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我老是在問上官琴同樣的一個問題:施燕妮回來了沒有?上官琴當然知道我問她這個問題的原因,而她每次都是在搖頭。

    我不好去問林易,因爲他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很有道理。如今,我依然沒有帶孩子的時間、精力和條件。

    其實我問上官琴這件事情還有一個目的,我想看看她對我孩子的態度。可是每次我問她的時候她都沒有任何的態度,僅僅是告訴我說施燕妮還沒有回來,其餘的話都不講。

    我認爲她是在有意迴避。

    最近我再一次問了她這個問題。我問她:“小琴,施阿姨回來了沒有?”

    她搖頭道:“沒有。”

    我似乎是無心地嘀咕了一句,“怎麼回事情?怎麼這麼久了都不回來?”

    她沒有理會我。

    於是我壯着膽子問她道:“小琴,假如我的孩子回來後你會喜歡他嗎?”

    她怔了一下,隨後纔回答我道:“笑,我們今後不要孩子,可以嗎?”

    我心裏很高興,因爲她的話似乎是在說今後我們就好好撫養我現在的這個孩子就可以了。我說:“好啊。你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

    可是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頓時失望了。她說:“我不喜歡孩子。”

    我頓時不語。一會兒後纔對她說道:“你不喜歡的話今後我們就不要好了。”

    從此,我不再問她施燕妮是否回來了的這個問題。現在我明白了林易的那句話是對的,孩子跟着他外婆比在我身邊好。不過我的心裏很愧疚,對孩子,也是對陳園。

    單位的事情有條不紊地在進行着,我驚喜地發現戴倩的工作能力竟然很強,而且極有工作熱情。而更讓我想不到的是,她那種沒心沒肺的性格竟然會讓後勤的職工喜歡。曾經有個別的後勤人員在那裏發牢騷,結果她跑去後一拍那人的肩膀後說:“哥們兒,別這樣。你看我,一個當醫生的都跑來和你們混在一起了,你還要咋的?”結果那人竟然就咧着嘴朝着她笑了。

    當鄧峯告訴我這件事情的時候我也笑了,我說:“看來這思想工作的做法很多啊?”

    鄧峯笑着說:“這丫頭,看上去沒有任何心機似的,做事情也似乎大大咧咧的,後勤的人就喜歡她這種性格。不過她其實蠻心細的,只不過不表現出來罷了。你不知道,她可是把工作進度控制得很嚴格的,什麼時候完成什麼事情,什麼時候做某個程序,她都記錄在案而且總是會用那樣的方式督促下面的人完成。”

    我覺得這個人算是選對了。所以我還是很佩服簡毅的,至少她在這件事情上面做了個好事情。

    不過她還是很過分,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面,她幾乎把行政部門的負責人換了個遍。當然,她事先都要告訴我她的想法,如果我不同意的話她就說:“一個單位死水一潭並不好,幹部需要流動,流動了纔會有活力,一個人在一個崗位乾的時間長了就會思想僵化,安於現狀。”

    我覺得她的這個理論倒是很對,而且她的動作並不是特別的大,被免職的幹部很少,主要是部門之間的流動。

    不過還好的是,她沒有動業務科室。我知道她不敢,因爲業務科室的主任們都是科室裏面相對來講業務能力最強的人。業務能力強而且又具備一定管理能力的人並不多,而更主要的問題是業務科室不可能像行政部門的科室那樣可以隨意流動,比如,總不可能把中醫科的主任調到放射科當主任吧?

    她把藥劑科主任給撤職了。據說是在上次藥品招標過程中那位主任在後面說了些簡毅的壞話,這件事情估計被簡毅知道了。

    我相信這種說法,因爲簡毅心裏有鬼,而且我也從江梅的那件事情上看出來了,簡毅其實是一個心眼很小的女人。

    當時簡毅向我說出她準備撤換藥劑科主任的事情的時候我沒有反對,因爲我也覺得這個人不能再在那個位置上呆下去了。不過我的想法可能和簡毅的不大一樣,因爲我心裏認爲現在撤換她可能反而是對她的一種保護。如果她繼續在那個位置上呆下去的話,說不定今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上次,當她反對把招標的事情提前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這位藥劑科主任可能也是被某家醫藥公司個綁架了。

    醫院派出去的考察隊早已經回來了,各個組都寫出了考察報告。我對他們的考察報告沒有文字上的特別要求,只是讓他們在看了人家的醫院後寫出對我們醫院未來建設上的建議,只需要列出一二三就可以了。當然,其中要說明那些建議的理由。

    這樣的調查報告讓我看了後一目瞭然,而且很容易甄別出哪些不合適、哪些可以用於我們未來醫院的設計。

    在召開了一次院長辦公會擴大會議後,我們就形成了新的設計大綱,然後把這份大綱交給設計單位進行具體的設計。

    鄧峯也花了很多精力去學習建設方面的知道,特別是在相關的工作流程上他已經變得非常熟悉起來。比如,他向我建議在設計單位進行初步設計的過程中同時做環境評估及地質勘探方面的工作。按照正規程序的話這樣是不行的,但是他提出的這種建議卻並不會被相關部門完全禁止。也就是說,他的建議其實是打了政策方面的一個擦邊球。不過這樣一來就至少節約了近三個月的時間。

    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有一次鄧峯就自嘲地對我說:“我這樣一個學醫的,結果硬生生地被你逼成了一個搞建設的行家了。今後我們醫院的建設搞完了後我乾脆去當包工頭算了。”

    我大笑。

    其實任何事情都是這樣,在我們醫院建設的初期的準備工作上可以說是千條萬緒,需要考慮並且必須一項項去實施的事情可以說是紛亂如麻,但是一旦各項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到了一定程度後,當一切的程序都開始按部就班地進行的時候才發現,曾經的那些紛繁複雜的工作就會慢慢變得明朗起來,而我這個當院長的竟然就忽然變得清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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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大腦指揮雙臂,雙臂指揮每一根手指,這樣的管理體系雖然簡單但是卻能夠有條不紊,而且效率還很高。而在這樣的管理體系中最害怕的就是有幾個大腦去指揮雙臂,如果這幾個大腦的意見統一的話還好辦,但是一旦發生意見相左的情況的話,雙臂和雙臂下面的手指就會變得無所適從。

    最開始的時候簡毅還試圖參與到這裏面來,但是她根本就不懂建築管理方面的東西,所以就曾經出現過一段下面工作混亂的情況。於是我就在私下裏和鄧峯交流了一次,我告訴他說只能聽我的,而且也讓他去對戴倩講,戴倩只對他負責,其他人的話可以一概置之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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