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臥室裏面取出一牀被子,然後回到客廳輕輕給她蓋上。她醒了,她在朝着我笑,“你醒了?”

    我無法讓自己即刻變得溫柔慈祥起來,“你怎麼進來的?”我冷冷地問。

    “昨天我離開後才發現鑰匙在自己身上。本來今天想把鑰匙還給你的,但是看見你冷冰冰的樣子……哎!馮笑,何苦呢?我莊晴在你眼裏真的就那麼下賤嗎?”她說,聲音帶着一種哀怨。

    我沒有理會她的這個問題,因爲我覺得鑰匙的事情很奇怪,“你昨天是請小區的物管開門後才進來吧?你哪來的鑰匙?”

    “既然你還是這麼討厭我的話,那我就走吧。是我自己不要臉,我自己下賤,非得用自己的熱臉來貼你的冷屁股。這是鑰匙。”她猛然地站了起來,對我說道。說道最後的時候眼淚已經在開始掉落。

    看着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我心裏頓時軟了下來,“莊晴,你這是何苦呢?”我柔聲地對着她說了一聲,她已經將鑰匙放在了茶几上面,正從我身旁經過,聽到我的嘆息聲,隨即猛然地將我抱住,“馮笑,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喜歡你。嗚嗚!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環抱着我的後腰,整個身體枕在我的背部,她在哭泣,淚水沾滿了我背部赤L的肌膚,我猛然地感到了寒冷,“莊晴,你這是何苦呢?”我喃喃地說,忍受着寒冷對我的侵襲。

    寒冷使我保持着清醒,“莊晴,你回去吧。我妻子纔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實在沒有心情做其它的事情了。謝謝你幫我做了清潔。你回去吧,我好冷。”

    “啊……”她驚訝地低呼了一聲,“對不起。我在樓下發現你家的燈打開了,這纔上來的。昨天我進來後找到了你們家的鑰匙,就放在隔斷上面。估計是你老婆留下來的。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想隨時來陪你。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但是我覺得自己必須應該對你解釋清楚。馮笑,你知道嗎?我在你面前根本就沒有了自己的脾氣,而且我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去生你的氣。也許,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吧。哎,你真是我的冤家。”

    我忽然有了些感動,“莊晴,有些事情我們過段時間再說吧。我現在的心情卻是不好。阿嚏!”說到這裏,我竟然止不住地打了個噴嚏。

    “快,你快去躺下。”她輕輕地推了我一下。

    即刻將自己的身體包裹在了被子裏面,溫暖在緩緩來到。不過牙還有些哆嗦。

    “對不起,我看見你和衣睡着了,擔心你感冒。所以才幫你把衣服給脫了。你睡得像一隻死豬一樣,還有很大一股酒味。我給你脫完衣服你都不知道。”她坐到了我身側,用手將被子在我身側輕輕壓緊,嘴裏在輕笑着說道。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莊晴,是你告訴那位病人家屬陳圓的事情的嗎?”

    “那個人說他可以給陳圓安排一個新的工作。而且他還告訴我說他去那家酒店找了她幾次了。陳圓的事情我也有責任,我擔心她一直這樣下去會對她不好。”她說。

    “你幹嘛不來問問我再說?”我生氣地道。

    “你整天陰沉着你那張臉,我哪裏還敢來問你啊?而且馮笑,你最過分的是竟然懷疑我會傷害陳圓。”她說,開始激動起來。

    “我……”我頓時啞口無言。

    “馮笑,你說我會是那樣的人嗎?我明明知道她是你的心頭肉,我可能傷害她嗎?而且,我發現你這個人在處理問題的時候經常會出現一時的衝動。你想過沒有,陳圓那麼喜歡彈琴,你卻非得讓人家辭去那個工作。你現在給她安排了什麼樣的工作了?你讓她住到什麼地方去了?你也不想一想,還有什麼地方比我那裏更好、更安全的嗎?”她開始責怪起我來。

    我不得不承認她把握的時間很好,要是在開始的時候她這樣對我說話的話早就被我給攆出去了。

    現在,我內心不但不生氣,反而地還覺得有些愧疚起來。

    “你幾天沒和她聯繫了?”她繼續地問我道。

    “沒,沒幾天。”我說,聲音很小。因爲我很愧疚。

    “你現在給她打個電話吧,看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她說,“馮笑,我多麼希望我們三個人永遠在一起啊。”

    我搖頭,“莊晴,這已經不可能了。趙夢蕾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怎麼可以繼續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呢?”

    讓我想不到的是,她竟然猛然地大笑了起來。

    “馮笑,你想過沒有?她謀殺了自己的丈夫後纔來與你結婚,這本身就是她對你的一種欺騙。也就是說,她對你的欺騙在前。但是我

    們呢?我和你的第一次應該是在你的婚姻前面吧?別的我不說了,我只是想說你和她應該是一種兩不虧欠的狀態。而且,她不能替你生孩子,還即將在監獄裏面度過很多年。馮笑,你想過沒有?難道你準備就這樣一直等她下去?”

    “莊晴,你別這樣說。”我心裏很不滿,聲音裏面帶有一種呵斥。

    “馮笑,我說的是實話。你想過沒有?如果她在監獄裏面十年的話你就準備等她十年?如果是二十年的話你也等二十年?你想過沒有,一個人有幾個十年,幾個二十年啊?而且,她值得你這樣嗎?我走了,免得你又生氣。不過我覺得自己應該把該說的話對你講出來。”她說,隨即站起來就朝外面跑去。

    我沒有叫住她,因爲我已經呆住了。

    外邊傳來了防盜門被關閉的聲音。我的心裏竟然出現了一種失落的感覺。屋子裏忽然變得好靜,靜得讓我感到耳朵裏面產生了鳴響的幻覺。

    我不敢去細想莊晴剛纔對我說的那番話,因爲我心裏在暗暗感到不安:我發現她的話似乎有些道理。

    忽然想起前面沒有接到的林育的那個電話,我想了想,還是沒有給她回覆過去。因爲我感覺到她的這個電話代表的應該和我現在的情況一樣,是孤獨和寂寞。

    不過我覺得莊晴的有一句話很對:我應該馬上給陳圓打一個電話過去。

    電話通了,才響了兩聲就被她接聽了,“馮大哥……”我完全可以聽出她聲音的激動來。

    “你現在怎麼樣?”我的聲音情不自禁地變得柔和溫暖起來。

    “我還沒有找到住處。”她說。

    我很是喫驚,“你還住在那家酒店?身上的錢夠不夠?”

    “我沒有住在那裏了。我找了家小旅館。”她說。

    我大驚,“小旅館怎麼行?那樣的地方很不安全的。不行,你快告訴我你現在的地方,我馬上來接你。”

    我一邊說着電話一邊快速地穿衣服。心裏充滿了惶恐與不安。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原來我的內心真正在乎的其實還是她。

    她告訴了我地方,我快速地穿好衣服,飛也似地下樓。

    到了她說的地方後我才發現陳圓並不是我想象的那麼不獨立,因爲她住的地方並不是我最開始以爲的那種髒亂不堪、人員進出複雜的小旅社。這是一家單位的招待所。

    “早知道我今天晚上就不過來了。我真擔心你出事情。”我看着這個乾淨的房間笑道。

    “哥,你是擔心我,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外面。我知道的。”她說,隨即過來抱住了我。

    我忍不住地去親吻她的秀髮,她的身體卻驟然地在我的懷裏癱軟。“哥……”

    我內心的柔情頓時升騰起來,抱起她,將她輕輕放倒在牀上,“陳圓,想我了嗎?”

    “哥,你親親我。我這幾天每天做夢都夢見你在親吻我。我每次醒來的時候好失望。好多次想給你打電話,但是又害怕你生氣。”她低聲在說,眼睛已經閉上,睫毛在微微顫動。

    我的柔情、憐愛完全地佈滿了我的靈魂,我輕柔地抱住她,俯身去到她微微顫動着的睫毛上輕輕一吻,“小丫頭,別說了。是我不好。”

    她的眼猛然地睜開,“哥,你家裏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了?我剛纔一直在高興,忘記問你了。”

    “沒事。”我說,不忍將那件事情告訴她。現在我纔有了一種感覺,我感覺到趙夢蕾似乎太殘忍了一些。不過,這個念頭只是在腦海裏面浮現了一瞬,隨即就消失了。我內心裏面又有了一種愧意:馮笑,你怎麼會這樣去看待趙夢蕾呢?她可是迫不得已。

    “哥,你不相信我是不是?不然的話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家裏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她卻即刻坐了起來,緊緊地抱着我的腰說道。

    我依然不想告訴她,只好岔開這個話題,“陳圓,我不讓你再去那裏上班你後悔嗎?”

    “只要是你說的,我都聽。”她低聲地說道。

    “你別說我的事情,我只是問你你的想法。”我柔聲地對她說道。

    “哥,我不想像這樣一天無所事事。這樣我很難受的。”她低聲地說,聲音細若蚊蠅。

    現在,我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在出來這件事情上的衝動了,正如莊晴所說的那樣。

    “陳圓,我一個朋友準備辦一個孤兒院,你願意去那裏工作嗎?”我隨即把這件事情向他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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