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說着一邊在觀察我,這讓我感到很不自在。“童瑤,想不到你一個人民警察竟然相信這些玩意。”

    她卻淡淡地笑,“所謂面相、八字什麼的當然是封建迷信了,不過我覺得這裏面還有有些道理的,至少可以說是我們古人總結出來的一種規律。我們辦案子的時候其實很多時候都會去觀察這些細節的。其實前面我們說的命帶桃花,說到底還是一個人不注意把握自己,過於追求感官刺激,過去放縱自己的慾望造成的。我前面說的那些東西其實只是表象罷了。馮笑,我話中的意思希望你能夠明白。”

    我頓時明白了:她說了半天其實是想對我說後面的那句話。她是爲了提醒我。隨即嘆道:“謝謝你。我明白了。其實我現在也在後悔很多事情,確實,以前我太放蕩了些,現在想起來真是慚愧啊。”

    她詫異地在看着我,“馮笑,我想不到你竟然會在我面前承認自己的缺點。本來我還擔心自己說話太重了,所以纔在前面胡說八道一通什麼命相。看來我錯看你了,你很有肚量,而且還勇於承認自己的不足。這很好。馮笑,一個人不怕犯錯誤,關鍵的是要能夠隨時發現自己的那些錯誤並加以改正。其實我一直在觀察你,我發現你的眼神很清澈,不像那些爲了追求金錢和其它慾望的人。我想,也許是你的工作臺單純的緣故吧,所以才讓你少了一些責任感。呵呵!馮笑,我們是朋友,今天也就是隨便和你閒聊罷了。一個人的路是自己走出來的,今後往什麼方向走還是得靠你自己。你說是嗎?”

    我點頭,真誠地對她道:“謝謝你,童瑤,謝謝你的提醒。”

    “不要那麼客氣。”她笑道,“對了,你拿來的的樣本我們法醫中心已經做出結果來了。”

    我頓時緊張起來,急忙地問道:“怎麼樣?是什麼結果?”

    童瑤拿出一份報告出來,遞給我,“你自己看吧。”

    我接過報告來看,只見上面寫着:通過對兩份標本D8S1189、D21S11、D3S1358、D5S818、D2S1338、VMA、D18S51、D6S1043、FGA等15個位點的檢測,發現相似率爲99.99%,結論: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司法部司法鑑定管理局《親權鑑定技術規範(SFZJD0105001-2010)》之標準,親權指數大於10000,兩份標本顯示爲直系近親血緣關係。

    我是學醫的,知道親子鑑定的原理:人類基因組是一個結構十分穩定的體系,同時又是一個變異的體系。在長期的進化過程中,基因組DNA的序列不斷髮生變異。這些變異有些被保存下來,導致了不同種族、羣體和個體間基因組的差異和多態性,除同卵雙生子外,沒有兩個個體基因組是完全相同的。親子鑑定是根據人類遺傳學的理論和實踐,從子代和親代的形態構造或生理機能方面的相似特點,分析遺傳特徵,對可疑的父與子或母與子之間的親生關係進行判斷,並作出肯定或否定的結論。DNA鑑定簡單說就是所有生物的DNA具有遺傳性和非常低的重複性,所以其準確性非常高。我手上的這份報告就完全可以說明陳圓與施燕妮的母女關係了。

    這一刻,我的心裏極其複雜,同時又感到汗顏無比。

    “怎麼樣?這下放心了吧?”童瑤在問我道。

    我點頭,“嗯。”隨即霍然一驚,“你怎麼知道我檢測的是誰的標本?”

    “本來不知道的,不過現在我知道了,你拿來的標本肯定與你有密切的關係。”她笑道。

    我尷尬地笑。

    “呵呵!這是你的私事,也是你的隱私,我不想多問。馮笑,謝謝你的晚餐。咦?阿珠呢?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她笑着說,隨即詫異地問我道。

    “她結賬去了啊。呵呵!可能順便上廁所去了吧?你們兩個人真厲害,喝了那麼多啤酒竟然一直不上廁所。”我笑着說。

    “還別說,你這麼一講我還真想去了。”她頓時也笑了起來。

    她剛剛出去阿珠就進來了,“拿去,你的錢包。太便宜了,才幾百塊錢。不行,下次得去喫好東西。”

    我笑道:“幾百塊不是錢啊?本來今天該你請客的。你這丫頭,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是有錢人,幾百塊錢對你來說是毛毛雨啦,對我來說可就不一樣了,可以買一件漂亮衣服呢。”她笑着說道。

    “得,這還不簡單?我給你介紹一位大款當老公得了。怎麼樣?”我和她開玩笑。

    “我纔不幹呢。聽說有錢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她癟嘴道,忽然察覺到她自己話中的錯誤了,急忙歉意地對我說道:“馮笑,我可沒有說你啊。你是好東西。”

    我哭笑不得,“怎麼拿東西來比喻我

    呢?我可不是什麼東西。啊……咳咳!得,你這個丫頭片子,這下好了,把我給繞進去了!”

    她頓時大笑,“你自己說的啊,你不是什麼東西……哈哈!馮笑,你笑死我了。”隨即來瞪我,“算了,這次我原諒你說我小丫頭片子,下次你要敢再這樣說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說實話,剛纔在看了童瑤交給我的那份報告後心情很愉快,所以我也就纔有心情和阿珠這樣說笑。我心想:陳圓其實還是很幸運和幸福的,至少她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母親。

    “我們走吧,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久了。”這時候童瑤進來了,她歉意地道。

    阿珠卻笑道:“不行,我又要去了。早知道就不該喝啤酒了。”她說完後就朝外邊跑去。

    “童瑤,你先走吧。一會兒我送她回家去。謝謝你了。”我笑着對童瑤說道。

    “客氣了不是?”她不滿地道,隨即笑着對我說:“好吧。免得我打攪了你們師兄妹的好事。”

    我很是尷尬,“你別這樣說,她可是我導師的女兒,我把她當成小妹妹看待的。”

    “我知道。呵呵!我開玩笑的,馮笑,今天我很高興。再見。”她朝我伸出了手來,我去輕輕和她相握,隨即分開,“童警官,今後請隨時吩咐。”

    “你別這麼討厭好不好?”她媚了我一眼,“拜拜!”

    我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不住地笑。我發現女警察拋出的媚眼竟然也是別具一格。

    “她呢?那位警花。”阿珠回來了,她問我道。

    “走了啊。我們也走吧。對了,你喝酒了,還是我來開車吧。”我說。

    “我沒事。啤酒,小意思。我都上了兩次廁所了,沒事了。”她說。

    我還是有些不大放心,“阿珠,開車可不是開玩笑的,上次算你運氣好,那人的傷不重。你喝了酒還是不要開車的好。你聽我的吧。”

    “真是的,你這麼變得和我媽媽一樣嘮叨了?好吧,我不開就是。真是的!”她不滿地道,嘴巴撅得老高。

    我笑了笑,去拉開副駕駛處的車門,“阿珠小姐,請上車吧。”

    她一怔,隨即瞪了我一眼,“你還不錯,很有紳士風度。本小姐謝謝你了。開車吧。”隨即輕笑,“有你這樣的駕駛員還不錯。”

    “隨時聽從你的吩咐。阿珠小姐。”我笑着說,隨即將車發動,然後緩緩地開了出去。她大笑。

    “你們上班還比較輕鬆是吧?”我隨即問她道,不想繼續和她開玩笑了。因爲我知道玩笑開多了就好使得兩個人越發隨便起來,這樣可不好。我覺得童瑤提醒得對,我應該和漂亮的女性拉開距離纔是,包括阿珠。

    “還可以吧。不過我覺得這樣上班一點意思都沒有,幾年過後就會不知不覺變老的。”她說。

    我不禁苦笑,“是,比如說我,我都已經是老男人了。”

    她側臉來看我,同時在大笑,“哈哈!馮笑,你很在乎別人說你是老男人是吧?其實你一點都不老,很帥呢。”

    “我本來就是老男人了。孩子都有了,現在是孩子他爹呢。真不可想象。回想起自己讀書的時候,那時候根本就不會想到自己現在可能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況。哎!老婆昏迷不醒,孩子是早產兒,腦袋還沒有我的拳頭那麼大,我每天去看孩子,心裏都很不是滋味。”我嘆息着說。

    “馮笑,我謝謝你。你的事情都已經讓你焦頭爛額了還要你來幫我辦那件事情,真的很感謝你。”她輕聲地道。

    “各是一碼子事情啊。沒事。”我微笑着說。

    “你給你孩子取名字了嗎?”她問。

    “才取了。叫馮夢圓。”我說。

    “不好聽,拗口得很。你怎麼給孩子取這樣的名字啊?”她說。

    我哭笑不得,“名字嘛,不過是一個符號罷了,今後叫多了就順口了。以前我們班上有個女同學叫朱芬花,你說這是多難聽的名字啊,後來我們叫習慣了還覺得蠻好聽的。”

    她大笑,“倒也是。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孩子的名字不好聽。”

    “那你說說,叫什麼名字纔好聽啊?”我不禁笑道。

    “我想想啊。”她說,“孩子跟你姓,他媽媽姓陳,耳東陳,你叫馮笑,孩子的媽媽叫陳圓。對了,有了,叫馮雙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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