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禁不住笑了,“你賺了這麼多了,還做什麼生意啊?夠你這一輩子花的了。”

    “按道理上說也是。但是錢這東西是不好說的。你看我這棟樓,當初完全是設計的寫字樓,結果賣出去的不多,現在大多是租出去的,而且我自己的公司還佔了整整一層樓。所以我剛纔所說的那所謂的利潤僅僅是一個數字,一個概念罷了。”她苦笑着說道。

    我心裏頓時警覺起來,“你的意思是說,你賬面上並沒有多少錢?”

    “是這樣。”她回答得倒是很快。

    “那麼,假如你要去做那個公墓的項目的話,你哪裏來的先期資金去運作呢?”我問道。

    她頓時笑了起來,指了指我們面前的這棟高樓,“這棟樓按照目前的市價的話至少值兩三個億吧?我以它作抵押物,按照市值的百分之六十貸款的話,也可以馬上從銀行貸出一個多億的啊。我前期在銀行的貸款每月都在付利息,他們肯定會給我新的貸款的。不然的話我公司一旦倒閉,他們得到的也就是我這棟樓的部分房產了,而且還得按照目前的市值計算。銀行當然不想這樣。所以他們更希望我的公司能夠做大做強,好讓我儘快還清他們的本息呢。”

    我頓時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你已經把銀行綁架了?”

    她詫異地看着我,“馮醫生,看不出來啊,你這個當醫生的竟然也明白這一點。不過現在誰都是這樣在做。也就是用銀行的錢去運作項目,將賺取的利潤揣到自己的腰包裏面後再繼續向銀行貸款。別說我,江南集團那麼大的企業也是這樣在操作。企業越大,銀行就被陷進得越深。這已經是我們這個行業公開的祕密了。”

    “你的意思是說,其實你們幾乎是用銀行的錢在操作項目,然後再去把老百姓的錢套進來?”我問道。

    “誰讓我們國家的老百姓那麼在乎自己必須有房子呢?這其實就是一種剛性的供求關係。有人要買我們才賣得出去嘛,也就才能夠實現我們的利潤嘛。如果老百姓都不買房的話,我們早就破產了。其實對於我們來講還是很有壓力的,特別是一個項目的前期資金壓力,還有銷售的壓力。不過幸好我的這棟樓開發得比較早,而且地段不錯。至少目前我的資金還沒有什麼問題。”她說。

    “你收取的租金可能也只是夠你支付銀行利息吧?”我問道。

    “那倒是不止。還可以支付我公司目前工作人員的工資。這就夠了啊。其實呢我這房子不是賣不出去,而是我故意沒打算賣。”她笑着說。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因爲現在房價上漲得很厲害,而且我分析未來十年的房價還會繼續上漲。所以我必須等。除非是我的資金鍊出現斷裂的危險的時候我纔會大規模地進行銷售。”她說。

    我頓時明白了,“你這叫待價而沽。也是一種投機。”

    “不,更確切的說法是賭博。不過這種賭博幾乎沒有風險。”她笑道。

    我大笑,“你真厲害。不像一個女人。因爲我覺得你比我們更厲害。”

    “追求利潤最大化是我們商人最根本的一點。”她笑着說。

    我又笑,“這倒是大實話。”

    正說着,身後出現了康德茂的聲音,“談得不錯嘛。”

    寧相如的辦公室盡顯女性特色。大氣、典雅、溫馨,辦公室裏面綠意盎然。

    “怎麼樣?我這裏還可以吧?”她笑着問我道,很自得的樣子。

    我點頭,“確實不錯。”

    “喝茶還是咖啡?”她問道。

    “就喝茶吧。”我說。

    “別閒扯了,我們談正事。”康德茂看了看時間後說道。

    “德茂,剛纔馮醫生問了我一句話,他問我你是不是相信我。你說呢?”寧相如給我和康德茂面前各放了一杯綠茶,茶杯很漂亮,裏面是沁人的綠,還有淡淡的香氣。

    我看着康德茂意味深長地笑。

    “這不是什麼信得過信不過的問題。相如,我覺得吧,如果你真的想做那個項目的話必須得先有個說法。也就是一句話,你願意拿出多少錢來。別談什麼股份的事情。我和馮笑都好說,因爲我們是老鄉,馮笑也會看着我的面上不會過於的計較。但是……後面的話不需要我多說了吧?相如,你是做生意的人,應該懂的。”康德茂卻如此說道。

    “我早就準備好了。”寧相如說,隨即去她辦公桌裏面拿出兩張銀行卡出來,首先將其中的一張遞給了我,“這裏面是八百萬。不過密碼暫時不能告訴你。馮醫生,我是生意人,請你理解。德茂,這是你的。密碼也暫時不告訴你。等項目落實後我再分

    別告訴你們。”

    “這樣不好吧?”康德茂說,“相如,你別誤會,我不是說的我和馮笑這裏。我覺得做事情還是要乾脆利落一些的好。你這樣做有人會有想法的。你說是不是?”

    “德茂,你錯了。既然大家做這件事情就得講究遊戲規則,這與個人感情無關。對於你們來講,我先把一筆錢放在你們身上。對於我來說呢這種方式也很安全。此外,這個項目比較是民政廳控股,作爲我的公司來講是絕對不可能事後反悔的,因爲我再厲害也鬥不過人家國家單位。且不說別的,到時候他們不滿意的話再引進一家企業,或者稀釋我的股份我也只好看着。所以,只要事情成了的話我這裏是絕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寧相如說。

    康德茂點頭,“這倒是。馮笑,你說呢?”

    雖然我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但是卻不敢貿然答應。想了想,把那張卡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這樣吧,我問了再說。德茂說得對,這件事情不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馮笑,你一定要領會那句話的意思。還有,我們在任何時候任何場合在這件事情上面都不能提那個名字。明白嗎?”康德茂對我說。

    “這倒是。不過你前面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有些糊塗了。

    “你想想吧。她是不是讓你自己決定?”他對我說道。

    我頓時怔住了,“這……”

    “得,看來我還是太像商人了。既然讓馮醫生感到爲難了的話,我還是先把密碼給你吧。我相信你,馮醫生。你可以馬上去櫃員機上查詢賬戶上面的金額,然後再決定吧。”寧相如說。

    “這樣好。”康德茂笑道,隨即將他手上的卡遞給了寧相如,“我們之間隨便什麼時候說這件事情都行的。如果你資金緊張的話還可以週轉一下。”

    “德茂……”寧相如頓時被他感動了。

    我也有些喫驚,因爲我沒有想到康德茂竟然如此大氣。

    但是我做不到像康德茂那樣,因爲我必須爲林育負責。所以我即刻下樓去找到了一處櫃員機查詢了賬戶。沒錯,是八百萬。

    不知道是怎麼的,這時候我拿着這張卡的手竟然開始顫抖起來。這錢難道就這麼好掙麼?不,這筆錢還不一定是誰的呢。我急忙告訴我自己說。

    隨即上樓,再次回到寧相如的辦公室,“沒錯。我馬上告訴她。如果事情不成的話我馬上把這個還給你。”

    “行。我們不說這件事情了。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喫飯吧。對了馮醫生,你想喫什麼?”寧相如問我道。

    “等等,我發個短信。”我說。

    “馮笑,你是準備給她發是吧?不要這樣。安全第一。你還是約她出來當面談吧。”康德茂提醒我說,“晚上讓相如請客。”

    我點頭,急忙去到辦公室的一角打電話。

    “姐。那件事情麻煩你。不是我師姐的事情。晚上有空嗎?我老鄉想請你喫頓飯。”我低聲地對着電話說了句。

    “我不會和她在私下見面的。你確定?”她問道。

    “是的。你放心好了。”我說。

    她掛斷了電話。

    “怎麼樣?”康德茂問我道。

    “她說她不會和寧總在私下見面。不過……”我說。

    康德茂猛地一拍大腿,“是啊,我怎麼這麼傻啊?看了我還需要修煉啊。馮笑,相如,沒問題了,我們喝酒去。”

    寧相如看了我一眼,疑問的眼神。我當然知道她像問的是什麼,於是說道:“德茂說的不錯。”

    她頓時激動起來,猛然地過去將康德茂抱住,“太好了!德茂,謝謝你。”

    我在旁邊笑,“幹嘛不來抱我啊?”

    她即刻地放開了康德茂,朝我嫣然而笑,“我哪裏敢抱你?你說了,你對我都沒感覺的。”

    我大笑。

    “不過,我找了個人陪你。”她接下來又說了一句。

    “不用。”我急忙地朝她擺手。

    她依然朝着我嫣然地笑,笑得我心裏直發毛。她去到了她辦公桌處,用那裏的座機撥打,“你來一下。”

    我張大着嘴巴看着她。

    “你認識的一位美女。她現在是我的助理。”她對我說,臉上是神祕的笑容。

    一會兒之後一個人進來了。我看着她,頓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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