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說了我和她不可能。”我苦笑道,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宋梅死的事情你知道嗎?”

    “怎麼不知道?科室裏面的人都知道呢。馮笑,我發現你最近究竟是怎麼了?好像你不是我們科室的人一樣。”她說,詫異地看着我。我發現現在酒後的她有着與她平常完全不一樣的風韻,她的這種風韻竟然讓我都有些許的動心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老婆的事情搞得我焦頭爛額的,哪裏有那些閒心去聽你們的那些議論啊?”我搖頭說。

    她“撲哧”一聲地笑了,“馮笑,你可能不知道,科室裏面的人都覺得你和她關係不正常呢。這樣的事情當然不會當着你的面說了。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呢,你現在的老婆究竟是誰啊?”

    “你認識的,我們科室曾經的一個病人。”我低聲地說。

    “我知道了。”她即刻說道,“馮笑,你怎麼可以娶她呢?”

    我頓時慍怒,“蘇華,這是我的個人生活,你幹嘛管我?”

    “據我所知,你喜歡的這個女人曾經是別人的er奶,而且後來當了醫藥公司的醫藥代表,她的工作就是每天陪人喝酒睡覺。這樣的女人你怎麼能夠當成自己的老婆呢?馮笑,你其它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你,但是這件事情我覺得你太欠考慮了。對,這個女人確實漂亮,皮膚、身材什麼的都很好,但是你知道嗎?這樣的女人你是養不起、喂不家的。明白嗎?馮笑,你腦子進水了?竟然去找了這樣一個女人當老婆!”她頓時激動起來。

    開始的時候我很生氣,但是聽到她說到後來頓時就覺得不大對勁了:她說的哪是陳圓啊?明明是餘敏嘛。

    “蘇華,不是她。是另外一個。我病牀上曾經……”我急忙地道。

    “啊,原來是她啊。那還差不多。”她頓時恍然大悟的樣子,“馮笑,這個女孩倒是適合你,不過,你今後會很累的。”

    我頓時怔住了:這已經是第三個人告訴我這件事情了。

    不過,今天我不想和她說這些事情,因爲我已經沒有了精力和思想去思考這個問題了。我也喝得差不多了。“師姐,我覺得從安全的角度,還有長遠的角度,你暫時住我那裏,哦,不,我以前的家裏,怎麼樣?”

    “好。”她說,隨即朝我嫣然一笑,“馮笑,我就知道你會幫助我的。可惜我蘇華那麼好強,到頭來就只有你這樣一個朋友了。”

    “你在那家旅社裏面有東西沒有?”我問道,心裏暖呼呼的。被人當成朋友的感覺真的很好。

    “有些化妝品,還有……嘻嘻!還有點押金。不多。馮笑,不准你笑話我!我現在沒多少錢了,我很在乎。”她說,很不好意思的樣子。我發現她好像酒已經醒了不少,心裏暗喜。不過我心裏依然奇怪,“蘇華,你平常的工資和獎金呢?還有藥品回扣,難道你全部給他了?”

    “我平常大大咧咧的,他不准我身上放很多的錢。家裏的錢都是他在保管。最近因爲我有事情所以才從他手裏拿了一萬塊錢出來。就這一萬,還花掉了一大半。”她說。

    我不禁默然。一會兒之後我對她說道:“走吧,我們去拿你的東西。不過,我那個家裏面可能有些髒。因爲很久沒住人了。明天你得自己做清潔。”

    “你平常回去嗎?”她問。

    我搖頭,“我一般不回去。在那個地方,我心裏難受。”

    “哎!”她嘆息,隨即過來挽住了我的胳膊,“馮笑,你說這是爲什麼?我們怎麼都這麼命苦啊?”

    我對她的這個動作並沒有什麼反應,“蘇華,我現在真的相信一句話了,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真的不容易,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劫難,渡過去就好了。”

    “你說起來這麼容易!”她“哼”了一聲。

    我帶着她去到馬路邊,然後招手叫車。現在是晚上,空車很多,而且像這種喫法的地方就特別的多——出租車司機很明白。所以,當我招手的時候即刻就有了一輛車來到了我們的面前。我去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蘇華,你坐前面,給我們帶路。”

    她看了我一眼,朝我又是嫣然一笑,隨即坐了上去。但是我發現她的動作有些不協調——上身進去了,屁股和腳卻在外邊。我急忙去扶住她,等她全部的身體坐上去後才替她關上了車門。然後自己去坐到後面。

    “去哪裏?”出租車司機問道。

    蘇華說了一個地方,我禁不住苦笑:她說的地方就在我們醫院外邊不遠處,我以前所住哪個小區的外邊。

    她從前面側

    轉了身,“馮笑,你是不是覺得我今天喝醉了?”

    我急忙地道:“沒有。我還第一次知道你酒量這麼大呢。你沒醉,我倒是差不多了。”

    “哈哈!我看你也差不多了。剛纔你走路的時候腳都站不穩了。”她大笑。

    “是啊。”我說。其實我現在清醒多了。我發現自己一旦在有了某種任務和責任的時候就很快會恢復到清醒的狀態。不過,我的身體有些不大受自己大腦的指揮了,比如,我剛纔在上車的時候就把車門關得很重,那完全不是我想要使用的力量,爲此出租車司機還對我很不滿,“輕點,你以爲我這是越野車啊?”

    蘇華已經轉過了身去,她頹然地將她的身體放在了座位上面。雖然我坐在後邊,但是她全身無力的狀態被我看得很清楚。

    我卻不敢閉眼,因爲我今天晚上要安全地把蘇華送到我的家,而且在此之前我還有和她一起去那家旅館。

    幸好是晚上,而且距離並不是那麼的遠,十多分鐘後就到了我們醫院的那條街道。車停下後我付錢,卻發現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面的蘇華沒有任何的反應。司機去看了她一眼然後朝我笑道:“睡着了。”

    我苦笑,隨即下車去打開了前面的車門。果然,她睡着了。“蘇華,到了,快醒醒。”我去搖晃她的身體。

    她醒了,伸出雙臂來抱住了我的頸項,軟綿綿地說道:“老公,揹我……”

    我在心裏嘆息,隨即去將她抱下了車。讓我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在下車的這一刻醒轉了過來,“咦?到了?”

    我將出租車的車門關上,發現司機在朝我搖頭而笑。我也笑,不過是苦笑,“喝多了。”

    “誰喝多了?”蘇華問道。

    出租車司機大笑,轟鳴着油門將車開走了。我急忙地道:“我,我喝多了。行了吧?”

    她掙脫了我,隨即站在地上搖晃着對我大笑道:“馮笑,我說嘛,你喝不過我的。”我急忙過去將她扶住,“你說的那家旅社在什麼地方?”

    在我們醫院周圍有很多小旅館。現代社會商業發達,只要有商機的地方就會被人關注。醫院周圍需要大量的旅館和賓館供給病人家屬居住,所以周圍就必然有很多住宿的地方。但是我不知道她究竟住在哪一家。

    “就前面。”她說,隨即拉着我朝前面走去。我苦笑:好像現在酒醉的是我似的。

    她拉着我快速地朝前面跑,但是我們的手卻滑脫了,她依然在跑,我只好朝她追了上去。她跑得很快,我追起來很喫力,因爲我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大聽從大腦的使喚。我在她後面跑着,腳步踉蹌。

    原來,她住的旅館就在我從前的家的後面。一個很俗氣的店名,“悅來旅社”

    旅社在我住家的後面,一條小巷裏面。這裏燈光昏暗,旅社的標牌極不顯眼,周圍都是小食店和小賣部,現在都關門打烊了,唯有這家旅社的招牌的燈箱亮着,看上去給人一種悽悽慘慘的感覺。她朝裏面走去,她的手在我的胳膊裏面。忽然,不遠處響起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我聽出來了,是幾個人酒醉後說話的聲音。很多人在酒醉後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大,但是卻總是在極力地發泄着自己說話的慾望。那幾個人就是這樣,聲音不但大,而且還雜亂無章。

    “快進去。”蘇華對我說。我明顯地聽出了她聲音裏面的害怕。

    進入到旅社,一位中年婦女即刻迎了過來,“住宿嗎?單人間還是標間?”

    “她住在這裏的,退房。”我說。

    中年婦女很失望的樣子,“哦。哪個房間?”

    “一會兒出來退。我去拿東西。”蘇華急忙地道。

    我跟着她上到三樓,沒有電梯,我有些氣喘。蘇華看着我笑,“你好虛啊。肯定是晚上事情做多了。”

    “喝酒喝多了。”我急忙地道,這種解釋完全是一種情不自禁。

    她朝我怪怪地笑了笑,朝樓道的裏面走去。她打開了門,開燈,我跟着進去。“關門。”她對我說道。我愕然,“幹嘛?”

    “噓!”她給我做了個手勢,隨即朝我笑。

    我頓時明白了,因爲我已經聽見隔壁房間裏面傳過來的女人的jiao牀聲。禁不住差點笑出了聲來,“蘇華,你怎麼住這樣的地方?”我低聲地問道。

    “你坐會兒。我收拾一下。”她說。我發現她身體搖晃得厲害,但是卻不好在這樣的環境下去扶她。於是我坐到了牀上。她住的是一個單人間。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