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人?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她沒有來看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沒有動彈。

    “我覺得你說的很對。讓你坐大巴回家確實不大合適。但是我確實有事情,如果我下去實在安排不過來的話,你把這車開回去吧。這樣可以嗎?”我說道。

    “馮笑,你以爲我是不願意去坐大巴啊?其實坐大巴很舒服的。我是不想獨自一個人回家去啊。你怎麼就不明白呢?”她說。

    我更加覺得爲難了,“即使我送你的話,也不可能陪你在家裏過春節啊?我父母在我家裏呢。這怎麼行?”

    “我家裏到現在爲止都不知道我去北京的事情,他們都還以爲我仍然在醫院裏面上班呢。還有,宋梅死的事情他們也不知道,我估計這次回家他們一定會在我面前嘮叨。馮笑,我希望你冒充一下當我的男朋友,同時把有些事情對我父母解釋一下。明天我就和你一起回來。他們是我的父母,我這個當女兒的在春節期間應該回去看望一下他們,當然,我心裏也想他們的。可是,我不想聽他們嘮叨。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吧?”她輕聲地說。

    “其實父母嘮叨是因爲他們愛你,擔心你。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在家裏過完年後再離開的好。你覺得呢?”我說。

    “你沒去過我家裏,你不知道我家裏的情況。”她說。

    “莊晴,我一直很奇怪。以前你和宋梅結婚,宋梅的錢雖然不算很多,但是幾百萬是拿得出來的吧?他怎麼不考慮給你的家裏改善一下條件?我聽你說你家裏洗澡都困難,這也太不應該了吧?”我問道。

    “我還是他老婆呢,結果到頭來就要到了一套房子。你不知道宋梅這個人,他的心太大了。他說要把他手上的所有資金用於發展,讓他拿出錢來?門都沒有!”她苦笑着說。

    我不禁感嘆,“難得你對他的感情還那麼深。這個宋梅,何苦呢?”

    “其實,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喜歡他是喜歡我第一眼看見的那個他。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心裏頓時就激動了,那種過電的感覺一下就涌遍了我的全身。真的,那種感覺直到我現在都還記得。可是,他後來對我並不好,但是我一直記得自己的那種感覺。其實,他後來的表現讓我很恨他的,不過我確實也需要錢,所以我就答應幫他了。”她說,說得有些亂。我估計是她在選擇性地在對我說出她心裏的某些話造成的。於是我問道:“你需要錢的原因也是因爲你的父母?”

    她點頭,“是。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和我一起去我家裏看看。我沒有其它什麼意思,只是想讓你理解我以前爲什麼要那樣做。馮笑,我心裏知道,在你內心的深處一直對我過去對你的欺騙耿耿於懷的。雖然你覺得你已經忘記了,或者是原諒了我,但是我知道,在你內心的深處對我的責怪依然存在。因爲我早就看出來了,好幾次你在面臨選擇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要選擇我。”

    “莊晴,沒有那回事情。”我搖頭說,心裏卻在想道:是那樣嗎?我心裏有那樣的想法嗎?

    她繼續地在說道:“雖然現在,或者今後你再也沒有選擇我的可能了,而且我也不可能會成爲你的老婆,但是我希望我們是朋友,真正的、永遠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完全原諒我的過去。”

    我默然。現在我心裏明白了,她說了這麼多,其實最根本就只有一點,那就是希望我能夠陪她回家去。

    “走吧,我們去喫飯。我們一邊喫飯一邊說這件事情吧。你看,馬上就十二點了。”我說,忽然覺得時間過得好快。

    “走吧。我真餓了。”她說,打開車門跳下了車。

    在“老四川”酒樓裏面坐下,我點了幾樣這裏的特色菜後便開始打電話。其實剛纔我一直都在想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的方案。

    我首先給童瑤打了個電話,其實這完全是出於無奈。“童瑤,不好意思,下午我有點其它事情要耽擱一下,可能要明天才回來。我導師火化的事情就只有麻煩你全權處理了。這樣,我讓阿珠來一趟,火化後先把骨灰存放在火葬場裏面,等選好了墓地後我再去取出來。”

    “好吧。沒事。馮笑,你們醫院還不放假啊?怎麼這麼忙?”她笑着問我道。

    “沒辦法。”我含糊其辭地說,“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對了,我想來給你拜個年呢,你什麼時候有空啊?”

    “你給我拜什麼年啊?我又不是你長輩。”她在電話裏面“咯咯”地笑。

    “是朋友啊。你幫了我這麼多的忙,我正想趁春節這個機會來感謝你一下呢,趁機賄賂、賄賂你。”我笑着說。

    “賄賂啊?好啊。我最喜歡別人賄賂

    我了。哈哈!可惜我就是一個小警察,平常沒有腐敗的機會。馮笑,你告訴我,準備這麼賄賂我啊?”她又是大笑。

    “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啊。”我笑着說,“我送你一張購物卡吧,你想買什麼自己去商場選擇。”

    “得,購物卡啊?也行,我拿去買點肉啊什麼的,過年好包頓餃子喫。”她笑道。

    我哭笑不得,“你以爲是那種只有一、兩百塊錢的購物卡啊?你把我看得也太小氣了吧。”

    “哦?難道里面的錢還有很多?馮笑,我可是和你開玩笑的,裏面的錢多了我可不敢要。”她隨即說道。

    “受賄金額在五千以上才判刑吧?你放心,絕對低於那個數字。”我大笑着說。

    “難道是四千九百九十九?”她問道,隨即又笑。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個數字?”我大笑,“好了,童瑤,開玩笑的。不過我們是朋友不是?我給你拜年也是應該的吧?朋友之間在節假日表示一下心意不算是行賄吧?而且我又沒有讓你包庇我去幹違法的事情。你說是不是?”

    “那我就先謝謝你了哦。”她笑道。

    “你還沒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有空呢。”我說。

    這時候莊晴忽然說道:“馮笑,既然你真的這樣忙,那麼我們可以先去辦完你導師的事情然後再去我家。這樣豈不就兩不耽誤了?”

    我頓時想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看來我的思維真的短路了。於是急忙對童瑤道:“這樣吧,我現在正在喫飯,等我喫完了飯馬上給你打電話,把導師的事情辦完後我再去做後面的事情。”

    童瑤在電話裏面笑,“馮笑,我都聽見了。現在又是哪位美女和你在一起啊?”

    “你認識的。是莊晴。她今天剛從北京回來。”我說。

    “那算了。你好好陪陪人家吧。我去幫你把事情辦好就是。”她說。

    “這……”這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就這樣吧。我辦事,你放心好了。你給阿珠講一下,問問她我什麼時候去接她。我現在還有點事情,你問了後馬上給我打電話。”她說,即刻把電話給壓斷了。

    忽然發現莊晴在看着我笑,她說道:“童警官很漂亮。”

    我即刻嚴肅地道:“莊晴,有些玩笑可以開,有些不可以。希望你明白我這句話的意思。”

    “得,我錯了還不行嗎?”她說,臉上紅了一下。

    我搖頭苦笑,隨即撥打家裏的電話。電話是父親接的,我說:“爸,我今天有點事要出去一趟,可能要明天才能夠回來。家裏的事情只有辛苦您和媽媽了。”

    “你不是說去接人嗎?怎麼?出什麼事情了?”父親的話裏帶着明顯的擔憂。

    “人已經接到了。是另外的事情。”我說,想了想隨即又道:“是醫院裏面的事情,我要出診一次。”

    不是我有意要撒謊,而是我不能暴露自己和莊晴的事情,而且我知道即使現在不說自己今天不回家的原因後面他也會問我的。與其如此還不如現在就找一個好的理由。

    “這樣啊,那好吧。你要注意安全啊。”父親說,語氣明顯地溫和了許多。

    “爸,您讓阿珠來接個電話,下午她父母火化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她自己應該要去纔好。”我隨即又說道。

    “我和她一起去吧。阿珠這孩子看上去不小了,但是性格還像小孩子一樣。”父親說。

    我覺得讓父親去做這樣的事情不大好,那地方畢竟是火葬場,“爸,您別管了。這邊有警察在幫忙聯繫,那位警察是我朋友,我都安排好了。”

    “也好。你媽媽一個人在家裏我還不放心呢。”父親說道。

    “沒事。明天我師姐就來了,她以前也是我們醫院的醫生,今後由她來照顧陳圓。”我說,“爸,這件事情今後再說,麻煩您馬上叫阿珠來接電話。”

    不一會兒阿珠來了,我把下午的安排告訴了她。她問我道:“你呢?你怎麼不陪我去?”

    “童警官不是在嗎?我有其它的事情。你去給你父母道個別吧,我明天回來後去安排墓地的事情。阿珠,你也不小了,這樣的事情本來你完全可以自己處理的。童警官爲人不錯,你聽她的就是了。”

    她沒有說話,我有些着急,“阿珠,你聽到我說的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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