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地看着她,因爲她剛纔的那句話根本就不是她的聲音了,完全是男人的嗓音:粗聲而且雄渾。“劉夢,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

    她笑了起來,聲音也變回到了她自己真正的聲音了,“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搞活動,我學唱男歌手的歌曲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可以變成這樣。所以,什麼事情都不是不可能的。”

    我搖頭道:“算了,別去管人家的私事了。不過我今天很可能是看錯了,我看到的那個和尚可能就是這個女人呢。”

    她搖頭說:“那可不一定。既然她的聲音可以裝成是男人的,化化裝變成另外一個樣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心裏霍然一驚:她說的不是不可能啊。

    “你來開車。我要打電話。”於是我即刻對劉夢說道。

    她問我道:“我們現在去哪裏?”

    我說:“朝城外開吧。這次我們可以去周邊玩一段時間了。”

    她說:“從這裏往前面繼續走四五十公里的路就是一個古鎮。我們去那裏也行。免得到時候他們又有急事找你。”

    我點頭道:“行。去一處古鎮住下來倒是不錯。”

    她說:“馮笑,我還真的想像夫妻一樣地和你住一段時間呢。”

    我心裏頓時溫暖了起來,“我也很想那樣的。可是,我心裏實在有些放不下家裏的事情。陳圓,還有孩子。”

    “你開着電話就是,如果有事情的話他們會給你打電話的。”她說。

    我點頭,隨即拿起電話給童瑤撥打。

    我把情況給她講述一遍後她說道:“有那種可能。這樣,我馬上帶人去。不過這件事情很麻煩,因爲我們沒有證據,所以就不能隨便抓人。這樣吧,我們先去想辦法暗地裏拍幾張那個人的照片,然後拿去給孫露露的母親識別一下。我想,至少從輪廓上她應該還是可以識別出一部分的。”

    我忽然擔憂起來,“會不會因爲我們今天去了那裏已經驚動了她啊?”

    她說:“應該不會。因爲她想不到你會認出她來的。我想,或許是那位方丈故意讓你看到她的也難說呢。”

    聽她這樣一說,我心裏頓時深以爲然。是啊,怎麼那麼巧?正好就在方丈那裏碰到了那個人了呢?不過我還是不敢肯定,因爲遇巧的事情不是沒有過,而且,除非是方丈知道我今天要去他那裏。這……太不可能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我覺得劉夢的懷疑是可能的。

    其實在我的心裏還是不希望劉夢的懷疑是真實的,因爲我實在無法接受一個如此深通禪理的方丈會藏污納垢,我還知道,一個真正懂得佛學的人應該有着真正的慈悲之心的。還有,我直到現在都無法想象孫露露的案子爲什麼會和苦禪寺這樣的地方有着關係。

    不管了,剩下的事情讓童瑤去處理吧。我感到頭痛起來,於是乾脆就不再去想這件事情,乾脆就開始閉眼休息。

    很快就入睡了。其實我身體裏面的疲倦依然是存在的,一旦在心裏放下了某些事情後疲倦就會趁虛而入,即刻地涌向全身。

    後來是劉夢叫醒了我,而在我醒來後竟然發現天色已暗,不禁詫異地問:“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天都黑了?”

    “就是我說的那個古鎮啊?”她笑着回答我道。

    我根本就不相信,“別騙我了,現在天都已經黑了。你不是說古鎮也就四、五十公里的路程嗎?”

    她笑道:“我幹嘛要騙你啊?我們早就到這裏了,到了這裏後我去找了一處住的地方,那樣的地方可不好找,後來我在這古鎮的邊上找到了一處房子,談好了兩千塊錢住一個月。那地方不錯,既可以自己做飯,空氣也很好,但這還不算是最讓我滿意的。”

    我問道:“那麼,最讓你滿意的是什麼啊?”

    她笑着說:“你猜。”

    我搖頭道:“我怎麼猜得到?”

    她嘟着嘴巴道:“馮笑,你一點都不好玩。一點都不浪漫。”

    我只好去猜了,“房子前面有一片菜地?”

    她搖頭。

    我繼續猜,“房子很漂亮?是人家的新房?”

    她大笑,“虧你想得出來!人家的新房怎麼可能租給我們?”

    於是我苦笑着說:“那我就真的猜不出來了。”

    她笑着說:“馮笑,我告訴你吧。在那房子的背後有一條河。那水可清澈了,我差點忍不住去喝幾口裏面的水呢。”

    我驚喜地道:“真的?那你快帶我去。”

    她笑着繼續地道:“你這個傢伙!睡得像個死豬一樣。我把車停在這裏,等我去談好了房子的事情後回來發現你還在睡。也就沒有叫醒你,讓你繼續睡覺。你真好笑,還問我這是地方,你以爲我們走了很遠了吧?”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太累了,不過現在舒服了。走吧,我們去那裏。對了,你怎麼不把車開到那裏去啊?”

    她說:“開始的時候我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房子啊?而且我想,要是人家看到我們開車了的話肯定會漫天要價的。”

    我說:“這樣的小地方,一個月兩千的租金也不低啊。”

    她說:“我們又不是租一年或者更長的時間,只租一個月,人家肯定就要得高啊。”

    我頓時明白了,“其實兩千也不貴。至少比住酒店划算。而且住酒店還沒有這麼多的樂趣。”

    她說:“就是啊。走吧,我們去看看。然後找地方喫飯。今天我心情很高興,我們可以喝點酒。”

    隨即,她駕車朝前方駛去。其實我們已經在小鎮的裏面了,我從車窗處看到了這個小鎮的大概。確實是一個古鎮,因爲我眼前的這些建築物非常的古舊,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稱之爲破舊。街道的兩側都是經商的門面,不過燈光卻比較昏暗,行人也不是很多。總之,夜幕下的這個古鎮顯得有些蕭條。

    說實話,我不喜歡這樣的氣氛,因爲我發現自己被眼前的那種蕭條感染了,心裏也開始變得蕭索起來。

    穿過這條街道,右轉再行駛了一段距離,我發現前面的房屋慢慢變得稀疏起來,隨後劉夢就將車開到了馬路旁邊的一處院壩裏面去了。

    “到啦。”她笑着對我說。

    我看着眼前這棟黑黢黢的低矮房屋,心裏早已經涼了半截,“就這樣的地方?”

    “怎麼啦?這地方真的不錯呢。”她說,隨即將車頭調換了一下方位,車燈頓時就照射到那棟房屋了。我頓時看清楚了,原來這是一棟平房,它的旁邊還有一個小偏房。平房是用土磚砌成的,看上去很陳舊,但沒有給我破舊的感覺。不過這地方太清淨,清淨得讓我感到蕭索,所以我其實在心裏還是不大喜歡這個地方,不過我不想掃劉夢的興,於是說道:“不錯。”

    她頓時高興了,“我說是吧。我知道你會喜歡的。”

    心裏苦笑着跟着她下了車,她去開了門。我詫異地問她道:“不是還沒有付錢嗎?怎麼把鑰匙都給你了?”

    她轉身來笑着反問我道:“我說了沒有付錢嗎?”

    我說:“哦,原來你已經付錢了啊。”隨即我讓她把鑰匙遞給了我,然後去到車的後備箱裏面去從我放在那裏面的挎包裏面拿出了一疊錢來。我在挎包裏面放了兩萬塊錢,主要是爲了以備不時之需用的。現在我暗自慶幸自己今天去方丈那裏的時候沒有背上這個挎包,不然的話我很可能在一時的衝動下把這些錢都捐給寺廟了的。

    將車門鎖了後朝劉夢跑去。剛纔我去車那裏的時候她一直在那裏站着看我。現在,當她看見我手上的錢後便問我道:“馮笑,你去拿錢幹什麼?”

    我說:“我把錢給你啊?你身上沒有帶多少現金吧?”

    她頓時生氣了,“馮笑,你討厭啊!不就兩千塊錢嗎?”

    我這才覺得自己也有些過分了,於是訕訕地道:“沒事,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這錢我們一家一半吧,反正今後在這裏還要花錢的不是?”

    她依然在生氣,“不理你了!”隨即去把房門打開,開燈。

    我諂笑着跟在她後面,然後進屋,發現裏面有一張牀,還有一個紅色的衣櫃,然後就是一把藤椅了。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了其它的東西。不過牀上看上去倒是比較乾淨的樣子。

    劉夢也在看牀上,“這家房子的主人還真不錯,這麼快就把牀上的東西換成乾淨的了。”

    我說:“這也太簡陋了吧?對了,你不是說可以做飯嗎?做飯的地方呢?小河呢?從哪裏可以看到?”

    她笑着回答我道:“做飯的地方在旁邊,那地方是單獨的一間小屋。小河就在後面啊,你聽,聽到了沒有?有流水的聲音呢。”

    我這才發現在屋子的對面有一道小門,而且也確實聽到了細微的流水的聲音。頓時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於是急忙去打開了那道小門,眼前一片黑暗,但是屋子裏面的燈光讓我看到了小河些許的波光粼粼,而流水聲也頓時變得清晰生動起來。

    “這裏有一盞燈。”劉夢在我旁邊說道,隨即就聽到“噠”的一聲輕響,屋外的一盞燈頓時就亮了。估計這盞燈的瓦數比較小,所以燈光顯得很昏暗。

    不過現在我基本上可以看見河流的形狀了,也看到了眼前有一道很短的石梯是通往小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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