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本來是今天我和她在電話上開玩笑的話,也就是找個理由請她出來而已,但是卻想不到她竟然當真了。不過我現在總不能說自己是騙她的吧?那樣的話會顯得我不禮貌的。要知道,女人最喜歡的就是得到男人的讚揚。

    在夢中都夢見她了,這樣的讚揚比其它語言更會讓她感覺愉快的。因爲她會想到:夢,其實往往是一個人發自內心的感受。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就是這個道理。

    “真的,我昨天晚上確實夢見你了。”我說,很真誠的語氣和表情。

    她卻用一種怪怪的眼神在看着我,“你們男人在夢裏夢見我們女人的時候肯定都在幹壞事情。”

    我頓時瞠目結舌。

    根據康德茂對我的安排,他可是要求我拿下寧相如的。但是,我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想法,而且也沒有答應康德茂我要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不過我的回答很模糊。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最好是能夠和寧相如當面談談,然後根據情況臨時決定如何處理。

    從心理學的角度講,與人溝通的前提首先是要得到對方的信任。我和寧相如已經是熟人了,但是並沒有特別的友情,最多也就是曾經一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所以,我在電話上和她聯繫的時候竭力地採用隨便、親熱的方式。當時我的想法很簡單:無論如何,都得把她請出來再說。有些事情在電話上是不好說的,如果我們連面都沒有碰上的話,康德茂交給我的任務可就基本上算是失敗了。

    可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比我還隨便,而且幾次讓我陷入了尷尬的境地。現在我才發現了一個道理:千萬不要去和女人開過分的玩笑,因爲女人大膽起來後下不了臺的往往是男人。

    不過,我覺得今天寧相如有些不大對勁,因爲她過於的隨便了,說出來的話大膽得讓我目瞪口呆。

    我想,這肯定有原因。難道她知道了今天我請她喫飯的目的?她這樣的目的是要讓我羞愧、讓我無法去對她講康德茂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了一點——她是懂得心理學的。

    一般來講,男人在夢中夢見漂亮女人大多數的情況是屬於性夢。而性夢代表的人男人對夢中的女人性的渴求。我本來是和她開玩笑,但是她卻將話題朝性夢上引,也就是說:她認爲我把她作爲了性幻想的對象。

    康德茂是我的同學,而我知道他和寧相如的關係。這些情況她十分清楚。所以,我認爲她剛纔的那句話其實是在提醒我:如果我在夢中真的夢見了她的話,那麼我是不道德的。一個不道德的人去和她談道德的問題,這很可笑。

    當然,也許我的分析是錯的。因爲這裏面還有一種更可能的情況——她僅僅是隨意地和我開玩笑罷了。她的年齡比我大,她和我開這樣的玩笑也算是一種正常。

    在我們江南的農村裏面,年長女人和年輕小夥子亂開玩笑是很正常的事情,有時候甚至達到了極其黃色的地步。

    不管怎麼樣,今天我非得地她說說康德茂的事情。我不相信她會像康德茂說的那樣,在得知了他要和其他女人結婚的消息後會做出過分的事情來。她又不是什麼chu女,有什麼事情看不開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偶爾在一起互相滿足一下也算是一種正常的事情,再怎麼的也不至於會因此而鬧到殺人的地步吧?

    既然打定了主意必須要和她談那件事情了,我也就覺得無所謂了。我心想:最多也就是答應今後給她介紹一個項目。現在的人都很現實,何況她並不是那種真正的貞潔烈婦。

    不過我希望最好不要走到那一步,因爲那樣的條件太昂貴了。在我的心裏覺得她不值。

    要知道,一個項目下來的利潤往往是數百萬甚至上千萬,就連孫露露我都沒有給到那麼多。爲了康德茂,讓這個女人無端得到那麼多的錢真的很不值。

    其實我思考的時間並不長,這些想法就在我瞠目結舌、目瞪口呆的那一刻就全部完成了。

    隨即,我急忙地說道:“你說什麼呢?要知道我可是婦產科醫生,每天見到的漂亮女人可不少,如果天天晚上做夢夢見她們的話我早就神經錯亂了。”

    她大笑。

    我又說道:“不過你不一樣。我們是朋友嘛。夢中的你當然是以朋友的身份出現的。我夢見你,康德茂,還有我,我們三個人在一起喝酒。很奇怪,我們在夢中喝酒結果早上醒來的時候還真的感覺到有些頭暈。”

    這當然是胡謅了,可是她卻似乎相信了我的話,隨即問我道:“你是醫生,怎麼解釋這樣

    的狀況?”

    我笑道:“這很簡單。我本來就喝了酒,本身就有些醉了,然後纔會出現那樣的夢。因爲夢的作用造成了精神上的酒醉加重。要知道,一個人的精神力量是很厲害的,其實說到底就是心理的自我暗示作用。”

    “馮笑,今天你叫我來不僅僅是要和我談做夢的事情吧?你肯定有事情。”她隨即笑着問我道。

    “沒事,真的沒事,就想和你聊聊天。我們不是很久沒見過了嗎?對了,你那個項目做得怎麼樣了?”我問道。

    她說:“正在進行之中。那個項目確實不錯,不過我目前的資金壓力太大了,主要是預售不大好。不過你放心,你的股份我今後會考慮給你分紅的。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你最近千萬不要讓我把你的股份收購回來,我確實拿不出錢來。”

    這下我頓時明白了她剛纔的那些話確實是無意中的玩笑而已,我心裏不禁慚愧:看來我確實是心裏有事,所以纔出現了前面那樣的心虛,結果把簡單的事情給想得太複雜了。

    於是我說道:“你誤會了。我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我們是老鄉,當然得理解你了。”

    現在,我心裏暗自高興起來:即使我馬上給你介紹一個項目你也拿不出錢去操作。

    “你真的只是想請問喫飯?”她狐疑地問我道,“我還以爲你是想要找我兌現後面的錢呢。還別說,我今天來之前真的緊張了很久。”

    我頓時更加對她有了好感——看來這個女人非常講誠信,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推辭和我的見面。由此我感覺到這個女人今後肯定會非同尋常。

    我始終認爲誠信是一個人非常重要的品質,只要一個人具備有這樣的品質的話,成功往往是必然的。這樣的品質對生意人來講尤其重要。

    所以,這一刻我頓時對她產生了敬意。而且,我忽然發現自己準備的有些話說不出口來了。現在我才感覺到自己很卑鄙:馮笑,你有什麼資格來要求她不要去糾纏康德茂?

    這一刻,我的心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爲了掩飾自己的這種複雜,我只好微微地朝她笑了笑。

    她發現了我的這種異常,即刻詫異地問我道:“馮笑,你好像有心思。怎麼?你今天真的是想找錢要錢的?你遇到什麼困難了?如果你確實着急,確實需要用錢的話我就儘量想辦法吧。”

    我發現她又誤會我了,急忙地道:“我沒什麼困難啊。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對了寧老闆,你想喝點什麼酒水?”

    她狐疑地看着我,“你真的沒事?”

    我搖頭,“我會有什麼事情啊?真的沒事!怎麼樣?我們喝點酒好不好?”

    “行。那就喝點紅酒吧。”她說。

    於是我讓服務員拿一瓶好點的紅酒來,同時吩咐她上菜。

    寧相如一直在看着我,似乎是在觀察我的神色。這時候她問我道:“馮笑,今天是不是康德茂讓你來找我的?肯定是這樣是吧?我覺得是這樣,因爲我覺得你今天太奇怪了。”

    我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在迴避和躲閃這個問題了,因爲那樣已經變得毫無意義。於是我點了點頭,同時說道:“是的。”

    她的神情變得黯然起來,“他有了新的女朋友了?”

    我依然點頭,“是的。”

    她繼續地問我道:“他們準備結婚了是不是?”

    我只能點頭,“好像是的。但是他覺得他很對不起你,卻又不敢來見你。所以才讓我來向你解釋一下這件事情。”

    她冷冷地道:“馮笑,你覺得這樣的事情需要解釋嗎?當初他可是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結果他的心變得比現在的房價還快。我原以爲他出身貧寒,本質上是一個不錯的男人,想不到他還是和其他那些當官的一樣喜新厭舊,好se貪財。真是枉自他披了一張人皮!”

    雖然我早就預料到她可能會反應強烈,但是當她真正說出了這樣的話來之後我還是被尷尬住了。

    我唯有嘆息,同時在內心裏面更加忐忑起來,因爲我忽然想到是我把丁香介紹給康德茂的。現在我明白了,其實一直以來我都看不起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所以才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來。

    她在看着我,我卻不敢去直視她,嘴裏想說什麼但是卻發現自己根本就說不出任何的話來,因爲我理屈詞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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