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哥,你是不是還在懷疑我和董事長有那樣的關係?你是不是覺得他那樣幫助我一定是有條件的?”

    我依然沒說話。

    她繼續地道:“我不想多說什麼。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直到現在我都還是chu女呢,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檢查的。你是婦產科醫生,如果是修補的你一定看得出來。馮大哥,我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只是想讓你明白一點,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女人。”

    我霍然一驚,身體頓時就僵直在了那裏。

    我身體的僵直讓我的思緒回到了現實中來。此刻,我感到非常的奇怪:就在剛纔我們說話的過程中,天空中一直都在綻放着美麗的花朵,而且,此刻我才聽到了耳邊全是伴隨着那些花朵綻放所發出的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我無法理解自己剛纔什麼能夠聽見她說的那些話,而且竟然是聽得那麼的清楚。難道剛纔我僅僅是在做夢?不然的話爲什麼我可以剔除那些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卻偏偏能夠將她的每一句話納入到自己的腦海裏面?

    而現在,此刻,她的頭卻依然在我的肩膀上面,並且,我們之間正處於無聲的狀態。我真的做夢了?剛纔我睡着了?

    我無法想象自己剛纔所處的那種狀態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境界,但是我並不相信自己剛纔就是睡着了,因爲她的真實存在對我來講是如此的清晰,特別是我所看到的天空中的畫面,我看到的那一切此刻已然在我的眼簾裏面,還有,她對我說的那些話在此刻都還在我耳邊迴盪。

    這種如夢如幻的感覺讓我感到了害怕。當一個人對自己的感覺產生了懷疑的時候往往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比如當自己明明聽見耳邊有人在對自己講話但是卻看不見這個人一絲一毫蹤跡的時候,那種恐懼的感覺是常人難以描述的,而對於像我這樣學醫的人來講,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出現了幻聽。這是精神障礙的一種。當然,還有一種情況可以解釋這種現象,那就是傳說中的靈異。

    所以,我忽然害怕了,我急忙去問她:“上官,你剛纔在說什麼?”

    但是,我卻沒有聽到她的迴應。急忙側目去看,發現她竟然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她是什麼時候睡着了的?難道剛纔我真的是做夢了?

    我輕輕動了動自己的肩膀想把她弄醒。夜深風寒,我很擔心她感冒。

    她睜開了眼,嘴巴在朝我動。我聽不見她說話,因爲震耳欲聾的聲音還在繼續,天空中的花朵也怒放得更加燦爛而美麗。

    看來剛纔我真的睡着了,至少是進入到了一種假寐的狀態。這是酒精的作用。我很欣慰,因爲這樣的現實才更能夠解釋剛纔我感受到的那種奇異的現象,而且,這樣的解釋也昭示了一點:我的精神沒有問題。

    那是一個幻覺,夢中的幻覺,而這個幻覺反映出來的是我的潛意識,它代表的是我的一種美好願望。在我的內心深處有着這樣一個期望:上官琴是純潔的,她和林易並沒有我懷疑的那種關係。也就是說,我是多麼的不希望他們欺騙我啊……

    她醒了,站起來拉着我朝外面跑。我們跑到了公園門口處,震耳欲聾的聲音依然在耳畔,我看見她在我面前歡笑,但是卻聽不見她的聲音。她拉着我繼續朝我們來的方向跑,震耳欲聾卻依然在跟隨着我們。

    我們繼續跑,跑到了我所住的那個小區裏面,這才發現這地方竟然也是爆炸聲產生的據點之一。鞭炮和禮花據說可以驅除黴運,還能夠給自己帶來下一年的好運,現在的人越有錢就越迷信,而住在這裏的都是有錢人,一年一次的這樣的揮霍他們當然更不會放過。

    我們跑到了我的車前面,它已經被鞭炮爆炸後的紙屑覆蓋。我看見她指了指我的車,頓時就明白了,於是我們鑽到了我的車裏面,關上門,裏面的聲音頓時就小了許多。

    她在笑,我聽見了。

    此刻,我們才真正把自己隔絕在了外面的那個世界之外。

    “真好。”她看着我,臉上是美麗的笑容。

    我不知道她所說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真好,但是我覺得她說的應該是她的心情。我也笑了笑,然後看了看時間,“剛剛過十二點。上官,現在是新的一年了,感覺好奇妙。”

    她問我道:“這有什麼奇妙的?”

    我說:“沒什麼感覺就到下一年了,感覺時間就像流水一般。而且,自己又要老一歲了。”

    她不住地笑,“你纔多大啊?三十多歲就是醫院的院長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裏在羨慕你呢。還要咋的?”

    我苦笑道:“我說的各是一碼子事情,現在我雖然才三十多歲,但是距離四十歲很近,到了四

    十歲就距離五十歲很近了。五十歲是什麼概念?老頭子了。真的,現在我有些感覺到人生苦短的滋味了。現在想想,這一年似乎沒有什麼感覺就這樣過去了,下一年呢?可能會過得更快。然後再下一年呢?呵呵!也許某天當我一覺醒來的時候就會忽然發現:糟糕!五十歲了!”

    她不住地笑,“你呀,怎麼這麼悲觀?時間沒有你說的那樣快的,每天二十四小時還是先得比較漫長的,一年三百多個二十四小時,還是讓人感覺得到很多的精彩的。你說是吧?我想,主要還是你太寂寞了,然後可能經常在喝酒,白天又忙,這樣當然就覺得時間過得快了。”

    我說:“也許吧。好了上官,我送你回去吧。剛纔我們倆好像都在那公園裏面睡着了。看來我們都喝得差不多了,而且估計都比較累了。”

    她不說話。

    我隨即將車調頭,然後朝她住的地方開去。

    我們都在沉默,這讓我感到有些歉疚,所以我希望通過說話來掩飾自己的這種歉疚,“上官,你春節期間不是很忙嗎?回去早點休息。我明天也得去醫院裏面的科室看看。”

    她還是不說話。我也頓覺無趣,於是沉悶着繼續開車。

    很快地我們就到了她住處的樓下,我對她說:“上官,我就不送你上樓去了。這樣吧,明天……哦,不,準確地講應該是今天,今天我再給林叔叔打個電話,爭取我們在一起好好喫頓飯。有些事情我當面給他講,免得你爲難。上官,我真的非常希望我們能夠永遠保持這種朋友關係,千萬不能因爲其它的原因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友誼。你說呢?”

    “他不在江南。”她說,“那就以後再說吧。既然你實在不願意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了。也許是你太優秀了,我配不上你。”

    她前面的話讓我感到詫異,所以也就忽略了她後面的話,“他沒在江南?他去什麼地方了?”

    她即刻就回答道:“哦,他去北京拜年去了,可能最近幾天回來。”

    我明顯地看出了她的緊張來,“他去北京了?拜年?”

    上官琴的話讓我有些喫驚,因爲我記得在與林易通話的時候他並沒有告訴過我他要去北京的。當然,也可能是他覺得完全不需要告訴我。

    然而,我感到喫驚的不是因爲這個原因。此刻,我特別懷疑另外一件事情:是不是他和施燕妮一起去新加坡了?他們會不會帶着我的孩子出去後就不再回來了?

    這纔是我內心裏面最感到擔憂和害怕的事情。

    不過,我隨即就覺得自己的這種擔憂和害怕簡直就是杞人憂天:林易在江南這麼大的產業,他可能那樣嗎?

    想到這裏,我頓時就放下了心來。而這時候上官琴也在回答我道:“是啊,他在北京有幾個不錯的朋友,每年都要去給他們拜年的。”

    我說:“哦。我說呢,他在電話裏面告訴我說他很忙。”

    她說:“是啊。他的那幾個朋友雖然級別不高,但都是掌握着實權的人物。那些人給省裏面的領導打個招呼的話還是有些作用的。”

    我笑道:“那倒是。好吧,春節後我們再聯繫吧。”

    她看着我,“馮大哥,你真的不送我上去了?我還說請你喝杯茶呢。”

    這一刻,我忽然想起自己在公園裏面的時候的那個夢來,頓時就在心裏警告自己:馮笑,千萬不要再去幹那樣的事情了,你可以控制得住你自己的。於是我急忙地道:“不用了,我得早些休息了。新的一年開始了,我也得開始忙了。上官,謝謝你,我再一次祝你新年快樂。”

    她輕聲地嘆息了一聲:“好吧。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一句話,馮大哥,我不說你想象的那種女人,我和董事長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實話告訴你吧,我至今都還是chu女,如果你是因爲懷疑我才拒絕我的話,你完全可以檢查。你是婦產科醫生,有些話不需要我多說了。”

    我頓時就驚呆了,一會兒後才說道:“上官,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完全相信你,但問題不在這裏。你想想,我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有資格要求你還是不是什麼chu女啊?問題不在這裏的。我說了,婚姻必須是兩個人都有感覺纔可以的。我相信你完全是出於報恩的目的,而我呢,其它的且不說,就憑你那樣的想法就不應該答應你,因爲我希望你能夠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呵呵!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我相信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剛纔我說過了,我會去再一次去對林叔叔講這件事情的,這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只對他講我的態度。你放心好了。”

    她沒有再說什麼,隨後就下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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