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話的時候發現她幾次欲言又止,我即刻對她說道:“你不要問我爲什麼,就這樣去辦吧。過一段時間你就會知道是爲什麼的。”

    “可是……”她還是在說。

    我即刻打斷了她,“就這樣,你儘快和上官琴聯繫。歐陽,一直以來我很感謝你,但是我確實沒有時間和精力去管公司的事情了。今後如果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話儘管對我說,我一定會盡力幫助你的。”

    她狐疑地看着我,然後才說道:“那好吧。”

    她離開後我心裏忽然覺得非常的輕鬆起來,不過一會兒後就頓時覺得有些空落落的感覺,好像忽然之間少了一樣東西似的。

    而就在當天的下午我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吳亞如打來的,她使用的是座機號碼所以我開始唸的時候並不知道是她,當我聽見電話裏面傳來的是她的聲音的時候頓時就有了一種不能抗拒的想念。

    “馮笑,你還好吧?”這是她問我的第一句話,讓我一下子就知道了對面的她是誰。

    “嗯。”我回答說,竟然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慌亂感覺。

    “小潔說你妻子去世了,是嗎?”這是她問的第二句話。

    “是的。”我回答道,自己也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聲音乾巴巴的。其實,我依然處於不知道該用什麼語氣去和她說話的矛盾中。

    她卻忽然地大聲了起來,“你,沒事吧?”

    我急忙地道:“沒事,真的沒事。”

    她隨即說道:“那好,晚上我們一起喫頓飯吧,我剛剛從鄉下回來。”

    我頓時猶豫了起來,“我……”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過我有事情想對你講。你必須出來,這樣吧,你到我住處來,我去買點酒和菜什麼的。”她說。

    不能去!不能再去她的住處!我在心裏即刻這樣對自己說道,隨即就對她說:“這樣吧,我去一家酒樓訂個座,晚上我們在那裏喫飯吧。到時候我給你發短信。”

    她說:“也行。”

    我們見面後我發現她消瘦了很多,看上去似乎沒有以前那麼順眼了。頓時覺得像她那樣的女人還是胖點的好,至少胖的時候不會出現像現在這樣明顯的皺紋。

    她見我在打量她,隨即就搖頭嘆息道:“別看了,我都老太婆啦。下鄉這一段時間風餐露宿的,搞得自己成了黃臉婆了。”

    “沒怎麼變。”我急忙地道,隨即問她:“你下鄉去幹嘛?”

    “寫生啊。前一段時間我老是覺得自己沒有了任何的靈感,所以就只好將自己投入到大自然裏面去了。”她笑着說。

    我說:“哦?怎麼樣?有收穫嗎?”

    “寫生不是目的,主要是想好好思考一下有些問題。過一段時間我準備去一趟西藏。明年吧,等明年夏天的時候。”她說。

    我說:“其實我很羨慕你們搞藝術的人的,天馬行空、無拘無束,而且還可以把美好的東西留在畫布上讓更多的人去欣賞。”

    “我們沒那麼高尚吧?”她笑道,“其實我們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去感受美,然後把自己內心裏面最美好的東西用畫筆記錄下來。”

    我說:“你們可以和文學家媲美。”

    她看着我,“馮笑,你今天是怎麼了?我怎麼覺得你說話這麼不隨便了呢?是不是因爲我們很久沒有見面的緣故?”

    我搖頭道:“別說這個了,最近我心情不大好。”

    她依然在看着我,眼神裏面帶着關心,還有同情,一會兒後她纔對我說:“馮笑,我理解。”

    “來吧,我們喫東西,喝點酒。”我朝她舉杯。我自己也覺得很奇怪:今天我看見她後沒有一絲的激動,心裏一片平靜如水、波瀾不驚。

    她和我喝了酒,但是卻依然來問我:“你,你今後準備怎麼辦?”

    我不明白她究竟想要問我什麼,“什麼怎麼辦?”

    “你還準備給你的孩子找一個媽嗎?”她問。

    我沒想到她竟然問我問得這麼直接,而且後面還沒有任何的說明。要知道,一般的人是不會在這種時候這樣問我的。那天林易問過我,後來林育和洪雅還有康德茂都問過我這件事情,但是他們都在後面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對不起,也許我現在不該問……

    這個後綴很重要,是人與人相處最起碼的禮節,因爲他們是關心我纔在問我,但是卻又必須考慮到我當時的心境。所以即使他們問了我不該問的問題我並不感到反感。但是今天不一樣,吳亞如

    就這樣直接地問了出來,而且隨即就沒有了下文。這讓我心裏即刻就覺得不舒服起來,不過我隨即就想道:或許像她這樣搞藝術的人就是這個樣子的,不會過多去考慮世俗的事情。

    想到這裏,我也就不再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了,於是搖頭道:“不找了。沒意思。”

    “哦,過一段時間再說也行。現在你心情不好,肯定是暫時不會去考慮的了。”她說,卻沒有來看我,彷彿是在那裏自言自語。

    我猛然地覺得她似乎有着別樣的意思,心裏頓時就有了一種警惕,於是即刻地道:“真的不會再找了,我不想讓孩子今後受氣,自己更覺得沒有什麼意思。”

    她搖頭道:“不會的,你還這麼年輕。”

    我不得不問她了,“你幹嘛這樣說?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意思沒有講出來?”

    我是這樣想的:有些事情與其拖到今後無法拒絕的時候去面對,還不如現在就即刻解決掉。很多事情其實都是拖出來的,這一點我非常的清楚。

    “沒什麼,我隨便問問。”她說。

    這下我就不好繼續問下去了,不過我想這樣也好,不說就算了,反正今後也不會和她多見面。

    “馮笑,小潔在你那家公司幹得挺愉快的。這件事情我得謝謝你啊。”隨後她來敬我的酒。

    我說:“其實你不應該感謝我,主要還是她自己幹得不錯。我問了下面的人,都說她很聰明。可惜的是她沒有文憑,不然今後可以去那些大企業上班。”

    她點頭,“我也問過她,她說她也很想去讀書的。但是現在……”

    我一怔,隨後說道:“她要去讀書也行啊,我給他們說一下,給她基本工資,學費也想辦法給她報一部分就是。”

    她詫異地看着我,“怎麼還去給他們說?那公司不就是你的嗎?”

    我只好對她實話實說了,因爲我發現她真的是個實心眼的人,“我那公司劃到江南集團去了。今後我不再去管它了。”

    她更加詫異的樣子,“爲什麼?”

    我說:“亞茹姐,這件事情你得暫時替我保密啊。因爲事情還沒有完全確定,所以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她說:“你放心,我不是那種喜歡出去胡說八道的人。我的交往圈子也很窄,想對別人講也沒機會呢。”

    我點頭,因爲我知道她說的倒是事實,於是我說道:“是這樣,我可能馬上要調到省政府去上班了,所以我不能再擁有自己的公司,免得今後別人說我的閒話。”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去省政府上班?你開玩笑的吧?”

    我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笑了笑後說道:“你覺得我是一個婦產科醫生,所以不可能去省政府工作,是吧?但是你可能並不知道,我還是醫科大學外事處的處長呢。根據公務員法,我可以直接平級調到省政府去上班的,不需要參加公務員考試。”

    “可是,你幹嘛要去那樣的地方啊?你這醫生不是當得好好的嗎?你可要知道,你去了省政府後就沒有現在這麼自由了啊。”她說,滿臉一副不理解的疑惑神色。

    我嘆息道:“哪裏是我想要去啊?是黃省長非得要我去給他當祕書。哎!亞茹姐,這件事情你知道就可要了,暫時不要對其他人講啊。呵呵!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這件事情確實是太重大了,而且現在還沒有完全的確定。如果到時候我去不了的話就丟人了。”

    她卻似乎沒有聽進去我剛纔的話,因爲我感覺到她接下來說話的語氣是在自言自語一般,“這樣啊……。”

    我看我們喫得也差不多了,於是端杯對她說道:“亞茹姐,今天我們早些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得回去處理一下。”

    她卻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馮笑,你等等。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我只好耐着性子看着她。說實在的,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她對我說出曖昧的話來。我和她曾經有過那樣的關係,如果她現在真的要對我提出說要去親熱什麼的我還真的不好直接拒絕。所以我現在的內心非常的忐忑。

    只好在心裏苦笑,隨即對她說道:“你說吧,我聽着呢。”

    “既然你公司納入到了江南集團,那麼我就不希望小潔再在那裏上班了。你知道是什麼原因的。”她隨即說道。

    我頓時怔住了,“這……那怎麼辦?她沒有文憑,不好另行安排啊?”

    她說:“你想想辦法。”

    我頓感頭痛,一會兒後說道:“我還有個酒樓,她去那裏當副經理可以嗎?”隨即就搖頭,“也不行,那地方也得交給江南集團去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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