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三個人剛剛到酒店大廳的時候就看見章校長和學校那邊的黨委書記、副校長們,還有我們醫院的朱院長及其他幾位副院長一行人正進入到酒店。而且我還在這一行人中發現了幾位學校那邊的處級幹部,包括組織部長、人事處長等,此外,曾鬱芳竟然也在裏面。

    我急忙快步向前,去到章校長面前後恭敬地叫了他一聲,然後纔給黨委書記和其他的各位領導打招呼。

    高校本來黨委書記才應該是一把手,但是章校長太過強勢,所以學校的人都把他當成了第一把手了。高校的人與官場上面的人一樣:誰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就把誰當成是老大。雖然我現在並不再擔心自己的命運會被這裏面的誰主宰的事情,但是習慣卻讓我情不自禁這樣去做了。

    我發現黨委書記的臉上一直帶着微笑,心裏知道他早已經對這樣的情況處之淡然。不過我心裏也明白,這位黨委書記的內心一定不會像他臉上表現出的那樣平靜的,因爲他也是男人。所以,我完全可以感覺得到他內心裏面的那種無奈,或許也會有憤怒。

    我還注意到了這一行人中的王鑫,他正和朱院長在談笑風生。我和他的目光相觸之後他僅僅是朝我微微地點了一下頭,然後就即刻把眼神再次轉向到了朱院長那裏。

    武校長在朝我笑,很親切的笑容。其他幾位領導給予我的笑容也很溫暖。

    不過剛纔王鑫對我的那種態度依然引起了我的不快。我可是給了他一個真誠的微笑的,但是他卻讓我感覺到自己的那根微笑似乎是晚了半拍,當我的那根微笑還沒有展現完全的時候他就用那樣的方式躲避了、甚至是拒絕了。

    “小馮,你已經到了?”這時候章校長在微笑着問我道。

    這絕對是一句沒有任何意義的空話,不過我卻必須得恭敬地回答,“這是應該的。”

    他點頭,“走吧,我們上去。”

    隨即,人們就非常自然地將他擁到了最前面,他的右側稍後的地方是黨委書記,然後纔是副校長們,最後是朱院長和王鑫他們。我只好緊跟在朱院長和王鑫的身後。

    我不禁感慨:這其實何嘗又不是一種等級森嚴?不過我心裏依然在爲那位黨委書記抱不平。只能在自己的心裏那樣想。

    一行人到了電梯口處。校辦主任快步上前去摁電梯的上行鍵,隨後就和章校長他們一起進入到電梯裏面去了。院辦主任也效仿他的樣子隨同朱院長他們進入到了另外一臺電梯裏面。

    朱院長在進電梯前朝我招了一下手,“馮院長,你也來吧。”

    我正準備進入,卻猛然地感覺到有人在拉我的衣服,即刻就發現是曾鬱芳。於是急忙地對朱院長道:“我馬上上來。您先上去。”

    等電梯門關上後曾鬱芳纔對我說道:“馮處,我給你說件事情。”

    此時,電梯口處還有好幾位處長在,包括學校的那位組織部長。我只好淡淡地對她說了一句:“會後再說吧。”

    她卻說道:“是急事。馮處,你馬上要調離了,還有一件工作上的事情我必須馬上給你彙報一下。”

    我這纔去對組織部長說道:“那,你們先上去,我馬上就來。”

    他朝我點了點頭,臉上帶着笑,“沒事。不過你們最好快點。”

    也許是我心頭有鬼吧,頓時就覺得他的話有些怪怪。

    “什麼事情?”到了大廳的邊緣後我站住了腳步,低聲地問她道。

    她看着我,“我的事情怎麼沒一點消息?”

    我有些詫異,“上次不是說了基本上已經定下來了嗎?”

    她說:“是啊。省委組織部已經到學校考察過了,可是後來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我心裏頓時就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那你問過沒有?其他的人呢?你們這一批其他準備下派的人是不是都沒有消息?”

    她搖頭道:“我去問誰?省委組織部那邊我又沒有熟人。”

    我怔了一下,“那你應該問問章校長才是。他應該最清楚情況。”

    她的眼睛頓時紅了,“我找過他,可是他不再理我了。”

    我頓時明白了:或許章校長感覺到了我和她一起出國期間發生了些什麼。當然,他的消息來源應該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女兒。可是……好像章詩語並不知道什麼啊?

    此時,我已經來不及去細想這件事情了,而且我也不願意再去想。於是我對她說道:“我儘快替你問問吧。現在我們先上去,我是馬上要離開的人,這樣的場合不應該太失禮。”

    她低聲地對我說了一句:“謝謝你。”

    進入到會議室後我才注意到自己的坐牌正好是挨着組織部長的。

    這是一個圓桌會議室,我的正對面是學校領導。我們這邊組織部長的另一側坐的是王鑫。很明顯,這個安排是很有講究的。

    大家坐好後章校長開始說話,“今天對我們學校來講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因爲我們輸出了兩位領導幹部……”

    他還是像以前那樣,說話有個結巴,而且很缺乏邏輯和條理性。不過大家都聚精會神地在聽。我覺得林育的那句話還真的很有道理:只要位置是合法的,講什麼話人家都得聽。

    章校長講了大約半小時,接下來是黨委書記講話。我發現黨委書記的口才非常的不錯,不但風趣而且很有條理,講話的內容非常有高度但是卻又一點不讓人有喊口號的感覺,他巧妙地把那種高

    度融匯到了風趣的語言之中。

    按照會議的程序,接下來是王鑫和我談我們自己的感受。

    王鑫的發言很長,主要是說他自己這些年做了哪些工作,受到了學校領導的哪些教育和幫助等等。他的發言並不出彩,我聽了一會兒後同時就打好了自己即將發言的腹稿,隨即就借這個機會去悄悄問了我身旁的組織部長一句話,“聽說曾鬱芳已經被省委組織部安排下去掛職了?這件事情最終定下來了嗎?”

    我已經想過了,我去問這位組織部長這件事情無所謂,因爲曾鬱芳畢竟是我的副手。

    那天,在江南醫大的領導們給我和王鑫歡送晚宴上我喝得大醉。

    開始在會上的時候我的發言很短,只有幾句話:感謝組織上給了我這樣一個機會;感謝學校及學校領導這麼多年來對我的培養;今後一定努力工作,同時加強與學校的教學、科研交流;希望學校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幫助我,同時幫助我一起把省婦產科醫院建設成爲一個現代化的醫院。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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