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就覺得,此刻的我們兩個人就如同商人一般地在互相面對了。

    她看着我嫣然一笑,“馮主任,謝謝你沒有責怪我的唐突。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這樣的,因爲我實在是不想在這裏呆下去了。”

    我不禁在心裏苦笑。其實官場上的人都是這樣,雖然我們都希望能夠通過簡單的交換方式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是在我們內心的深處還是希望對方能夠理解自己的這種交換方式。在官場上,交換的方式處處存在,可是人們卻總是會拼命給自己找一個合理的藉口。因爲交換這個詞太難聽了,也會顯得太現實與c裸。

    此刻的吳雙的內心肯定也是這樣。當她發現我似乎還可以接受她這種方式的時候,她的內心深處就有了一種不安。當然,她是聰明的。一個能夠在我們還沒有開始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可以預料我們後來結局的女人,她當然是聰明並具有智慧的女人了。當然,這也得益於她幾年來對北京各個部委情況的瞭解,還有就是她對我們這件事情深入的分析。

    很明顯,在這件事情上她的那位老同學幫助了她,如果沒有梁處長向她提供我們這個項目的細節的話,她的分析是不可能那麼透徹的。

    當然,這都只是我此刻的猜測而已,或許她後面根本就提不出什麼好的建議呢。

    剛纔,我要求她儘量把話講得簡短一些,直接講出她的條件以及對我們這件事情的建議,但是她卻再次去講她不願意呆在這裏的原因了。我知道她的目的是爲了儘量向我講明一切,因爲這樣纔可以讓我理解她爲什麼要採用條件交換的方式。

    我沒有打斷她的話,因爲我也有些好奇:這駐京辦的條件這麼好,她前面講過的理由雖然很有道理,但是從她剛纔話題的情況來看,似乎還有更多的原因。此外,今天中午我反正也沒有多少其它的事情,聽聽她講一些這裏的情況又何妨呢?

    “哦?”我說,然後看着她。這一刻,我發現去看一位漂亮女人的臉也是一種享受。

    她說:“我最近聽說省裏面有兩個崗位需要人,而且我覺得自己完全有着那樣的條件。所以我覺得這是我一次最難得的機會。”

    “哦?你說說。”我心想:原來如此,看來她似乎已經看準了某個位子了。

    她即刻說道:“首先是領導要答應我離開這裏。其次是對我的下一步做好安排。離開這裏其實只需要黃省長的一句話,而要得到比較好的安排的話,那就是省委組織部的事情了。最近我聽說了,一個地方是你們省招辦,你們那裏還缺一個副主任的編制,第二個地方是團省委副書記,不過那是副廳級,可能難度比較大。再有一個地方就是一所高校的紀委書記,也是副廳的位置。馮主任,我知道自己要上副廳很困難,所以你們單位的那個位置對我來講就是最合適的了。你是那裏的一把手,到時候上面徵求你意見的時候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我詫異地問她道:“我們那裏差一位副主任?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她也詫異地來看着我,“你真的不知道?”

    我點頭。

    她頓時就笑了起來,“馮主任,可能是你剛剛去哪個單位不久吧?所以可能你還沒有去關心此事。不過這樣的事情主要還是掌握在省委組織部那裏的。省招辦這個單位非常不錯,我估計競爭的人很多。所以我才覺得這次是上天給了我這樣的一個機會,讓我能夠在北京碰上你。”

    這下我完全明白了。不過我心裏卻還有一個很大的疑問,“吳主任,我想問問你,爲什麼領導們不願意讓你離開這裏啊?”

    她嘆息道:“一個人的工作做

    得太好了,領導當然不願意隨便調離我。可是我也不敢因此不好好幹自己的工作啊?那樣的話豈不是更糟糕?”

    我頓時就笑了起來,“有道理!”隨即我對她說道:“吳主任,你的這件事情我不敢保證。不敢我可以替你問問。那麼,我們的事情呢?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其實我這樣說就已經算是基本上答應了她替她做工作了,她應該聽得明白的。

    果然,她即刻就朝我舉杯,“謝謝你,馮主任。”

    我們喝下了這杯酒後她才說道:“馮主任,你們的這件事情最大的問題是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我想了想後說道:“主要還是沒有直達一把手那裏的關係。畢竟現在清華大學那邊已經同意了此事,北大雖然沒有最後表態,我估計他們也是在觀望。所以現在國家招辦的意見非常重要。”

    她說:“馮主任,你的話是對的。但是我覺得這不是最關鍵的地方。最關鍵的地方應該是你們的這件事情沒有先例。馮主任,你是知道的,作爲官場上的人來講,大多數的人都不願意去做沒有先例的事情,因爲那樣的事費力不討好,而且還要冒一定的風險。對於國家招辦來講,他們根本就用不着爲了我們江南的事情去開這個先例,因爲他們認爲沒有必要。所以,即使你們通過一些關係找到了國家招辦的一把手,最終的結果也是不會同意你們的方案。因爲在他們的眼裏,你們這樣的事情太小了,小得沒有必要去冒一絲一毫的風險。馮主任,你是知道的,我們做任何事情總得考慮我們所冒的風險是否值得。所以問題就非常的簡單了,那就是,國家招辦根本就沒有必要爲了你們的這件事情去冒風險。而這件事情的風險在哪裏呢?其一,以前沒有這樣的規定和先例。其二,萬一要是其它省份紛紛要求這樣乾的話怎麼辦?馮主任,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她的話讓我的心裏頓時就涼到了極點,因爲我覺得她完全說到了問題的根本上去了,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件事情本身就是這樣的一種情況。

    不過我忽然就想到:既然她前面那樣對我講了,那就說明她肯定有了解決的辦法。她這樣先擺出問題的難度,其目的也就是爲了增加與我進行交換的籌碼罷了。這是生意場上常用的而且是非常有效的手段。

    我點頭,隨即便問她道:“吳主任,那請你把你的解決辦法講出來吧。”

    她說:“國家招辦的主任是教育#部一位副部長兼任的,這位副部長姓竇,他最大的特點就是作風穩健,從不去做出格的事情,而且這個人很會處關係。所以他的政績雖然平平但是一路升遷到現在的位置卻很少有人說他的閒話。但是馮主任,我們任何人都是有弱點獲知說是軟肋的,所以我覺得這件事情要辦成的話,就只能去從竇部長的弱點獲知是軟肋處着手,這樣的話事情纔可以有所轉機。”

    我即刻地就問道:“那麼,這位竇部長的弱點在什麼地方呢?金錢?像他那樣的人,一點點錢可能不會起作用吧?多了的話我們可拿不出來。而且這樣的錢花費太多了的話對我來講也是一種巨大的風險,我覺得不值得。”

    她搖頭而笑,“我說了,這個人行事很穩健,而且在這方面的口碑還比較好,即使你們準備送錢給他的話人家也不會隨便接受的。”

    我疑惑地看着她,“送女人?這不可能吧?”

    她頓時就笑了起來,“馮主任,你給他送女人的話他敢要嗎?且不說我不知道他是否喜歡這方面,就是他喜歡也只能接受與他有着特別關係的朋友的贈送啊?你說是吧?”

    我更加疑惑了,“古玩?字畫?或者是其它的東西?這樣的東西更花錢呢。我們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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