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笑,“好!我們真是師姐弟啊。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一個人在喝酒。心裏面煩。”我說。

    “你在什麼地方喝酒?我也要來。我還正說找你喝酒呢。我心裏也煩。”她說。

    “你就不要來了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我說,心裏頓時煩躁起來。

    “我就是要來。馮笑,你快告訴我啊,求求你了。我也想去喝酒,也想一個人去喝酒,正在出租車上面呢。”她懇求道,聲音裏面還帶有哀求的意味。

    我在心裏嘆息了一聲,“濱江路。”

    她來了,從酒樓外邊飛快地跑了進來,我正對着酒樓的門口處,早就看到她在酒樓外邊飛跑的樣子。她看見了我,快速朝我跑了過來,一屁股就坐到了我的對面。我早已經讓服務員給她準備好了碗筷和酒杯,葡萄酒杯。

    她看着桌上的菜,“喲!馮笑,你還蠻會享受的嘛。一個人要了這麼多菜,還是五糧液!”

    我朝她苦笑,隨即給她的酒杯倒滿了酒,“師姐,來,喝酒。不要說話。我心裏煩。”

    “好,喝酒。”她端起酒杯來與我碰杯,“我們乾杯吧?”

    我搖頭,“你先喫點東西吧。不要喝得太急,很容易醉的。”我說着就給她夾了些菜。我的筷子還沒用過,在她面前剛剛打開。

    可是,她卻猛然地一口乾完了那杯酒,隨即將酒杯的杯底亮給我看,“馮笑,乾杯啊?你還是男人呢。”

    其實我也想幹杯,剛纔只是擔心她,現在見她這樣,隨即端起酒杯一口喝下。嘴裏頓時澀澀的起來,胃裏也在翻騰。急忙去喫菜。

    她卻沒有喫東西,她拿起酒瓶在給我倒酒,然後是她自己,“咦?怎麼沒有了?馮笑,這一瓶怎麼夠?”

    酒精進入到我的胃裏後很快就去到了我的血液裏面,它讓我全身的神經都開始興奮了起來。我揚起手,朝遠處的服務員大喊了一聲:“再來一瓶酒。”

    服務員飛快地跑了過來。“再來一瓶。”我對她說。

    “你們兩個,還要來一瓶?五糧液?”服務員滿臉的懷疑。

    我大怒,即刻從褲子的後兜裏面摸出錢包來,打開,“你看看,夠了嗎?還有銀行卡。”

    “夠了,夠了。”服務員滿臉緋紅,轉身就跑。

    蘇華大笑,“馮笑,你生氣的時候也是那麼可愛。哈哈!”

    我哭笑不得,“師姐,蘇華,你的意思是說我像女人吧?我覺得自己真的像了。這都是怎麼了?怎麼現在做起事情來總是那麼肉,該放下的放不下,不該放下的卻又偏偏放棄了。”

    “多喝酒,多在外面和男的在一起喝酒。明白嗎?”她說,又朝我舉杯。

    “喝慢點,很上頭的。”我去與她碰了,隨即對她說道。

    “喝一半吧。”她說,竟然真的喝了一半。我也隨即喝下,“喫東西。你說你要來,我才又加了幾個菜。”

    她開始喫東西,“馮笑,好像你現在挺有錢的。怎麼掙來的?”

    “沒錢。喝酒的錢有就行了。”我說,感覺到胃裏面翻騰得厲害,急忙喝了一口茶,頓時好多了。

    “你怎麼心情不好的?你遇到什麼事情了?”她問我。我去看着她,發現她的臉上已經是通紅一片,平常男人性格的她竟然有了一種嬌媚之色。

    “我今天去看守所看她了。她恨我。”我嘆息着說,心裏的鬱郁頓時再次升起。

    她頓時很詫異的樣子,“她恨你?她爲什麼要恨你?又不是你讓她殺人的。”

    “蘇華!”我頓時憤怒。

    “對不起。我只是不明白。”她即刻向我道歉,隨即端起她的酒杯一飲而盡,“這下可以了吧?我自己罰自己這杯酒。”

    我駭然地看着她,我從來不知道她的酒量竟然這麼的大。可是,我卻發現她的臉更紅了,眼睛裏面已經是淚眼花花。我心裏頓時後悔,“師姐,有件事情你不知道,我和她離婚了。雖然是她提出來的,但是我簽字了。今天我才知道,其實她僅僅是爲了試探我,試探我對她的感情。哎!我真混賬啊。”

    “離婚就離婚唄,有什麼大不了的?”她說,嘴巴癟了一下,“我也離婚了,狗日的男人!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可以,但是卻不能原諒女人的一次出軌。”

    我驚訝地看着她,因爲我完全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師姐,你喝醉了吧?

    ”

    “我?喝醉?哈哈!笑話!”她大笑。幸好現在酒樓裏面已經陸續來了不少的人,大廳裏面沸沸揚揚的已經變得喧囂起來了,不然的話我們肯定會遭到別人的側目。

    “師姐,你這是何必呢?”我嘆息,一語雙關。

    “馮笑,你覺得這個世界好笑不好笑?想當初我與江真仁結婚的時候,我們分別在單位裏面開證明材料,然後去照相,再然後去辦證,整整忙了一天才拿到了結婚證,那時候我們兩個人海誓山盟,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面過着如膠似漆的日子,那叫什麼?對,坐則交膝,臥則交頸,舉案齊眉什麼的,結果你看,現在離婚了,不到五分鐘就辦完了離婚手續。馮笑,你說說,這世界上還有真正的愛情嗎?”她搖晃着她的頭,一邊去開那瓶服務員剛剛拿來的酒。可是怎麼也打不開。

    “給我。”我說。

    “不,我不相信我打不開它。”她說。

    “給我吧,你別和那瓶酒使氣啊?”我朝她伸出了手去,她這才把酒瓶遞給了我,氣咻咻地道:“這人倒黴了連酒瓶都會欺負你。”

    我一邊打開酒瓶一邊說道:“蘇華,其實我很不理解你。不育中心對你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哎!”讓我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在這時候忽然地嘆息了起來。

    “怎麼啦?”我已經打開了酒瓶,將她的酒杯拿了過來開始給她倒酒。

    “馮笑,你根本就不瞭解我們科室裏面的事情,也不瞭解我的家庭啊。你真的不瞭解。”她嘆息,端起她的酒杯又準備喝下。我急忙阻止她,“你別喝那麼快好不好?”

    “你要陪我一起喝是不是?”她問我道。我發現,她的雙眼裏面竟然透出一種我在她那裏從所未見的迷人風情。

    今天晚上,我發現蘇華變得和她以前真的不一樣了。也許她真的已經喝醉了。

    我也想喝酒,當她問我是不是要陪她喝酒的時候,我舉起就酒杯,“來,喝。我陪你。”

    她朝我媚了一眼,“馮笑,你這纔像個男人嘛。”

    我頓時生氣了,“蘇華,難道你以前一直覺得我不像個男人?”

    她一口又喝下了,隨即看着我笑,“婦產科裏面的男醫生有幾個像男人的。老胡,我們科室裏面以前的那個老胡你還記得吧?說什麼他覺得他老婆醜了菜離婚的,騙鬼去吧!我知道的,他是因爲他不能滿足他老婆才被他老婆給甩了的!哈哈!馮笑,你呢?你怎麼樣?你在牀上怎麼樣?”

    “你真的喝醉了。”雖然我自己也已經有了酒意,但是依然還有一絲的清醒。我們都是婦產科醫生,本來這樣的玩笑開着無所謂,但這畢竟不是在醫院啊?所以我急忙阻止她,“蘇華,別喝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你年輕,人又長得還不錯,再找一個就是。”

    她朝我擺手,“馮笑,你別裝得像個教授似的。哦,你已經是副教授了啊。我還是你師姐呢,比你還早畢業一年呢,連個副教授都沒評上。你知道我爲什麼評不上副教授嗎?那是因爲我得罪了秋賢淑!馮笑,你不知道吧?秋賢淑看上去和顏善目的,其實壞得很。死老太婆一直讓我穿小鞋,你說,我不離開科室行嗎?可是我是學婦產科的,還能到哪個科室去?好不容易醫院準備成立不育不孕中心,結果她還不放我走。馮笑,我知道你以前爲了這件事情生我的氣,其實我還不是想這個中心早點成立,同時也希望你能夠早些離開。後來,我知道了是泌尿科的董主任要負責那個中心,於是就去找他。外科的醫生你是知道的,特別是那個董主任。我送他錢他不要,他看上了我這個人。明白了吧?我沒辦法啊,只好就把自己給他了。我和董主任的事情也肯定是秋賢淑告的密,不然的話江真仁怎麼會知道的?狗日的江真仁,他在外面胡搞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他算賬呢,他竟然要和我離婚!”

    她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竟然有些歇斯底里起來。她的話說得有些混雜,但是我聽得基本上有些明白了,不過覺得她的話太過駭人聽聞,我認爲是她酒後的胡說八道。怎麼可能呢?秋主任怎麼會無憑無故地整她呢?還有她的男人,在我的印象中,江真仁可是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啊。

    “蘇華,有些事情你看開點。”在這種情況下我只好勸她,但是卻發現自己的語言是如此的蒼白。不過,我發現自己現在的心情好多了,因爲我發現她比我更慘。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是吧?”她卻繼續地在說道,“你知道秋賢淑爲什麼那麼恨我嗎?我告訴你啊,那是因爲她去那些小醫院開野刀被我知道了,結果又被我不小心說出去了。本來我很內疚的,但是她後來那麼整我,我反倒不覺得內疚了。馮笑,這下你知道秋賢淑是什麼樣的人了吧?她自己出去找外水卻不准我們出去。她就是一個自私的小人!我看見她那副嘴臉就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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