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是去張家界吧。也就兩天的時間,無所謂。你說是不是?”她說。

    我對她的這個選擇很滿意。其實我說出那件事情的目的僅僅是爲了看看她如何選擇我提出的這兩件事情。因爲我不喜歡過於現實的女人。

    不過我還是決定回江南,因爲我擔心家裏面的事情,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的項目現在急需貸款。這可是不能開玩笑的。而這件事情我得提前和康德茂好好商量一下才行,畢竟常行長是他的關係。

    劉夢並沒有堅持要去張家界,其中的原因當然可能不止一個。不過我倒是覺得旅遊的事情可以暫時緩一緩,因爲我們現在畢竟還很年輕,今後的機會多的是。

    此時,我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對童瑤的承諾,我答應她一起去西藏的事情。以後吧,等我把這兩個項目完成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在心裏對自己說。

    隨便在候機大廳裏面買了點東西喫,隨後去安檢。在等候登機的過程中我開始翻閱自己買來的報紙,劉夢將她的身體靠在我的身側看那本雜誌。

    當我將報紙翻閱到娛樂版塊的時候頓時就呆住了,因爲我看到上面登有章詩語的消息,而且那則消息竟然是如此的醒目。

    昨天晚上莊晴告訴我說章詩語的事情被登報了,可是我卻沒有看見過那個消息。今天我在機場買的是一份今天的北京晨報,而在這份報紙的娛樂版裏面竟然登有很大篇幅的關於章詩語準備和那個導演結婚的消息。

    報道的前面部分分別介紹了那位導演和章詩語的基本情況,隨後是記者分別對他們兩個人的採訪內容,而且上面還有兩個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那位導演滿頭花白的長髮,還留有滿臉的鬍鬚,有些鶴髮童顏的味道。而章詩語嬌美的模樣卻與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過從照片上看,兩個人似乎很甜蜜的樣子。我盯着那幾張照片看了很久,心裏很不是滋味。

    隨後才繼續去看報紙上面的那些內容。

    我發現整篇報道純屬娛樂八卦的寫法,比如在介紹那位導演的時候極盡奉承之詞,說他曾經導演過多少部觀衆喜愛的電影、電視劇什麼的,可是我卻從來沒有看過,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隨後還介紹了章詩語的情況。說她如何漂亮,如何多才多藝,而且還是未來的影視之星什麼的。不過這位記者倒是很不錯,他沒有說到章詩語父母的情況。

    這篇報道寫道:導演某某某說,他很愛章詩語,愛她的純真、漂亮,愛她的溫柔、體貼,愛她的表演才華等等。隨後是採訪章詩語的內容。章詩語說,她是真心愛這位比自己大三十多歲的男人的,“年齡根本就不會成爲我們愛情的絆腳石。”章詩語的這句話被打上了引號。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我明顯的感覺到這篇報道完全是那位導演花錢請人寫的,目的很明顯,就是爲了炒作。

    我正準備將報紙合攏然後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裏面,卻忽然看到這篇報道的最後面寫了一句話,“準新郎說,他在與章詩語舉行婚禮後將專程去拜望新娘的父母……”

    我不禁替章校長擔憂起來。

    回江南後我沒有驚動任何人,打車送劉夢迴家後就直接去了醫院。

    第一時間是去看的陳圓,然後給那裏的科室主任商量好了第二天出院的事情。隨後給林易打電話,我告訴他我已經回來了,同時把自己在報紙上看到的消息告訴了他。

    “我知道這件事情了。”他說。

    “想不到竟然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我覺得今後章校長的處境可能會比較尷尬。”我嘆息着說。

    “這件事情的根源其實還是在他自己身上。”他說,“除非他現在和他現任老婆離婚,然後去把他原先的那個老婆,也就是章詩語的媽媽接回來一起住。說到底,這件事情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女兒在報復他。故意讓他難堪。”

    “這恐怕不可能吧?那他以前的那件醜事豈不是就曝光了?”我說,忽然呆住了,“你怎麼也知道了這件事情?”

    他笑道:“我是商人,商場如戰場,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

    我頓時默然,心裏不禁覺得他太可怕了,不過轉念間便覺得可以理解了。對,他說得對,商場如戰場,他肯定會去事先了解章的底細後纔去和他合作的。

    他繼續在說道:“現在我才明白了一件事情,我估計最開始他女兒根本就不想去進入什麼演藝圈,她的目的就是爲了讓她父親爲難。章和他現在的老婆結婚後他女兒和他現在的老婆搞不好關係,於是才把她送到國外去讀書

    的,但是他女兒對他的那種恨卻根本無法消除。所以才搞出了後面的那一切事情來。”

    我覺得他的分析很有道理,不禁也想到了章詩語和我的事情來——這何嘗又不是她的一種報復方式?

    不管怎麼說,現在章詩語的做法就只有一個目的:她就是爲了讓自己的父親難堪,而且這個目的她已經達到了。否則的話那篇報紙上是不會說最後那句話的。

    “馮笑,章校長前些天給我打了個電話。”他隨即說道。

    我心裏很煩亂,“哦?”

    “你知道他在電話上要求我什麼事情嗎?”他問我道,語氣聽起來冰冷異常。

    “什麼事情?”我情不自禁地問道。

    “我知道他爲什麼要派你去北京。”他繼續地說道。

    “爲什麼?”我問道,心裏忽然感覺到一種不安起來。

    “他早就知道了你和他女兒的關係了。”他說。

    這一刻,我驟然地感到全身一片冰涼,頓時呆在了那裏。耳朵裏面卻聽到他在繼續地說道:“那天他給我打電話來,他和我商量,希望我同意讓你和小楠離婚,然後去娶他的女兒。”

    “不可能!”沒有任何的思考,我猛然地大聲地叫了出來。

    在這件事情上,我一直認爲章校長是出於信任才讓我替他去處理這件事情的,但是卻想不到竟然是這樣一個原因。

    他竟然早就知道了我和章詩語的關係了!

    我心裏頓時害怕起來。我不是因爲害怕他的校長,而是我覺得這個人太能剋制和隱忍自己了。現在,我心裏似乎已經明白,他讓我去北京的目的其實就是希望我能夠以答應娶章詩語的方式將她勸說回來。他知道我和章詩語的關係,肯定也清楚章詩語對我的好感,所以他十分清楚我去勸阻章詩語纔是最佳人選,而且他也估計到章詩語可能會對我提出結婚的事情。沒有誰比一位父親更瞭解自己的女兒,只不過他了解得太晚了些。

    章詩語確實在我面前提出過那樣的事,只不過她的方式比較隱晦和委婉罷了。

    章校長做不到去和她的前任妻子復婚,所以才採取了這樣的方式。他希望我能夠替他解圍。

    現在,我也似乎明白了他非得要我給林易打電話的意圖了。很明顯,他是希望林易告訴我他的想法。我和他沒有交易,以前交易過而且今後還得繼續交易的是他和林易,所以他不可能直接告訴我他的那個想法,因爲他完全可以想到我會拒絕。他是校長,如果被自己的下屬拒絕的話總是一件很沒有面子的事情,而且還只能把事情搞得更糟糕。

    至於後來他讓我不要管這件事情了的話,我完全可以理解爲是他的極度失望或者惱羞成怒。只不過他非常沉穩,而且城府極深,所以才能夠在和我說那樣話的時候顯得如此的平淡。

    從林易告訴我的情況來看,他肯定是已經拒絕了章的要求。他肯定會拒絕的,於情於理都會拒絕。陳圓是施燕妮的女兒,也可是說是他的女兒,他不可能答應對方的那個請求,而且以林易的資產,他根本就不可能爲了今後的項目去做出這樣讓別人背後戳脊梁骨的事情來。

    “你在辦公室嗎?我馬上過來。”我即刻對林易說。我不想在電話上和他繼續談這件事情,因爲電話上根本就無法說清楚許多的事情,而且這是一件大事。

    “你來吧。”他說,隨即掛斷了電話。

    在醫院外面的街邊我等了很久纔打上了出租車。現在我才更加體會到自己有車的方便。

    在去往林易辦公室的路上我心裏很忐忑,因爲畢竟他已經知道了我和章詩語的那種關係,這件事情讓我感到內心忐忑和無地自容。

    我不知道施燕妮知不知道這件事情,更不知道林易心裏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但是我必須馬上去他那裏,因爲我感覺到接下來的事情是我自己根本就無法處理的。

    現在我已經和以前不同了,因爲我在經濟上已經對林易產生了依賴。要知道,我的那個項目裏面有着林易的大筆資金。此外,我還是章的下屬。現在我夾在這兩個人中間,搞不好的話就會出現身敗名裂的境地。況且,我已經把父親也拉了進來。

    所以,我覺得自己現在必須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去面對,而且無條件地聽從林易的建議或者安排。

    今天沒有見到上官琴。我估計是林易有意讓她不要出現,因爲今天我們要談的畢竟是家事,是涉及到我個人的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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