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坐出租車。一是我在外邊等候了一會兒後沒有遇到空車,二是我現在想一個人走走,因爲我想好好思考一下吳雙告訴我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或許真的是喝酒了的緣故,我發現自己現在根本就沒有了任何思考問題的能力了。而且,當一陣陣寒冷的夜風從我臉上吹拂過去的時候,我猛然地就感覺到了一陣陣的醉意在朝自己襲來。

    幸好江南省駐京辦距離我所住的酒店不是很遠,我藉着酒勁快速地朝前邁動着自己的腳步,以此讓我能夠很快到達自己的目的地,同時也讓我忘卻了在這個陌生城市裏面孤獨的感覺。

    到了房間裏面後我即刻將自己扔到了牀上。我感覺到整個牀都在旋轉。

    猛然地,我忽然想起了瞿錦對我說的那句話來。

    夏嵐,她今天究竟是爲了什麼沒有來呢?瞿錦問我的那句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呢?

    酒後的我頓時就有了一種難以剋制的衝動,而正是這樣的衝動才使得我拿起了電話來給夏嵐撥打。

    現在我才發現自己今天有一件事情沒有做得好:我本來應該在喫飯前就打這個電話的……

    但是最終我沒有能夠撥出那個電話,因爲我忽然就感覺到了一陣頭暈目眩。這樣的感覺竟然就像是忽如而至一樣地,即刻就讓我的雙眼變得模糊、四肢也發力起來。前面那隻眩暈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我最後的感覺是,好像手機在從我的手上滑落。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天剛剛矇矇亮。醒來後唯一的感覺就是口渴。

    我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口渴的程度:自己的喉嚨裏面似乎沒有一絲的水分,口腔裏面也是如此,我的舌已經乾燥得難以活動絲毫,還有就是,我發現自己的每一次的呼吸還在繼續地帶走口腔裏面、氣管深處最後殘留的那一絲水汽。

    我的身體也軟軟的難以活動。於是就開始掙扎……終於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能夠動彈了,這才即刻地讓自己堅決地起牀。這時候我才明白,原來剛纔自己除了口乾之外的其它感覺都是來源於我依然在淺睡眠裏面。

    宿醉的感覺就是這樣。

    起牀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漱口,讓一點點自來水去滋潤一下自己的口腔和喉嚨。舒服多了,然後燒了一壺開水。

    白開水都是那麼的好喝,讓人可以真切地感受到沙漠裏面的人對水的那種期盼。

    水很燙,但是一點點、一點點地浸潤也依然讓人感受到了一種暢快。這一刻,我頓時就有了一種感悟:一個人要有暢快的感覺其實並不難,關鍵的是必須需要。

    我端着茶杯,一點點地喝下,一絲絲地去浸潤自己的口腔和喉嚨,這一刻,我的需求就是如此的簡單,只想到讓自己乾枯的器官獲得滋潤。

    但是,我的思想隨着自己口腔和喉嚨得到滋潤而慢慢地變得活絡了起來,於是昨天晚上喝酒時候的情境一點點地就在我的腦海裏浮現了出來,還有我離開那裏後的那些記憶片段。

    我想起來了,在我睡着之前準備給夏嵐打一個電話的。

    看了看時間,發現還太早。而且我依然感覺到頭暈,於是便再次去到牀上,酒精的作用依然還在,再一次地入睡。在入睡之前我在心裏對自己說:醒來後馬上就給夏嵐打電話。

    再一次醒來後的我當然還記得自己的那個提醒,於是即刻就給她撥打了過去,“我以爲你昨天晚上會來的。”

    她的聲音

    聽上去帶着一種幽怨,“你都沒有給我打電話,我去幹什麼?”

    我不禁在心裏嘆息:爲什麼非得要我親自打電話邀請於她?我說:“昨天晚上是我的一次公務宴請,順便叫莊晴和你們來坐坐。也算是幫我陪一下客人。”

    她說:“哦。這樣啊。那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是這樣的情況。”

    我即刻說道:“沒事。夏嵐,我還以爲你生氣了呢。你沒事就好。那就這樣吧,我昨天晚上的酒還沒有醒,現在我感覺很難受,我得再休息一會兒。”

    她問我道:“那你下午有空嗎?如果你有空的話現在就來我家吧,中午我給你熬點粥,這樣對你的胃有好處。”

    我急忙地道:“今天下午已經安排了事情了。謝謝你。”

    她說:“那好吧。你有空了後給我打電話。”

    電話掛斷後我心裏想道:你要熬的哪裏是粥啊,明明就是我嘛。此刻,我忽然擔憂起來:這個女人好像並不是那麼容易甩掉。

    然而,我即刻就因爲自己的這個想法而感到喫驚:馮笑,你怎麼這樣?難道那天晚上你和她那樣僅僅就是爲了得到她嗎?而且還在得到後就後悔了,所以纔會即刻就開始去想甩掉的事情。難道你真的變成了玩弄女性的流氓了?

    不,不是那樣的。我的心裏頓時在爲自己辯解。

    我真的不是那樣的人。那天晚上我確實想要得到她,因爲自己中學時代所看的那部電影給我存留下的誘#惑太大了,在那樣的情況下我怎麼能夠放棄已經到了眼前的機會?

    對,我是害怕了,我害怕的是她會對我提出婚姻的要求。離婚的女人往往比其他女性更渴望再次婚姻的來臨。這是一種普遍的現象。

    夏嵐與莊晴不一樣,莊晴對我早就沒有了婚姻的要求,自從我和陳圓結婚後她就永遠地放棄了對我這樣的要求。

    莊晴……猛然地,我回憶起了昨天晚上喝酒時候的那些細節來,還有竇總離開的時候對我說過的那句話——“其實,你那事情很簡單。”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對,他針對的是莊晴。還有……今天早上的時候我好像做了一個夢……這一刻,我猛然地想起了自己所做的那個夢來,並且由此就完全明白了吳雙在我離開前對我說過的那句話的意思來。

    我們這一輩子可能會做無數的夢,但是在醒來後還能夠記住的其實也就不到百分之五。還有很多被遺忘的夢其實完全是可以想起來的,只不過我們往往會因爲沒有注意而就此隱藏在了我們的潛意識裏面。

    剛纔,當我在無意中對莊晴與夏嵐進行比較的時候頓時就想起了那個夢來,其實準確地講是我忽然從自己的潛意識裏面將那個夢提取了出來。

    那個夢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畫面:竇總,還有挽着他胳膊的莊晴。莊晴在哭泣。

    莊晴!

    “其實,你那事情很簡單。”竇總在上車的時候對我說。

    “莊晴小姐,這是我的名片。今後有機會的話我們再在一起聊聊吧。可以嗎?”竇總在酒桌上的時候一邊給莊晴遞名片一杯在對她如此說道。

    然後,莊晴朝他嫣然一笑,她問道:“今後是什麼時候啊?竇總?”

    竇總在大笑,“你說呢?”

    “馮笑,爲了你,我什麼事情都願意去替你做。”這是莊晴曾經不止一次對我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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