此時的魂魄正呆愣的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自己的雙手,似乎還沒回過神。

    我並沒有因爲超度完畢就將籠罩在他身上的結界去掉,而是煞有介事的看着這個男人和黃媛媛過分相似的五官。

    從鼻子到眼睛,再到豐潤的嘴脣,嘖嘖,除了臉型有細微的差別,一個小巧精緻些些,一個更有男人味剛毅些之外,這一人一鬼擺在一起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要不是我很確定黃媛媛是她爹媽親生的,還真會以爲面前這個年紀四十來歲的男人是她老爹。

    “呵呵,怎麼,忘了自己之前幹過什麼事兒了?你等在這裏是想等時機成熟再殺了黃媛媛是吧,最後一個了呢,殺了就結束了。”

    我故意在他面前這麼說,就是想要看看這人如何回答。

    果不其然,剛纔還有些迷糊的鬼魂一聽到黃媛媛的名字頓時就炸開了,也不顧才經歷過超度的疼痛,“唰”的一下就從地上蹦躂起來,惡狠狠的盯着我,大聲說着言情劇裏常見的臺詞。

    “有什麼就衝我來!不要傷害媛媛!”

    大哥,我們沒有要傷害黃媛媛的意思,是你一直跟在這姑娘的身邊“傷害”她吧。

    連剛死的新鬼都知道,但凡是個鬼魂,只要一直很活人在一起就會影響對方身上的陽氣,致使活人會不斷的倒黴,嚴重一些的還會危機到性命。

    所以嘛,黃媛媛成了個精神

    病,說不定還有這鬼魂一點兒功勞。

    我嘴角咧開一個笑,還不等我反擊呢,身後的柏菱就上前衝我打了個是手勢,說是外面有醫生過來查房了。

    摸出兩張隱身符,咱倆一人一張,趕在醫生推門進來之前就把自己給掩藏好了,默默的站在角落裏圍觀精神病醫院的治療方法,而那個鬼魂也忽然不嚎了,安靜的站在我們對面,雙眼癡迷的看着被醫生護士來回擺弄的黃媛媛。

    進來的一共有三個人,一個男醫生,兩個女護士。

    男醫生溫和的和黃媛媛說話,吐字緩慢而清晰,一手拿着個小本兒,另一手抄着個小手電,翻看着小姑娘的眼皮子,嚴肅的臉孔緊繃着,明明三十來歲的年紀看着卻有五十歲的影子。

    而那兩個護士就沒那麼規矩了,見黃媛媛對醫生的問題沒反應,只會傻乎乎的笑,除了嘆息之外就是靠在一起瞄一眼病人隨後小聲的咬耳朵了。

    那男醫生脾氣也好,居然也不發火,任由倆護士當着她的面說他和黃媛媛長得挺般配的,一聲沒吭,專注的檢查病人的身體情況,小本兒上密密麻麻寫了一大堆。

    此時那圍觀的鬼魂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用極爲低沉,完全不似剛纔的柔和嗓音說道,“這男醫生是媛媛的主治醫生,從她第一天進來的時候就是紫這醫生接受的,十幾年來負責的很,雖然一直都沒有什麼起色。”

    小小的一間病房,能有多大的面積,這鬼說的再怎麼輕還是被我聽了一耳朵,頓時有些驚訝的看過去,然而那鬼全然無視我的目光,只顧着追着黃媛媛走。

    收回視線,我和柏菱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

    沾染了怨氣的魂魄會失去這段時間的記憶,即便是沾的不多的鬼魂,也會出現記憶混亂或者是缺失的狀態。

    但是咱們面前的這一位從一開始到現在,帶給我的喫驚越來越多。

    會有記得那麼清楚的怨靈麼?

    我不知道,至少在我從業的漫長時光來看,沒有遇見過,家族的記錄上也不曾有。

    我迫切的想要知道這一人一鬼之間的關係,恨不得現在就給劉萌打電話。

    男醫生做完了檢查,招呼兩個護士爲黃媛媛擦身換衣服之後就夾着小本兒走了,大步流星的樣子配上隨着他走動而翻飛的衣角,唔,當醫生的都那麼威風麼,有點小羨慕啊。

    只是不等我琢磨着不幹這行改做醫生時,那倆護士見男醫生離開後,頓時膽兒就大了起來,談論的內容也跟着豐富了起來。

    “哎喲,這小姑娘啊進來都十二年了,還是一句話都不說,和傻子似的,嘖嘖,聽說她爸爸媽媽早就不要她了呢,連親緣關係都給斷了……”

    年長一些的護士忍不住說道,給黃媛媛脫衣服的手指都變得輕柔了許多。

    就在我想要接着聽八卦的時候,那鬼魂忽然瞪了我一眼,暴躁的說,“你一個大男人也不知道要避避嫌,哼,還不轉過去!!”

    “恩?”

    八卦被打斷的我表示很不爽,然而不等我說些什麼就被身邊的柏菱拽着胳膊強硬的轉了個身,把後背對着黃媛媛去了。

    “哎哎,你幹什麼呢!到底站在哪一邊兒的啊你。”

    我無語,還想再表示一下抗議,就聽到小姑娘咬牙切齒的在耳邊吐出一句話,“人女孩子家家的換個衣服,你還杵在那兒看什麼!要不要臉了啊!”

    她明顯氣得不輕,顯然是作爲女孩子感同身受了吧,摸了摸鼻子,我如今對着窗戶只能看到外面即將落山的夕陽,嘴脣上下一動,吐出三個字。

    不要臉。

    咱也是要那張臉的話當年得有多少小姑娘拜倒在老子的運動褲之下,就是因爲不要臉,平時不怎麼在乎這張帥氣的臉蛋,也捯飭的不夠多,纔會導致都要奔三了還沒個貼心的可人兒。

    唉,說了都是淚啊……

    那倆護士很快的就把黃媛媛拔乾淨了,我還聽到對方打水給人擦身的聲音,與此同時,這兩人的八卦還沒說完。

    “姐,你說這人還能好麼,梁醫生那麼專業的海歸研究了那麼多年也不見有好轉,現在的病情還更加嚴重了,不然也不會突然把人掉到單人病房隔離開來。”

    年紀小的護士看來是剛進管教所時間不長,同情心氾濫,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大堆。

    老護士斷斷續續的安慰了幾句,直到擦完身,給人穿衣服的時候才無奈道,“你以爲那些當官兒的都顧家啊,以前老護士長說過黃媛媛的病情本來是能控制住的,進來還不到半年就有恢復的跡象。”

    我靜靜的聽着,心裏也有點不是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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