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怦然心動。我心想:既然你提出了條件,那就好辦,害怕的是不提出任何要求但是在今後卻來找我無窮無盡的麻煩。於是我問她道:“行,你說吧,如果我能夠替你做到的話我就馬上答應你。”

    她癟嘴道:“你連這一杯酒都不喝下。一杯酒,多大的事情啊?這樣的事情你都不答應我,其它的事情就更不用說了。”

    我苦笑着將酒喝下,“這下你可以說了吧?”

    她嘆息,“來,我們再喝三杯。有些話我不喝酒說不出口。”

    我苦笑不已,心裏在想怎麼碰上了一個喜歡喝酒的女人啊?於是端杯去和她喝第一杯。她歪着頭來問我:“我們爲什麼要喝這一杯酒呢?”

    我不得已地道:“爲了我們的交換。”

    她點頭,“這倒說得過去。”

    我們喝下後我再次舉杯。她又問我道:“這一杯是爲了什麼呢?”

    我說:“爲了我們的配合。自從我在學校這邊任職後幸好有你配合我,處裏面的很多事情都是你在做。所以我應該感謝你。”

    她朝我燦然一笑,“馮處,你客氣啦。”

    第三杯酒的時候我主動說話了,“來,曾處長,我敬你第三杯酒,爲了我們這次一同出國,讓我們都感到愉快。”

    她高興的道:“馮處,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句話了。”

    她喝酒很豪爽,我可以由此想到她在學校範圍內的那些酒場上所表現出來的風采。

    三杯酒喝完後我便看着她,說實話,今天我不大想喝酒,即使是五糧液,喝着的時候也覺得很難受,完全沒有曾經喝酒時候的那種爽快感受。

    我看着她微微地笑:“說吧,你需要我做什麼?”

    她看着我,“其實我已經說過了,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請你幫助我離開江南醫大。”

    我怔了一下,覺得她提出的這個條件倒也不是那麼難辦到,畢竟她現在已經是副處級,可以直接進入到公務員系統。於是我點頭道:“行,我可以答應。”

    她看着我笑,“這麼快就答應了?說明我的事情對你來講應該並不是很難。是吧?”

    我苦笑着說:“怎麼不難?現在到處人滿爲患,公務員隊伍裏面大多都是關係戶,你雖然是副處級,但是今後要安排與你同樣級別的崗位並不是那麼容易。”

    她說:“我倒是不這麼認爲。現在的崗位,還不是當領導的一句話就解決了?國家喊口號說什麼精簡機構,這機構還不是越精簡越多?”

    我想也是,隨即也禁不住大笑了起來,“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啊?”

    她隨即說道:“馮處,我剛纔的話還沒有說完呢。既然你已經答應了我前面提的那個要求,那麼我還希望你能夠給我安排一個合適的位子。我還年輕,可不希望今後去到公務員隊伍裏面去養老。”

    我頓時爲難起來,“這樣吧,到時候再說。可以嗎?畢竟我先走還沒有到那個位子上去,現在說這些事情最多也就是空中樓閣。小曾,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喜歡說實話,既然答應了你了,今後就一定會盡量替你做到。”

    她笑道:“我知道的。其實說到底,像我們這樣的所謂的交換最多也就是一種口頭上的承諾,今後你要反悔我也拿你沒辦法。”

    我即刻正色地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既然說了,那就肯定會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的。你放心好了。”

    其實她的擔憂不無道理,即使是我自己現在心裏都很難保證今後是否能夠兌現這個承諾呢。不過我必須要告訴她我自己的態度,特別是現在,我覺得很必須,很重要。因爲在我心裏忽然有了一種極大的隱憂。

    現在,我所面臨的情況是一種騎虎難下的境地,我馬上要去給黃省長當祕書的事情意見傳言出去了,如果到時候萬一出了什麼差錯的話是會讓我感到非常的難堪的。而現在可以對我造成巨大威脅的就只有一個因素,那就是章校長。這一點我非常的清楚。正因爲如此,我才這麼迫切地想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而我面前的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和他有着一種特別的關係,所以她所掌握的信息就應該是非常準確而真實的。也正因爲如此,我纔再一次地去給他人以承諾。

    或許,以前我很多的承諾是出自於一種隨意,而且是毫無目的,最多也就是因爲無法拒絕。但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因爲這一次我完全是爲了我自己,完全是一種有目的的交換。

    她說:“我當然相信你了。我對你有過了解,知道你這個人一直都喜歡幫忙,而且很看重自己的承諾。”

    我有些詫異,“你從什麼地方知道我的這些情況的?”

    “有一個叫劉夢的女孩子告訴我的。”她說。

    我霍然一驚,“劉夢?你怎麼認識她?”

    她說:“一年前,我們附屬醫院的一位副教授準備出國進修,他請我喫飯的時候劉夢和他在一起,她是醫藥代表,那頓飯還是她結的帳。從那時候我們就認識了。後來你到我們這裏來任處長,有一次她和我就談起了你。”

    我心裏頓時激動了起來,“她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她說:“劉夢對你大加讚揚,說你這個人對朋友特別的好,爲人很不錯,什麼事情都可言辦到。其實我從她那裏瞭解到的情況最多。也許正因爲這樣,我纔在她的潛移默化下對你產生了尊重。”

    我還是有些不大相信,“你們經常在一起?”

    她點頭,“因爲她經常要去接觸醫院裏面的醫生,而我卻那些醫生有更多的聯繫,因爲他們要出國訪問、進修什麼的都要通過我們處批准。劉夢經常請我喫飯,週末的時候也經常和我一起去逛街。有時候我們還真是無話不說。”

    此刻,我心裏頓時忐忑了起來:劉夢還不至於把我和她的那種關係都告訴了我眼前的這個女人了吧?不會的,如果劉夢告訴了曾鬱芳我們之間的關係了的話,那麼我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應該是這樣的眼神的。

    我說道:“可惜的是,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她也嘆息,“是啊。可惜了。我還爲此傷感了很久呢。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一個女人可以沒有男朋友,但必須要有一位可以去和她說悄悄話的閨蜜。劉夢,她就是我的閨蜜啊。”

    我對她頓時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好感了,當然是因爲劉夢的緣故。不管怎麼說,劉夢曾經對我是那麼的好,她給予了我很多溫馨的回憶,而更準確地講她應該是我的女人,但是現在她不在了,而我眼前的這個女人卻是她的好朋友,所以,我內心深處對劉夢的那種情感當然就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一種微妙的轉移。

    於是我對她說道:“小曾,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既然我們都是劉夢的朋友,那我倒是覺得我們之間就不應該互相猜疑纔是了。你說是嗎?”

    她點頭道:“其實,這也是我準備告訴你有些事情的最根本的原因。呵呵!至於我前面所說的交換什麼的,那反倒無足輕重了。即使你不答應我前面提出來的那條件我也很可能會把我所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你的。”

    我說:“謝謝你。那請你現在就告訴我好嗎?”

    她來看着我,“馮處,我可要在私下裏像劉夢那樣叫你馮大哥嗎?”

    我頓時怔了一下,“她平常可都是直接叫我名字的,我似乎從來沒有聽到她叫過我什麼‘馮大哥’呢。”

    她笑道:“可是,她在我面前都是這樣稱呼你的啊?”

    剛纔我聽到她的那句話後心裏頓時就產生了一種懷疑,因爲在我的記憶裏面確實沒有過劉夢曾經稱呼我“馮大哥”的這個概念,但是,她後面的這句話我相信了:或許在劉夢的心中,我就是她的馮大哥。她在我面前不這樣稱呼我的原因或許僅僅是她不想讓我有一種距離感。

    劉夢……我心裏頓時酸楚起來。

    我說,聲音裏面頓時哽咽,“行,私下裏今後你就這樣稱呼我吧。”

    她頓時高興了起來,隨即朝我舉杯,“馮大哥,我太高興了。來,我敬你一杯,謝謝你認了我這個小妹。”

    驟然聽她這樣講,我覺得心裏有些彆扭,不過還是依然去和她碰杯喝下了。不過我心裏有些不高興起來:既然我們把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你幹嘛還不把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啊?

    她在看着我,“馮大哥,你知道嗎?章校長根本就不想讓你離開學校。”

    我霍然一驚,禁不住失聲問道:“他,他真的這樣對你說過?”

    她點頭,“是的。他說過。他說,一旦你離開了學校後就再也難以控制住你了。馮大哥,我不明白,他爲什麼要控制你啊?”

    我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腦子裏面頓時一片紛繁,“你沒有問過他?”

    她說:“我問過。但是他不說。而且,他當時說那句話的時候好像是在無意中說出來的,而且事後還再三叮囑我不要對任何人講。”

    此刻,我已經清醒了不少,心裏猛然地就覺得很奇怪,“小曾,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情?即使你是要和我做那樣的交換,但是章校長對你那麼好,而且你的事情他應該更能夠替你辦到。那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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