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她今天真的和以前不大一樣了,似乎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可是,她卻即刻地又說了一句,“馮笑,既然你什麼都懂,那你幹嘛也要去犯那樣的錯誤呢?”

    我知道她說的應該是我曾經的那些荒唐行爲,不禁尷尬地道:“很多事情都是這樣,說起別人來一套一套的,但是涉及到自己的時候就會經常犯糊塗了。因爲我們每個人都有慾望,而我們每個人的那些慾望卻是用於說服自己最好的理由。我只是一個俗人罷了,也一樣的不能例外。不過現在我經常想起以前的事情來,真的覺得自己很過分,心裏也是非常的慚愧。哎!”

    她看着我,眼神變得特別的柔和,“馮笑,我覺得自己認識你最大的收穫就是我得到了你的真誠。你這個人雖然有萬多不好的地方但是你一直以來都是用真誠在對待我。雖然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我,但是你也不會騙我說你是喜歡我之類的假話。雖然我們有過那樣的事情,但是你說得對,那是我們兩廂情願的事,而且那樣的事情也已經成爲了過去。馮笑,今天我不想和你說錢方面的事情,因爲那樣的事情說出來會污染了我們這裏的空氣。我只有一句話,你任何時候需要我幫你的話你儘管開口就是。得,你看我,怎麼還是說到那上面去了?來,我敬你一杯。爲了我們之間的真誠和友誼。”

    如果是在其它的場所,或者是在另外一種氣氛下她用這樣的祝酒詞的話我很可能會覺得好笑,但是此刻我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感動。於是我舉起了杯,“相如,我也謝謝你。”

    現在,我完全忘記了自己開始時候不住告誡自己要少喝酒的事情了,準確地講是我早已經把那種對自己的告誡扔到了一邊了。

    我們閒聊着,又過了一會兒後就忽然聽到有人在敲門,我急忙朝雅室的門口看去,發現是服務員,而她卻正微笑着在對着外面說道:“請。”

    我知道是寧相如所說的那個人來了,於是急忙地站了起來。當我發現寧相如卻依然地是坐着的時候就吉姆尼提醒了她,“他來了。”

    寧相如這才反應了過來,於是也即刻站了起來。

    那個人已經進來了,是一箇中年男人,有些瘦,但是看上去很精神,鬍子颳得溜青,頭髮烏黑、一絲不亂,白襯衣,灰色的外套。。。。。整個人看上去很乾淨。對,是很乾淨,這是他給我第一眼的時候最直觀、最深刻的感覺。

    “這是馮笑,他是我老鄉,是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醫生。”寧相如即刻介紹道。

    我面前的這個男人即刻朝我伸出了手來,我覺得他的手很有力,他笑着對我說道:“馮醫生好,我叫羅傑。”

    我朝他微笑道:“羅老師好,剛纔我聽到寧老闆狠狠地在讚揚你呢。”

    他頓時很高興的樣子,而且高興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我急忙請他坐下,隨即去對寧相如說道:“寧老闆,你總得介紹一下羅老師和你是什麼關係吧?”

    寧相如的臉紅了一下,而投遞給我的眼神裏面卻帶着一種疑惑。我讀懂了她的那種疑惑:這麼快你就可要確定了?

    我朝她點了點頭。

    是的,我看見這個男人的第一眼就已經可以確定了他應該是一個好男人,因爲他身上透出的那股乾淨,還因爲他眼神裏面的那種純淨。現在這個社會已經變得浮躁起來,大多數的男人已經不再那麼的單純,而我面前的這個男人卻真的不一樣,我一下子就對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

    寧相如回答我道:“他是我孩子的老師。”

    我即刻去吩咐服務員再給我們上幾樣這地方的特色菜,隨即去對他們兩個人說道:“今天我請客啊,因爲我太高興了,而且也是爲了感謝寧老闆替我安排了一個人的工作。”

    我這樣說的原因很簡單,就是不希望這個叫羅傑的男人懷疑到了我和寧相如的關係。寧相如說過,曾經的事情已經過去,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我是真誠地在希望寧相如今後能夠幸福。如果今天這樣的場合造成了羅傑對我們的誤會的話就太不應該了。

    羅傑急忙地道:“我已經喫過飯了,別加菜了。”

    寧相如也說:“還是我來請吧,今天可是我主動給你打的電話。我哪裏是給你安排了什麼人啊?是你給我送來了一位優秀的員工。馮笑,我可是真心地感謝你呢,更希望這個女孩子能夠成爲你未來的媳婦。”

    羅傑詫異地來問我道:“怎麼?馮醫生還沒有結婚?”

    寧相如即刻在旁邊道:“老羅,你這是問的什麼話呢?怎麼一點都沒禮貌?”

    我急忙地道:“沒什麼的。羅老師,是這樣的,我妻子最近生病去世了,本來我介紹一個人去寧老闆那裏上班,結果她倒好

    ,反而想把那女孩子介紹給我。虧她想得出來!”

    寧相如可能意識到了她剛纔的話對羅傑來講有些重了,於是輕聲地去對他說道:“老羅,我就是這個脾氣,今後我儘量不再這樣了。你別生氣啊?”

    羅傑頓時受寵若驚起來,“沒,沒什麼?”

    我心裏很是高興,“羅老師,雖然你說你已經喫過了飯,但是你今天晚上還沒有喝酒是吧?我們可是第一次見面,那我們可得好好喝幾杯纔是。你說呢?”

    羅傑急忙去看寧相如。

    寧相如朝他嫣然一笑,“你們男人要喝酒,你來看我幹嘛?”

    我和羅傑碰杯,他的手在顫抖,“馮醫生,很高興認識你。”

    我朝他微笑道:“你是我大哥,呵呵!我這樣叫你可以吧?我也很高興認識你的。”

    他急忙地道:“可以,當然可以。”

    寧相如在旁邊不滿地道:“既然你叫他大哥,那你幹嘛稱呼我寧老闆?”

    我大笑,隨即對她說道:“那行,今後我就叫你寧姐吧。叫嫂子也行。”

    寧相如笑道:“還是叫我寧姐吧。我們是老鄉呢。”

    我去看了羅傑一眼,發現他正在那裏發呆,“羅老師,你怎麼還傻在那裏啊?寧姐已經認可了我叫她嫂子了啊?只不過覺得我叫她寧姐好聽些罷了。”

    羅傑急忙去看着寧相如,聲音都在顫抖,“是嗎?”

    寧相如朝他淺淺一笑,“還是老師呢,怎麼這麼傻啊?”

    羅傑大喜,即刻轉身去對服務員道:“那大酒杯來!”

    我大笑着站了起來,“得,寧姐,我看還是你自己付賬吧,我還有事情得先走了。羅大哥,下次我請你喝酒啊。”

    羅傑惶然地看着我,“這……”

    寧相如卻即刻地站了起來,“老羅,你等等我,我去送一下小馮。”

    到了雅間的外邊,寧相如有些不滿地問我道:“馮笑,你太不負責了吧?只看了他一眼就覺得他可以了?爲什麼啊?”

    我看着她,嚴肅地道:“因爲我覺得他很乾淨。”

    現在,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夠早些離開了。因爲離開就意味着能夠暫時遠離被曾經和我有過關係的那些女人糾纏的麻煩,離開就可要儘快去解決掉遠在新西蘭的那個麻煩,此外,離開還意味着自己距離調離的時間更近。

    我對新的工作已經充滿着了一種期待,因爲我感覺到了那時一種挑戰,更是我人生的一個非常重要的轉折點。一直以來我總是將自己侷限在婦產科的這個小範圍裏面,這當然有我惰性的一面,然而也不盡然。這裏面的想法只有我自己知道。

    曾經林易試圖讓我去他公司,讓我離開醫院進入到商界,當時我沒有答應。而我沒有答應的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擔心:我可以做好那樣的事情嗎?後來,我自己去嘗試了,那種嘗試說到底還是一種試探。但是嘗試的結果卻讓我更加的希望自己能夠繼續做自己的本行——雖然項目繼續的還比較順利,但是我發現自己並不擅長,項目的成功其實是他人的能力體現罷了。此外,在項目進行的過程中我感到自己一直都在疲於奔命。那可不是我希望的生活。

    即將去給黃省長當祕書的事情讓我有了一些改變,準確地講自己的這種改變更多的是一種被逼迫。有時候被逼迫也是一種動力,雖然內心會有些無奈但是卻又何嘗不是改變自己人生的一種方式呢?或許,我們很多人也會把這樣的被逼迫然後發生的改變當成是一種命運吧?

    我主動給曾鬱芳打了個電話,她告訴我說正在辦理相關的手續,機票已經訂好。先要飛北京,然後去香港中轉,最後到新西蘭的奧克蘭。

    我對這樣的旅程沒有具體的概念,於是問道:“那我們在飛機上需要呆多長的時間?”

    她說:“從香港到那裏就得接近十一個小時。”

    我差點叫出了聲來:十一個小時!要知道那可是飛機上啊?其實我一直以來對坐飛機有着一種恐懼感的,因爲我總是覺得身處在半空中有一種沒着沒落的感覺,而且在我的印象裏面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飛機失事、從空中掉下來後還有活着的人過。曾經坐飛機去到最遠的地方就是北京,那也就是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而在那三個小時裏面我都是在恐懼與忐忑中度過的,但這次卻要在半空中呆上十一個小時!也就是說,我的恐懼要在那沒着沒落的飛機上持續十一個小時的時間。曾經幾次在從江南去往北京的飛機上的那近三個小時的時間都會讓我度時如年,那麼這次……這次卻是近十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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