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早知道就讓剛纔那兩個人送送你了。”

    “不用了。”丁香說。

    我卻忽然覺得這樣最好了,於是朝康德茂伸手,“把你的手機借我用一下,今天不是正好嗎?讓丁香和喬主任進一步認識一下,今後做檢查什麼的不是就更加方便嗎?而且今後她還可以上門替你檢查呢。”

    康德茂猶豫了一下,隨即把手機遞給了我。

    我記得喬丹的號碼,隨即給她撥打,“喬主任,麻煩你回來接一下康祕的夫人好嗎?”

    “好,我馬上回來。正好老木有個應酬,他剛剛下車。你們還在剛纔那地方是吧?”她說。

    我說:“是的。那謝謝你了,我們在這裏等你。我同學夫人的事情今後就麻煩你了。”

    “你和我那麼客氣幹什麼?”她在電話裏面笑。

    “她馬上來。”掛斷電話後我對康德茂和丁香說道,心裏卻在想:這個木子李看來還真的是很忙。

    “哥們,謝謝你啦。”康德茂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丁香也說:“謝謝你,馮笑。”

    喬丹很快就到了,康德茂扶她上了車。其實丁香的腹部現在還根本就不明顯,這讓康德茂的那種殷勤顯得有些好笑。我去對喬丹說道:“謝謝你了,今後丁香的事情就麻煩你啦。呵呵!說不一定你們會成爲好朋友的。”

    “一定會。”喬丹大笑着說。

    康德茂隨即也向她表示了謝意。喬丹客氣了幾句話後就開車離開了。

    “馮笑,這周圍有什麼好喫的東西?”康德茂轉身來笑着問我道。

    此刻,我的心境感覺到好多了。這說明一個人在極度悲傷或者極度寂寞的狀態下獨處並不是最好的方式,這時候其實最需要的是朋友,真心朋友。所以,現在我竟然有了特別想要喝酒的願望了。於是我對他說道:“我們離這裏遠點吧,江邊怎麼樣?”

    他說:“行,今天你說怎麼的就怎麼的。”

    “那我們打車去吧,都別開車了。”我說。

    “好,我們去打車。”他回答得很乾脆。

    於是我們很快就到了江邊的一處酒樓。臨窗而坐。康德茂在點菜,我側身去看窗外。

    窗外的景色有些蕭索,行人稀少,偶爾出現幾個,他們身上也都穿着的是厚重的衣服,街邊的樹木卻似乎不怕寒冷,因爲它們竟然在這樣的季節還要把綠色的外套去掉,只剩下光禿禿的身子在寒風中搖曳。遠處的江面上彷彿也被覆蓋上了一層寒意,夏天綠瑩瑩的水面到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灰綠,過往的船隻笨拙地在行駛,蕩起的水波也很快就恢復到了平靜。

    說實話,我不喜歡冬季,因爲它太蕭索,還因爲它處處顯得有些笨拙,使得我們這個城市裏面的人也一樣,就如同被一隻無形的繩子給捆上了似的。

    “馮笑,在看什麼呢?”康德茂已經點好了菜,他在問我道,“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你需要的是振作起來。黃省長可是很看好你的哦。”

    我搖頭,心裏在想道:未必如此吧?那件事情本來就是林育的一種安排罷了。但是這樣的話我不可能說出來,於是對他說道:“德茂,你給我說一句實話,我真的適合幹你現在的這份工作嗎?”

    他笑道:“沒有適合不適合的事情,只有你自己喜歡不喜歡的問題。任何一個人,只有當你坐到了那個位置上面去了後才知道自己適合不適合。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適合不適合不是我們自己可以確定的,領導覺得你可以就行。馮笑,我打個比方,也許我的這個比方並不恰當,也許還很狂妄。我想,如果組織上讓我去當一個地級市的市委書記的話,我一樣幹得下來的。搞行政工作其實並沒有那麼複雜,不過也就是屁股決定腦袋的事情。也就是說,上面讓你去坐了某個位置後你自然就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了。”

    我說道:“你能夠幹下來我當然相信。不過你的話我倒是不完全贊同。比如說讓我現在去坐那什麼市委書記的位置,我絕對就不知道該怎麼去幹。”

    他笑道:“當然,我剛纔的話是有前提的。組織上也不可能把你這一夜一位醫生直接提上去當什麼市委書記的,也不可能那樣提拔我。哈哈!對了馮笑,你還不是黨員吧?”

    我苦笑着說:“我這樣的人去當黨員,豈不是給我們偉大的黨臉上抹黑?”

    他看着我,一會兒後灑然一笑,“你呀,有時候真的是很單純的。”

    我苦笑道:“我本來就是這樣想的。”

    他說:“這樣,你去加入九三學社怎麼樣?你可是高級職稱,他們可是願意吸收你這樣的人呢。”

    我搖頭,“算了,我喜歡自由。”

    他正色地對我說道:“自由也是有限度的。

    民主黨派人士在我們國家的地位越來越高了,省政府的領導班子裏面就必須要有一個呢,各級地方政府的情況也是如此。馮笑,你聽我的,一定要儘量獲取一種政治身份,這對你今後的發展才更有利。”

    我見他這樣講,雖然並不完全認同他的觀點但是卻覺得他也是出於對我的一片關心,於是想了想後說道:“行。”

    他朝我舉杯,“來,我們喝酒。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任何一個人在我們這一生當中都會遇到不少不順心的事情的,放下了就好了。”

    “德茂,我想問問你,你相信人死後有鬼魂嗎?”我喝下了,卻忽然想起了那件事情來,於是即刻就問他道。

    他愕然地看着我,“馮笑,難道你最近……”

    我隨即把昨天的事情對他講了,隨後說道:“德茂,難道我那孩子真的看到了他媽媽的魂魄了?”

    當然,我沒有告訴他林易告訴我的那件事情。

    他搖頭,“這不好說。反正我自己是沒有看到過。不過我小時候是生活在農村裏面的,聽到的關於這樣的故事很多。其實那時候我心裏也很害怕,晚上都不敢去外面撒尿。不過呢,這樣的事情很難說,我也但願有那東西吧,這樣的話至少不會讓自己太絕望。呵呵!你想想,如果一個人死了後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那豈不是太悲慘了?現在這個社會越來越浮躁了,人們爲了自己的某種利益拼命地去撈取好處,甚至不擇手段,如果大家都相信有那東西的話反倒是有好處的,因爲這樣一來大家至少就有了畏懼的東西了,做起事情來也就會收斂很多的。你說是不是?”

    我苦笑着說:“你呀,怎麼一說就說到那上面去了啊?我是問你,你覺得那樣的事情有沒有可能真的存在。我們是老同學,你給我說實話,德茂,這不是什麼迷信不迷信的事情,或許有些東西我們現在的科學還無從證明它們是否真的存在。現在,我也很懷疑了,因爲我的兩次婚姻都出現了問題,這讓我不得不開始相信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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