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育去沖洗了出來後我依然躺在牀上。不知道是怎麼的,今天我覺得好累。

    她來到了牀上,用她的身體緊緊與我相貼。剛剛洗完了澡的她肌膚有些冰涼,不過她頭髮的氣味很好聞。

    “你不是說要找我說什麼事情嗎?”她緊緊地依偎着我,柔聲地在問我道。

    我去輕輕撫摸着她柔滑的後背,“姐,我覺得還是應該去給黃省長拜個年。”

    她仰起頭來看我,“那天我不是已經把話都說了嗎?黃省長也表示了認同。你怎麼忽然想起還是要去呢?”

    我對她說:“姐,你等等。我去拿一樣東西給你看看。”

    她的手鬆開了我,“你穿上睡袍,在旁邊的沙發上。”

    我說:“沒事。”但我還是穿上了它,隨後去到客廳裏面。剛纔我進她別墅的時候把那個大大的牛皮紙信封隨手扔到了茶几上面。因爲那時候的我完全被她的笑臉吸引住了,甚至是被魅惑住了。

    結果我在茶几的下邊找到了那個牛皮紙信封。剛纔我就那麼隨手一扔,結果它竟然掉到了地上。

    我還一直沒有打開這個信封看過。此刻,我忽然緊張了起來:要是這裏面並不是那什麼手稿的話,我豈不是丟人丟大了?

    我打開了信封,看了看,果然是文稿。裏面的紙張看上去有些陳舊,是那種正規的稿箋紙。我抽出來看了看,發現果然正如林易所說的那樣是用鋼筆謄寫成的,行書,一看就覺得有書法的感覺。

    我心裏再一次慚愧:怎麼會在這樣的事情上去懷疑他呢?即使他真的是那樣的人,他也不至於在這樣的事情上開玩笑的。對於他那樣的人來講,是絕不會犯低級錯誤的。要知道,這信封可是沒有封口的,也就是說,他本來就準備讓我檢查的。

    猛然地,我意識到了一點:你這不依然是在懷疑他嗎?

    不禁苦笑,隨即拿着信封去到了林育的臥室裏面。

    進去後才發現她已經穿上了睡袍,正半臥在牀上看一本雜誌。她擡起頭來看着我,隨即揭開了她被子的一角,“來,我這裏暖和。你手上拿的什麼東西?”

    我去到牀上,隨即將牛皮紙信封裏面的稿箋抽了一部分出來,“姐,你看看。”

    她接了過去看了看,隨即皺眉道:“這是什麼?好像是論文啊?誰的?這東西有些年份了吧?”

    我說:“這就是我準備送給黃省長的東西。這是他父親當年的文稿。”

    她的手頓時抖了一下,隨即便仔細地去看,“這字體……嗯,這字體很像黃省長的。看來黃省長的字是跟他父親學的。”

    我即刻就相信了這東西就是黃省長父親的文稿了,我說道:“男性在年輕的時候最喜歡模仿自己親近而敬佩的人的字體,這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爲,也可以說是一種潛移默化。因爲這樣的模仿說到底其實是潛意識地在告訴自己今後要向這個人學習。黃省長的字體像他父親,這也就很好解釋了。”

    她將文稿放下,放在了她面前的被子上面,然後來問我道:“馮笑,你從什麼地方找到的這東西?我想不到你竟然這麼用心。”

    我聽得清清楚楚她說的是“竟然”二字,很明顯地,她的話裏面已經流露出了她對我的不滿了。

    我沒有着急去解釋,“姐,你覺得黃省長會喜歡這東西嗎?”

    她卻依然在看着我,“馮笑,你還沒有告訴我呢,這東西是從哪裏找來的?”

    我不禁在心裏苦笑:林育是什麼人?她可是久經官場之人啊,對於這樣的事情當然會直接觸及主題了。

    我只好直接告訴她了。本來,我是想試探一下她對這東西的態度的,如果她覺得這東西非常好的話我再說出是林易的主意,這樣的話至少不至於讓她太反感。但是現在我卻只能即刻告訴她了。我說:“這東西不是我去找的,是林易。他讓我把這東西轉交給黃省長。”

    林育淡淡地道:“原來是這樣。林老闆這個人做事情太投機取巧了。我不喜歡。”

    我尷尬了一下,“姐,我說一句話你不要生氣啊?”

    她看了我一眼,“你說吧。”

    我說:“姐,你上次對我說了林易的事情後我就一直在想,既然黃省長不想多一個敵人的話,那也用不着像這樣把人家拒之門外吧?要知道,有些人往往會因爲被拒絕而心生怨恨的。與其如此,還不如得過且過,至少在面子上讓人家覺得過得去纔是。有些人就是這樣,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姐,你說是嗎?”

    她卻依然淡淡地道:“馮笑,你是不是把我上次告訴你的那些話都對你岳父講過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她忽然變得冷淡起來了呢,原來她是以爲我對林易說了不該說的話!我急忙地道:“姐,怎麼可能呢?你可是特地吩咐了我的,我怎麼可能把那些話拿去告訴他呢?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林易約我去喫飯,他告訴我說黃省長最近根本就不見他,他問我知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說我不知道,他又問我什麼時候去給黃省長拜年,我說我已經給黃省長拜過年了,也就是一起吃了頓飯,我也告訴了他那天一起喫飯的有哪些人。他隨即就批評了我,說我太不重視與黃省長的關係了。於是才說到了這份文稿的事情,很明顯,他是希望讓我替他向黃省長傳遞一個信息,就是他很在乎與黃省長的關係。姐,雖然我妻子已經不在了,但他畢竟是我的岳父啊?而且我也覺得他對我的批評很對,所以我就答應去試試。姐,我可沒有說黃省長一定會見我,不過我倒是覺得這東西可能對黃省長很重要,所以就來和你商量這件事情了。”

    她的臉色頓時好看了起來,“哦,原來是這樣。馮笑,對不起,我還以爲你真的沒有了原則呢。”

    我說:“姐,說實話

    吧,在我的心裏,你的分量可比他重多了,你的每句話我都會記在心裏的。”

    她朝我嫣然一笑,“馮笑,你越來越會甜言蜜語了啊?”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她對我的誤會終於解除了。我笑了笑後說道:“姐,我說的可是真話。”

    她柔聲地對我說道:“我當然相信你。不過我一直很擔心你有時候太單純,或者是很容易被別人利用。不過現在看來你已經成熟多了。”

    我說道:“姐,我都這麼大了,而且也已經經歷過了那麼多的事情,很多事情其中的厲害我還是知道的。”

    她點頭道:“這樣就好。”隨即她去拿起了那手稿,“這東西黃省長肯定很看重,這樣吧,我問問他後再說。不過馮笑,既然這東西是你替你岳父帶給黃省長的,你自己的禮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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