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萬一他真的沒有幫我替趙夢蕾請律師呢?剛纔童瑤的話不正是說明了這一點嗎?不行,我得問問他,馬上。

    即刻撥打電話。

    “馮大哥啊,我現在正在談點事情。說話不大方便。我一會兒給你打過來。”他說。

    我只好掛斷了電話,心裏卻有些不大高興:這個人,現在變拽了啊。

    不過很奇怪的是,接下來我竟然可以看得進書了。也許是因爲我的心裏不再有大的擔憂的緣故吧。剛纔在掛斷宋梅的電話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好了,如果他沒有幫我請律師的話,我就馬上自己去請一個。反正這個城市裏面的律師事務所多得很。同時我也覺得自己以前太過依靠別人了,這樣的事情應該自己去辦的。

    這不是偷懶,是我內心深處對趙夢蕾的淡漠。現在我這樣分析我自己。

    宋梅的電話在兩小時後纔打過來。

    “對不起啊馮大哥,我剛纔在和一位朋友說點事情。”他首先向我道歉。

    “我知道。”我說,“怎麼樣?今天和林姐談得怎麼樣?”

    “沒有說什麼,她只是問我接下來怎麼處理項目的事情。”他回答,“我說了,肯定不能讓斯爲民做那個項目,因爲這個人太危險了。”

    “然後呢?”我問道。

    “沒有然後。”他說,“她只是問了我的想法。其它什麼都沒說。”

    “怎麼會這樣?她應該有個明確的態度的。”我說。

    “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呢。”他回答說。

    “那你準備怎麼辦?”我問道。

    “還能怎麼辦?現在我也很着急。我想好了,過幾天去找斯爲民談談。我現在很擔心出問題。你說得對,斯爲民畢竟有正式的合同。這非常麻煩。早知道當初我還真不該給林廳長出那樣一個主意啊。哎!這不是自己找事嗎?”他嘆息着說。

    “林姐心裏有數的。你不應該這麼着急。我覺得林姐不可能把這個項目給斯爲民做。畢竟斯爲民是朱廳長的人。”我安慰他道。

    “我也這樣想呢。不過我還是擔心,因爲對於林廳長來講,現在她最重要的是把她自己的位置坐穩啊。馮大哥,你有空幫我問問吧,問問林廳長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想法。好嗎?”他說。

    “我儘量吧。不過我覺得她也不會對我說更多的東西的。你想,她今天本來就安排了和你見面談這件事情,這就說明她本身就應該和你表明態度啊?不然的話這種見面有什麼意義?”我分析道。

    “是啊。我就是不理解啊。”他說,“難道她的意思也是讓我去與斯爲民談談?昨天晚上她和你究竟是怎麼說的?”

    “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我說。

    “肯定就是這個意思了。得,我過幾天去和斯爲民談談。這兩天手上有點事情。”他說。

    “你準備怎麼去和斯爲民談呢?”我問道。

    “我想刺激他一下,看看他的底牌究竟是什麼。”他說,“實在不行的話就合作吧。你說得對,錢哪有賺得完的?”

    “是啊。”我說,不想和他繼續說這件事情了,因爲我本來的目的就不在這件事情上面,“宋梅,你幫我請的律師呢?聯繫好了沒有?”

    “聯繫好了啊。”他說。

    我心裏很是懷疑,“我想見見他。你幫我安排一個時間。或者你告訴我他的電話,我自己去見他也行。”

    “他的名片在我辦公室裏面。這樣吧,我明天與你聯繫。”他說。

    我只好說“行”

    第二天他卻沒有給我打電話。到下午的時候我有些着急了,於是給他撥打過去。“對不起啊馮大哥,我今天沒去辦公室。明天吧,可以嗎?”他說道。

    我心裏很不穩當了,“宋梅,你告訴我,你究竟替我請了律師沒有?這件事情可開不得玩笑。”

    “請了的。真的請了的。明天我告訴你律師的電話吧。”他說。

    我鬱郁地掛斷了電話。不知道是怎麼的,我心裏隱隱感覺到一種不安。

    明天吧,明天如果他再不告訴我律師的電話就說明他是在騙我,那樣的話我就自己去請律師了。我在心裏想道。

    難道他後悔了?難道他對這個項目失望了?不,應該是從開始他就留了後手。不是嗎?他本來準備給我兩百萬的,後來卻只給了一百萬。還說什麼用另外的那一百萬去替我打理趙夢蕾的事情。一定是這樣。

    不行,我得把我手上的那一百萬還給他。如果項目真的有問題的話。想到這

    裏,我心裏忽然不是滋味起來,於是即刻又給他打了個電話。

    “馮大哥,你想多了吧?”他這樣對我說道。

    “反正我不能要你這一百萬。我看這樣,等事情確定下來後再說好不好?”我說。

    “馮大哥,你真的多心了。得,我看這樣。我和你都信得過莊晴,你把那張卡先交給她保管吧。事情成了後讓她把那筆錢再給你。這樣總可以了吧?”他說。

    我覺得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於是即刻答應了。電話掛斷後我就把卡交給了莊晴。我發現這東西像定時炸彈一樣讓人感到害怕。

    莊晴當時也很詫異,她瞪眼看着我,“幹嘛?”

    我悄悄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她沒有伸出手來接這張卡,“我不要。事情還沒成呢,你們就開始各懷心思了。真是的!”

    “不是什麼各懷心思,是我擔心事情不成反而惹火燒身。這東西放在你這裏,他和我都放心。你說是吧?”我急忙地解釋道。

    “你們就不怕我把這錢拿去花了啊?”她怪笑着問我道。

    我一怔,隨即笑道:“你不會。這一點我還是很相信你的。”

    “我偏偏要拿去花了。”她說,隨即朝我燦然一笑,“這下好了,我成富婆了。”

    我再次一怔,隨即搖頭苦笑:這丫頭,真會說笑話。

    幾天後,我忽然聽到一個消息:宋梅死了。我是從宋梅現在的那位女人那裏知道這個消息的,準確地講,我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宋梅還沒有死。鍾燕燕,是她給我打來的電話。“馮大哥,宋梅被人打了,他正在你們醫院急診室裏面搶救。麻煩你來一趟好嗎?”

    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是晚上,大約九點過。我接到她的這個電話後頓時大喫一驚,急匆匆地就往外面跑。

    本來我那天下決心從第二天開始就不再到莊晴那裏去住了。可是當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莊晴之後她卻很淡然,不過她對我說了一句話,“我無所謂啊,可是陳圓已經有孩子了,你這個當父親的難度準備置身度外?兩種辦法,一是你繼續住在我那裏,二是你把陳圓接到你自己家裏去。”

    我頓時怔住了。隨即我又聽她說了一句:“馮笑,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你想過沒有,我、陳圓,我們兩個人已經和你無法分開了。這是現實。”

    所以,我只好繼續留了下來。

    現在,當我急匆匆地往外跑的時候卻聽到陳圓在問我道:“哥,你幹嘛啊?出什麼事情了?”

    莊晴也問:“是啊,出什麼事情了?”

    我只好站住,“宋梅被人打了,正在我們醫院急診科搶救。我得馬上去一趟。”

    莊晴張大着嘴巴看着我,滿臉的驚恐,一瞬之後才說道:“我也去。”

    在路上的時候她不住地問我,“究竟出什麼事情了?他的傷重不重?誰打的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受傷的是哪個位置……”她的問題一連串問了出來,我看得出來,她很焦急。

    我很理解她,同時也感覺到了她對宋梅的感情依然存在,可是我卻無法回答她的這些問題,“莊晴,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這個電話是鍾燕燕打來的,她也沒有具體說。彆着急,我們去了就知道了。”

    “怎麼會這樣啊?他這個人就是太好強了,我就知道,遲早要出事情的。不行,我馬上給急診科打電話。我要馬上打!”她說,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不禁嘆息,“我來打吧。”

    醫院的總機號碼我記得,撥通了後我根據提示音摁下一個按鍵轉爲人工服務,然後請話務員轉接到急診科。“你好,我是婦產科的馮笑。請問剛纔來的哪個急診病人的情況如何了?就是哪個被人打傷了的,他的名字叫宋梅。”

    “剛剛死了。腦幹出血,沒有搶救過來。”電話裏面的那個人對我說道。我頓時驚呆了,手上的電話差點沒有拿住。

    我在打電話的過程中莊晴一直在看着我,現在,我的神情被她發現了,“怎麼啦?”她問道,聲音慌張,神情驚駭,但是卻又有着一絲的期冀。

    我沒有隨即告訴她,因爲我也還沒有完全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究竟怎麼了啊?”忽然聽到她在大聲地問,同時我感覺到自己的胳膊上面傳來了鑽心的疼痛。霍然醒轉。

    “莊晴,他,他死了。”我喃喃地說。

    “不!不可能!你騙我的是不是?是不是!”她猛然地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來。我去攏住她的身體,感覺到她全身在劇烈地抖動。

    “莊晴……”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同時,我也不敢相信這個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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