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是不是想逃跑啊?”
“沒有,沒有。這不正準備幹活呢。”
“進來這麼久了,還在準備?是不是想故意怠工啊?”
“沒有,沒有。”
“不好好幹活,還想着逃跑,中午的飯也沒了。”
“王八蛋林大江,我跟你拼了。”
賈蓉早就餓得直打晃了,逃跑不成,心裏就惦記着,這一上午早點兒過去,中午也好喫頓飽飯。
如今見中午飯也沒了,再也忍不住了,就想跟林大江拼命。
林大江哪裏會給他機會,只是一腳,就把賈蓉踢翻了。
“小子,還以爲你是爺呢?告訴你,到了這裏,就是我說了算,想怎麼玩兒你,就怎麼玩兒你。你們幾個出來吧,長官訓話。訓話完了,再回來幹活兒。”
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過,幾個人只好跟着出來了。
到了院子裏,其他人已經站在那裏了。賈璉幾人剛站好,就見兩個兵卒拖着寶玉,也出來了。
原來是寶玉不想出來,被人硬給拖出來的。
“下次集合不出來,就直接把他關進籠子裏去。”
林大江過去,在寶玉屁股上踢了一腳。寶玉沒躲過去,就捱了一下。見林大江和兵卒兇狠,終歸是不敢對抗,乖乖地站好了。
再看賈家的其他人,已經站在那裏了。他們早晨已經喫飯了,精神上似乎好了不少。
先是陳也俊、衛若蘭和焦利出來了,站在了排頭。最後,賈珉慢慢騰騰地走了出來。在隊伍周圍走了一圈,也不說話,就那麼一個一個地看着,也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
林大江則是帶着他的兵卒門,站在不遠處,警惕地盯着人羣,似乎把這些人都當做了賊一樣。
賈珉在隊前站定,開始說話了。
“我聽說,你們這些人都是老爺,以前在家裏,都是丫鬟婆子,長隨小廝地伺候着,一個個的,都是很威風的。”
“現在到了這裏,那些下人們都沒了,你們是不是感到很不習慣啊?”
廢話,自然是不習慣的。寶玉在心裏憤憤道。
“以前,你們喫飯,每頓都是十碟八碗的,細嚼慢嚥,現在到了這裏,就是一飯一菜,還得自己動手?是不是不習慣啊?”
“以前在家裏,穿的是綾羅綢緞的,現在到了這裏,穿的是粗衣麻布,你們是不是不習慣啊?”
“前來報到,不報名,不登記,就想往裏面闖,你以爲你是誰?你以爲這裏是什麼地方?你到這裏幹什麼來了?你打算怎麼做?你們都想過嗎?”
“現在,我告訴你們。這裏是軍營,不是你們哪一家的地盤。你們是來當兵的,不是來當老爺的。你們到了這裏,就只有乖乖地聽話,叫你往東,你就往東,叫你往西,你就往西。叫你是人,你就是人,叫你是狗,你就是狗!”
“平時,你們一個個狗仗人勢,人五人六的。這纔來了不到一天,你看看你們變成了什麼樣子?站沒個站樣,走沒個走樣。就看看你們現在的這個樣子,你們還好意思說你們是爺?”
“我告訴你們,這裏沒有什麼狗屁的老爺,進來了,就都是兵。當兵的,就是有規矩的,就要服從命令,聽從指揮。”
“嫌飯菜不好,就不吃了。你們知道,前線的將士們都喫什麼嗎?你們知道,他們經常一天都喫不上一頓飯,喝不上一滴水嗎?”
“開飯時不喫飯,到了晚上就去偷,你們知道,這有多麼可恥嗎?”
“遇到一點挫折,就想逃跑,就想回避,。你們知道,這有多麼可恥嗎?就這樣的人,還敢說你們自己是爺?”
“離開了你們家裏,你們連個普通人都不如。離開了下人,你們就是個廢物,就你們這樣的垃圾,還能上戰場去打仗?你們能打誰?面對虎狼之敵,你們就是一羣羊,就是去送死的。你自己以爲是爺,人家會拿你當爺嗎?人家認得你是老幾啊?人家的刀認的你是爺嗎?人家的箭認得你是爺嗎?”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不拿你們當爺看啊?不拿你們當人看啊?對,就是不拿你們當爺看,就是不拿你們當人看。爲什麼?因爲你們不配!”
“有人說了,我不在這裏還不行嗎?我走還不行嗎?我告訴你們,不行!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拿這裏當你自己家啊?這裏不是你說了算,是我說了算。”
“你想要公平,你想叫人拿你當人看,行,打贏了我,你們就是人了,你們就是爺了。現在,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打倒了我,這裏就是你說了算,你想怎麼地,就怎麼地,想怎麼折磨我,就怎麼折磨我。”
“有誰想出來試試嗎?沒有,沒有就特麼給我老老實實地聽話,誰再敢起事兒,就狠狠地收拾你們,收拾到連你親爹都認不出你爲止。陳也俊!”
“到!”
“昨天叫你佈置背誦《步兵操典》的事情,你都通知這些垃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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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報告長官,都通知了。”
“好,現在就開始檢查。一個一個地過篩子,有誰不會背誦的,中午沒有飯喫。”
“是!”
“茗煙!”
賈珉突然喊茗煙了。
“珉四爺,我來了。”
茗煙和李貴不識字,昨天託陳也俊跟賈珉說,看看能不能不讓他們背書。現在見賈珉喊他,以爲就是這事兒。於是就跑了過去。
跑到賈珉跟前,卻被賈珉一腳就踹到了。
茗煙覺得自己沒犯什麼錯,但是,心裏雖然委屈,卻也不敢說什麼。
“茗煙,你知道我爲什麼打你嗎?”
是啊,你爲什麼打我呢?我哪裏知道爲什麼?
“陳也俊,你告訴他。”
“是,長官!”
“茗煙,現在我告訴你,當長官喊你的名字的時候,你要先答‘到’,然後長官叫你幹什麼,你再幹什麼。”
陳也俊說完,又轉向大夥兒。
“你們也記住了,這就是規矩!”
靠,哪裏有這麼多規矩啊,老祖宗都沒這樣啊。
茗煙心裏嘀咕着,嘴上卻是不敢說。
“茗煙!”
賈珉又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