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育看了我一眼,隨即去對康德茂笑道:“這樣吧,既然馮笑不歡迎我,那你就代表我去吧。”

    “我不是不歡迎,主要是你現在是市委書記了,很忙的。我看電視上面每到過年的時候你們當領導的都會去看望那些貧困老百姓,所以我擔心影響你的工作呢。”我急忙地說。

    林育大笑,“哈哈!連你也知道了我們的工作程序了。好吧,不是你不歡迎我,而是我工作太忙了。這樣總行了吧?不過小康還是應該去給你父母拜年纔是,你們畢竟是同學嘛。”

    “是,我肯定要去的。”康德茂說。

    “那我呢?”洪雅問道。

    “你自己看着辦。你又不去慰問貧困老百姓。”林育大笑着說。

    所有的人都笑,不過我發現阿珠坐在這裏顯得有些尷尬和孤獨的樣子,於是急忙對林育說:“姐,麻煩你出去一下,我想和你說點事情。”

    林育點了點頭,即刻跟着我出去了,她問道:“什麼事情?”

    “姐,我導師最近出事情了,阿珠目前住在我的家裏……”我低聲地把阿珠家裏的事情簡單地對她講了,隨後說道:“姐,我擔心一會兒大家開玩笑會讓她不高興,現在她很敏感。”

    她點頭後說道:“你提醒得對。”隨即便笑,“馮笑,你可要注意啊,女孩子在這種情況下是很容易喜歡上你的哦,因爲她已經無依無靠的了,你可是她的唯一依靠了啊。”

    我不禁苦笑,“姐,你說什麼呢。她可是我導師的女兒,我怎麼可能做出對不起導師的事情來呢?”

    “好啦,我開玩笑的。我們進去吧,最近我太忙了,心裏雖然想你也沒時間和你碰面。一會兒喫完晚飯後我還要趕回去,纔到一個地方工作,千頭萬緒的事情理都理不過來。”她隨即說道。

    我急忙開門讓她進去。她進去後在洪雅的耳邊嘀咕了幾句什麼,洪雅在點頭。我估計也是在說阿珠的事情。

    酒和菜很快就上來了,康德茂把菜品安排得很精緻。他叫的是紅酒。

    林育舉杯,“今天我很高興,如果不是馮笑提出來大家一起過個年的話我們見面的時間肯定就在春節後去了。本來今天應該喝白酒的,但是今天晚上我還有一個會,所以我們就喝點紅酒表示、表示吧。來,爲了我們的友誼,爲了明年大家有更大的進步,我們乾杯。”

    大家一起喝下。

    康德茂隨後說道:“林書記,我給您提個意見。”

    “好啊。我歡迎。”林育笑着說。

    “林書記,您是市委書記,我覺得在工作上您只需要掌握大局就行了,市委書記是管宏觀的嘛。沒必要事必躬親。呵呵!我也是發現您太累了,所以才提醒您一下。”康德茂說。

    “小康,你可不對啊,竟然把提意見的時間放在現在,你到我辦公室那麼多次了,怎麼一直不講?”林育笑道。

    “今天不是朋友聚會嗎?本來不應該談工作的。不過我覺得這樣的意見還是以朋友的身份提出來最好。因爲在工作上我的職責是爲您服務,同時替您上傳下達、收集各種意見和建議。其實說到底我的這個意見也不叫什麼意見,因爲我不瞭解您以前的工作方法,而且也提不上臺面上去。還有,如果在其它時間向您說出來也擔心您不接受呢。今天不是正好嗎?”康德茂笑着說。

    林育搖頭道:“我不喜歡你這樣。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把你調去當我的祕書長嗎?就是希望你隨時提醒我在工作上面出現的問題呢。你是在省委組織部裏面工作過的人,應該比我更熟悉市委方面的工作,更何況我們私下還是朋友,你還擔心我的情緒幹什麼?”

    康德茂的臉上通紅,急忙地道:“林書記,我錯了。今後一定注意。”

    我急忙地道:“姐,德茂畢竟才和你一起工作的時間不長,他也需要一個瞭解你的過程啊?你現在是他的頂頭上司,他肯定會戰戰兢兢的啊。”

    康德茂頓時朝我投來了感激的眼神。

    林育笑道:“看來我也有責任。因爲我也沒注意,到了新的崗位上之後一直在忙乎,還沒有來得及找小康仔細談話。這樣也好,趁今天這個時候把話題談開了不少更好嗎?不過小康,今後你不要再這樣了,有什麼事情直接告訴我好了。”

    “是。”康德茂恭恭敬敬地道。

    “小康,雖然你的意見很對,但是我暫時還不能接受。因爲我剛剛到一個地方當第一把手,首先必須瞭解各方面的情況,特別是幹部的情況。你是從省委組織部出來的人,應該知道用人的重要性。如果我不先把當地幹部的情況摸清楚的話,下一步怎麼進行幹部調整呢?對,市委書記是應該管宏觀的東西,但是

    那也必須在心裏有數的情況下才能那樣啊。否則就是糊里糊塗,那是會出大亂子的。”林育接下來說道。

    “林書記,是我糊塗了。看來我還需要學習的東西很多啊。”康德茂心悅誠服地說。

    洪雅笑道:“林姐,我們喫東西吧,你看,還是把這裏當成你們市委會議室了。”

    林育大笑,“好,我們不談工作了。這要怪就得怪小康,還不是他提起這碼子事情的?”

    康德茂急忙地道:“我認罰。得,我自己喝一杯就是。”

    接下來大家一邊喫東西一邊說着閒話,因爲考慮到林育晚上還要事情,所以都沒喝多少酒。期間林育講了一個笑話我覺得很有意思,“我最近聽的一個編排我們當領導的人的笑話,說某位領導在臺上講話,中途的時候忽然放下講話稿生氣地大罵: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個個在下面玩手機!沒人會無緣無故地看着自己的褲襠傻笑。”

    我們都大笑,我說:“姐,那你今後可得注意了,儘量把講話稿寫得精彩一些纔是。”

    林育說:“那得看康祕書長的水平了。今後我講話的時候如果有人在下面看着自己的褲襠的話,小康要負全部責任。”

    我們再次大笑。

    這頓飯喫得其樂融融。離開的時候我去送林育,同時把準備好了的禮物遞給了她。她頓時不悅,“馮笑,你和我還搞這些名堂幹嘛?這東西可不便宜啊,何必呢?而且我也不敢用啊,被人看見了會罵我是貪官的。”

    我急忙道:“你悄悄用就是。這是我那岳父替我準備的。”

    她看着我笑,“你終於叫他岳父啦?這個林老闆,不簡單啊。好,那我接受了。”

    康德茂和林育一起走的,林育的車被駕駛員開走了。離開的時候康德茂來握我的手,“老同學,過年期間我們見一次面。”

    “行。你現在可是單身一個,乾脆到我家過年算了。”我笑着說。

    “那我真的來了?”他高興地道,卻去看了我身後的阿珠一眼,隨即嘆息,“不行啊,我得陪林書記去慰問職工和老百姓呢。到時候再說吧。”

    林育和康德茂離開後我纔去向洪雅道別。洪雅低聲地對我說了一句:“馮笑,你知道你那同學爲什麼要在飯桌上談工作嗎?”

    我搖頭,“談就談唄,哪有那麼多爲什麼。”

    她笑,“你那同學很不簡單,今後前途遠大。”

    這下我頓時詫異了,“爲什麼這樣說?”

    她隨即說出一句話來,我聽了後頓時目瞪口呆。

    洪雅看着我笑,“馮笑,你那同學很不一般,考慮問題很縝密。其實他哪裏是單純爲了和林姐談工作啊?當然,談工作也是他的目的之一,或許他發現自己還沒有得到林姐完全的信任,於是想趁今天這個機會探一下林姐的口風。很明顯,他的目的達到了。”

    我點頭,“這倒是。我那同學很聰明的,人也不錯。”

    “我說的不是這個。馮笑,你知道嗎?他還有一個目的,我覺得吧,他是爲了向你表明,他和林姐沒有你擔心的那種關係。”她隨即地聲地對我道,然後去看了一眼遠在我車旁邊的阿珠。

    我似乎明白了,“洪雅,你別胡說。”

    “真的。你想想就明白了。至少我是聽出來了的。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這樣想: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如果是我想象的那麼密切的話,這些話肯定是不會輪到今天來說的。馮笑,你說是不是?”她說完後便笑。

    我苦笑,“也只有你這樣的人才會去想這些複雜的事情。怎麼可能嘛,林姐是市委書記,康德茂是市委祕書長。他們兩個人怎麼可能會那樣嘛,一個眼神不對就很容易被人看出來的。林姐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她詫異地看着我,“馮笑,你說的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林姐要是聽到了你這句話肯定會很高興的。”

    “林姐現在是市委書記,她考慮問題肯定比以前更全面、更縝密。是你把她看得簡單了。而且她即使聽到我這樣說也不會像你想象的那麼高興的,因爲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她了。洪雅,難道你沒有發現她比以前更具有當領導的氣質了嗎?”我說。

    她點頭,“是的。”

    “這個,我送給你的。算是我給你拜年了啊。”於是我講手上的東西朝她遞了過去。這是我親自去商場買的,因爲我想到今天她要來,所以才臨時決定去買了這東西,也是化妝品,不過與林育的那種不一樣。到商場後我發現林易準備的那套化妝品太昂貴了。不過我給洪雅買的這套也並不便宜,因爲我想到她畢竟也是見過世面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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