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在響,它在臥室裏面。我的身體頓時在這一刻發出了一種顫慄,即刻快速地就朝裏面跑去。

    “你……你和誰在一起?”電話裏面傳來的是上官琴的聲音。

    我剛纔的那種激動頓時消散了許多,不過我發現自己還是非常喜歡聽她的聲音的,“我在家裏。”

    她的聲音頓時就變得詫異起來,“怎麼會?今天不是大年三十嗎?”

    我不說話。

    她隨即問我道:“既然你是一個人,我也是一個人,那我們出去喫飯吧,一起過這個春節。”

    我內心有些掙扎,“算了吧,我不想出門。”

    她卻沒有放棄,“總得喫飯吧?馮大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說:“沒有。我在外邊買了點菜,現在正在喝酒呢。”

    她頓時沉默了起來,一會兒後才哽咽着說道:“馮大哥,我馬上過來。你答應我吧,讓我們一起喝酒吧。”

    可是,她還沒有等我說話就即刻把電話給掛斷了。

    我拿着手機,頓時就呆在了那裏。

    我承認自己很猶豫,但是我非常清楚地知道一點,那就是這件事情必須儘快得有個了結。而且我也知道,要了結這件事情不能去面對林易,只能是在我和上官琴之間。

    這裏面是有我個人的想法的。因爲我覺得必須避開林易,其中的最根本的原因是這件事情我不想被林易操控。我的婚姻不想被任何人操控。但是,我和上官琴是有友誼存在的,我不能排除她也很可能是被操控了的可能。所以,這件事情必須由我們兩個人私下解決。

    操控這個詞可能有些嚴重了,但是此刻我只能想到這個詞。不過我心裏明白,這個詞用在林易身上對他是不公平的。對於林易來講,他最根本的原因或許是不想失去我,這裏面又有兩個可能,一是他不希望放棄我這個紐帶。當然,我的紐帶作用是不言自明的,我和他心裏都有數。二是他應該比較在乎我和他之間的友誼。這一點我從來不懷疑,因爲我可以從他每次與我的談話中意識到。

    還有,在我和上官琴的接觸中我可以感覺得到:她其實並不是真的喜歡我。

    因此,我也非常希望能夠在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裏和她好好談談,而且還必須儘量直接闡明我的想法。

    然而,我還是非常猶豫的,因爲我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能夠在酒後控制住自己的情慾。從以往的事情中我可以總結出一點來,那就是我曾經很多的錯誤都是在酒後發生的。

    今天我確實很悲涼,很寂寞。所以我的內心裏面也在期盼能夠有個人和我一起度過這一年最後的一天。

    我當然很矛盾,但是她卻在我正在矛盾的過程中掛斷了電話,而且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馬上就會過來。

    此刻,我唯一需要做的就只是,不,只能是,等待。

    我不能在喝酒了,我不能在她來之前就有了酒意,因爲我需要用一種清醒的思維去和她對話,而且還必須儘量在和她一起喝酒的過程中不要醉。

    此外,我還把今天晚上我和她在一起的事情當成了對自己的一種考驗。所以,我在心裏對自己說:馮笑,假如你經受不起今天這樣的考驗的話,那麼你這輩子就只有這麼大點出息了。

    隨即卻又忐忑:我,真的能夠經受起今天的這種考驗嗎?要知道,我在其它方面都有免疫力的,但是在女人身上……。

    在上官琴來之前我一直不再喝酒,但是卻一直在忐忑,一直在胡思亂想。今天晚上的時間依然很漫長,比起頭天晚上來有過之而無不如。

    在經過漫長的等待之後,在一次次幻覺中以爲有人在敲門之後,終於地我聽到了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這絕不再是幻覺,因爲我還聽到了她的聲音:馮大哥!開門……。

    我快速地朝門口處跑去,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深呼吸幾次之後,我去打開了房門。

    門口處出現的果然是她。眼前的她有着不一樣的氣質與美麗。

    今天她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絨大衣,一看就知道她的這件衣服價值不菲。她大衣裏面的是一件白色高領毛衣,下身是一條暗灰色的厚重長裙。她今天最漂亮的還是她的髮型:非常整齊地秀髮被梳在了腦後,更加襯托出了她容顏的光潔與美麗。只有像她這樣有棱角同時又不失柔美線條的臉才能夠在這樣的裝扮下顯示出如此的氣韻。

    她站在門口處,就這樣面帶笑容地看着我。這一刻,我彷彿感覺到自己的面前有如天使下凡一般的奇幻境界。我頓時就呆住了。

    “馮大哥,你不歡迎我來啊?”她笑吟吟地在問我道。

    我連忙地道:“請進。歡迎。”

    我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女人漂亮固然重要,而漂亮加上有氣質纔是真正的完美。我和上官琴也算是老朋友了,以前互相之間都很隨和。但是此刻,我發現她的美已經完全超出了我一直以來對她的認知。

    今天的她讓我不敢直視,更不會產生一絲一毫褻瀆的思想。所以,我在自然而然中就覺得自己和她有了一種距離感、敬重感。性感、漂亮的女人往往會讓男人浮想聯翩,但是美麗而莊重的

    女人卻只能讓男人敬而遠之,因爲男人看這種女人的時候會忽然有自卑感覺的。

    此刻的我就是如此。因爲此刻我才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錯了:不是我不能接受她,而是她不應該聽從林易的安排而非得來找我。

    上次她說過她自己的事情,其實她也是給我傳遞了一個信號:她是在對林易感恩,所以才願意聽林易的安排。其實我也可以這樣理解:她內心是不願意的。由此我可以知道她內心的巨大矛盾——感恩與奉獻自己。

    請她進屋後我才發現她的手上提有東西,她笑着對我說:“在你們小區樓下的時候我去一家酒樓炒了幾樣菜,馮大哥,麻煩你去拿幾隻大碗來。”

    她帶來的是麻辣鱔段、泡椒魚頭,還有粉蒸排骨。她又道:“怎麼樣?這幾樣菜過年可以了吧?再加上你的滷菜和涼拌菜,還有你的茅臺,我覺得很不錯了。”

    我笑道:“是。謝謝你。”

    她擡起頭來看着我,“馮大哥,你今年怎麼不回家?幹嘛一個人在這裏?董事長不是告訴你了嗎?我也是一個人在這裏,你可以叫我的啊?你看,如果我不打電話的話,那我們兩個人豈不是都那麼孤獨?”

    我說:“對不起。本來有事情的,但是被臨時取消了。”

    她笑道:“哦,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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