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感覺到嘴裏的羊肉沒有了絲毫的味道,就是喝下去的白酒也給我清淡如水的感覺。我說:“木嬌,你讓我想想。不過我不會褻瀆於你,更不會侵犯你的。你讓我想想,看有沒有其它的辦法。你給我點時間,好嗎?”

    她看着我,眼裏是感激的淚花,“馮叔叔,謝謝你。我是一個女孩子,什麼都不能做。但是我又找不到其他的人幫我。馮叔叔,我謝謝你,只要你能夠幫我把這件事情辦好的話,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今後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搖頭嘆息着說:“木嬌,你說女人天生被認爲是弱者,但我並不這樣看,因爲很多例子可以看到,女人是可以自強的,其實吧,你現在心理上有着一種陰影,但是我相信你能夠從陰影裏面走出去的。我倒是覺得女人並不是什麼弱者,而應該是屬於強者。我記得有位行爲學家說過,世界上痛苦的事情就是拿着刀子的右手去割自己的左手,其痛苦程度可達到百分之九十,而那位行爲學家還說,這個世界上最最痛苦的卻是女人生孩子,其危險和痛苦程度達到了百分之九十八。但是爲什麼很多女人在生過了一個孩子後還會對老公說再要一個呢?那是因爲有愛!這麼勇敢的事情都做了,難道女人還是弱者嗎?女人真的不是弱者,因爲她們可以用其他的事情或者感情來替代自己受傷害的部分。然而在現實中我們卻發現那些受到了傷害女人,她們經常地、反覆地在做着同樣的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傷害自己,自己提醒自己受到了傷害,而且還要告訴所以人自己受到傷害了,這就好象別人把傷害她們的刀子丟在地上,而她們自己卻把它又重新揀了起來,不斷地在自己沒有癒合的傷口上扎來扎去。其實吧,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有脆弱的一面,並不是永遠都是強者,只是男人和女人的表達方式不同罷了。所以,我覺得作爲女人,首先就是要學會寬容,不僅是寬容別人更要寬容自己。女人更應該善待自己。其實呢,有時候失去也會是一種美。我記得有一個故事,說有位老人在輪船的甲板上看報紙,結果他的帽子被風吹到海里去了,但他只是去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後依然還是繼續地去看着他的報紙。別人問他爲什麼,他說:難道我還能跳到海里去把它撿回來嗎?這個故事就告訴了我們:其實失去也是一種美麗,只要你用平和的心態去對待就好了。總之一句話,無論是男人也好還是女人也罷,你戰勝了自己就是強者。木嬌,你說是嗎?”

    她不說話了。我看了看第二瓶瓶中的酒只被我們喝下去了一小半,桌上的菜差不多被我們喫完了。於是我問她道:“再要點菜吧。不喝酒了。好嗎?”

    她搖頭道:“我喫飽了。”

    我看着她,“那,我們回去吧。今天晚上你就住那個房間。”

    她卻即刻用一種熱烈的眼神在看着我,“馮叔叔,我們去迪吧吧,我覺得你剛纔說得很對,可能是我最近一段時間來神經崩得太緊了。我們去發泄、放鬆一下。”

    我心裏頓時一動:看來我的話還是起了作用的,至少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精神上不正常的狀態了。不過我還是有些猶豫,“迪吧是怎麼玩的?”

    她笑着回答我說:“瘋狂地喝酒,瘋狂地跳舞。可以大聲地嚎叫……嘻嘻!如果你不想那樣的話,可以端一杯酒坐在角落裏面看着別人瘋狂。”

    我心想:這倒是一種發泄內心鬱結的好方式。於是我點頭道:“好吧。”隨即我看到她身上的軍裝,“可是,你的衣服……”

    她笑着說:“就在你們住的那家酒店不遠處就有一家迪吧。我們先回去一趟,我把外套脫了走過去就是。”

    我們出去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回到酒店後木嬌脫下了軍裝,身着毛衣的她下身還是那條軍褲。我和她一起出了酒店,然後進入到了夜色之中。這時候我才脫下身上的羽絨服朝她遞了過去,“木嬌,你穿上吧。別感冒了。”

    她卻沒有來接,而是即刻依偎到了我的懷裏,“馮叔叔,用這件衣服把我們一起裹住吧。你也別感冒了。”

    我猶豫着沒動。她看了我一眼,“馮叔叔,你幹嘛這麼怕

    我啊?快點啊,我好冷。”

    我只好將羽絨服披在了身上,然後用前擺去將她裹進我的懷裏。這一刻,我發現自己一下子就有了一種激情在內心裏面涌動。她的身軀是如此的柔軟,而且我還聞到了她身上傳來的不像是香水氣味的淡淡香氣。這樣的氣味我曾經在阿珠的身上聞到過,這是處子特有的幽香。

    我頓時就感到了呼吸急促,心跳如鼓。我曾經有過不少的女人,但是卻極少像此刻這樣在大街上與一個漂亮的年輕女性依偎親熱。此刻我們的這種親密接觸比同牀共寢更具誘惑力。

    我們的行走很緩慢,因爲這樣的依偎不可能讓我們太快。

    所以,雖然我們從酒店出來後就可以看得前面不遠處的那家迪吧,但是卻讓我們走了很久纔到。這一刻,我心裏竟然出現了這樣的綺念:要是我們一直能夠走下去的話該多好啊。

    我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忽然出現這樣的心情,那是因爲我一直都缺少一樣東西:愛情。

    可是,這就是愛情嗎?於是我在心裏這樣問自己。然而,我回答自己的是:怎麼可能?這太可笑了!

    我們到達了迪吧的門口處,然後進入。

    進入到迪吧裏面後我即刻就發現自己一下被震耳欲聾的聲音給吞噬了。裏面的霓虹燈穿紅戴綠,妖嬈地在搔首弄姿,眨着眉眼四處調情。迷離的燈光,宣泄的勁舞,搖晃的人頭。一片藍色的銀光裏,數不清的人頭攢動,羣魔亂舞,搖曳的燈光,吻着晃動的身影,我感覺自己就好像是飄蕩在了空中,搖搖欲墜。我的心,疊着身旁木嬌的影,抓不住,也走不出。無數道射線刺激大腦引發心靈爆裂,靈魂向由彩色曲線組成的另一個世界飛去。我的身體融化在了音樂裏,禁不住就隨着木嬌一起,腳步踩着鼓點跳躍,我的心,也在隨着節拍激動。

    舞池裏人和人捱得很近,之間只是隔着一種迷茫。人們都在瘋狂地、不知疲倦地跳動着。領舞的小姐狂亂地扭動着她蛇形的腰肢,讓人聯想起一種忽略了其價值的活塞運動。DJ時不時的講着粗口,刺激着瘋狂的人羣更加的瘋狂。這是一種靈魂與慾望的撞擊,人們在其中早已經失去了平衡……。

    當這一曲曲終人散後,我從舞池回到座位上時,我感到很累,很累,整個脊椎因爲我長時間的晃動,有了很痠痛的感覺。木嬌叫來了洋酒,我們喝着酒,一起看着眼前這場繁華的喧鬧。

    我們所在的是二層憑欄的位置,坐在這裏可以俯視下面中央迪吧園臺的表演和狂歡。當又一渠強勁的Disco音樂響起來的時候,舞池裏早已躋滿了年輕的身影,他們忘形地在扭動着身軀,瘋狂地搖動着腦袋,隨着音樂的節奏十分投入地舞動着。簡直就是完全一副不要自己了的模樣。

    光怪陸離的燈光把晃動的人們切割、變形、融化;DJ不時在話筒裏尖叫一聲以增加氣氛;領舞小姐扭着窈窕的身軀,使勁甩動齊肩的秀髮。整個大廳真如火山爆發般沸騰起來。池裏不時放着乾冰,霧氣翻滾,面對面看不到彼此的臉,更別說眼睛。曲子更加強勁,人們喝醉了般發瘋地舞着,儘管根本無法做大幅度的動作,幾乎已經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這個位置讓我想起電影上常看到的法國或俄國貴族在戲院看戲的包廂,視野是一樣的清晰而居高臨下,只是現在的感覺更開放無拘。我和木嬌情不自禁地下去加入他們的狂歡。那四周的空間都充滿了音樂,那強烈的節奏像猛烈的颶風裹狹着我,讓我不由自主地被它席捲而去,隨它把自己帶到宇宙間的不知什麼地方。思想是難以再連續的存在了,只是不時有些閃念像被摔壞的碎片落在地上,但卻無法將它連綴爲一個整體。

    放縱自己或許是人天性裏的一部分,或者說是人性的一種傾向,然而放縱與悔恨也往往是人們不快樂的主因,是導致人生悲劇的最關鍵因素。但是此刻我卻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因爲我的每一個細胞裏面都已經充滿着需要發泄的慾望。跟隨着強勁的節奏,我舞動着身體,好像全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在不停地舞着,像是回到了原始部落,用肢體語言表露出最瘋狂、最單純,最誠實的想法。這種用身體釋放的感覺真實的讓我自己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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