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走來的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那是陳圓,還有蘇華、劉夢、孫露露,還有上官琴。

    她們都在朝着我笑。

    我霍然驚醒,頓時就感覺到自己的背上已經是汗津津的了,而且在我醒來後即刻就從心底裏升起了一股寒意——這個夢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他們在召喚我?

    不,不是這樣的。一會兒之後我就明白了,這是我的潛意識在告訴我自己: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的話你也會很快去到他們那裏。不,還應該有一種意思,那就是,這個夢同時也代表着我對他們的一種思戀。

    其實,我的內心裏面是非常惶恐的,因爲我很是懷疑這個夢是有預言的作用,但是我的內心裏面卻又不願意去相信這一點。

    此刻,我不禁就開始猶豫起來:我還是不是真的要出國去?

    然而,當我想到這個問題起來的時候纔算是真正明白了自己這個夢的意思了——我的潛意識裏面其實並不想出去的,因爲我自己也明白自己這次出去的結果很可能是一無所獲。而我的這個夢卻給了我一個非常好的不出去的理由:出去的話很可能會遇到危險。

    說到底,這個夢的目的是我自己的潛意識在威脅我自己,目的是讓我取消出國的計劃。而最終的根本因素還是在何省長那裏。因爲她也勸過我不要出去。

    如果我不出去的話,或許可以在最近一段時間挽回昨天晚上自己沒有及時去到她那裏造成的可能嚴重的後果。

    也許,這纔是這個夢的真正含義?

    其實我也不能完全地肯定。不過在想到這樣的可能之後我心裏就不再害怕了,與此同時,我在心裏痛恨自己的猶豫與懦弱。

    我依然感到全身痠軟,所以我很想就在這裏繼續地沉睡下去,即使繼續做這樣的噩夢也無所謂。

    可是我即刻就起牀了,因爲我接到了一個電話,而這個電話卻使得我不得不馬上起牀,而且還必須即刻離開這裏。

    電話是童謠打來的。她在電話裏面對我說:“我在我媽這裏喫飯,我想見見你。你快來吧。”

    我不得不承認她是我生命中最在乎的女人,或者是之一。因爲無論在任何時候她召喚我,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到她那裏。

    她對我有着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讓我無法抵抗,不想抵抗。爲了她,無論任何事情我都心甘情願。

    難道這也是一種宿命?

    酒樓生意最好的時候本來應該是晚上,但是今天中午我到了這裏後卻發現整個大堂和雅間基本上都坐滿了。

    如今,上官琴曾經扶貧的那個村的野生魚幾乎都運到了這裏,豆腐魚系列的銷路也就越來越好。因爲是野生魚,再加上傳統工藝做成的豆腐特有的清香,這一系列的菜雖然價格越來越高但是食客卻依然絡繹不絕。

    童謠的母親看到我的時候眼睛都笑得眯縫了起來。老太太的精神越來越好了,她過來笑着對我說道:“馮醫生,你可是很久沒有來了。”

    我笑着說:“最近太忙了。”

    老太太看着我,“你的臉色好像不大對勁啊。你得多注意休息纔是。”

    在這樣精明的老太太面前只有讓我感到尷尬的份,她給我的感覺好像是她已經看穿了我縱慾的狀況。我急忙地道:“最近在趕材料,經常熬夜。”

    老太太嘆息道:“年輕人更應該注意身體纔是啊。”

    這樣一聽好像又不是。我不想再和她談這個話題,“童謠呢?她坐在什麼地方?”

    她說:“還沒到呢。快了。”

    我不禁苦笑:電話裏面她的意思好像是她早就到了而且正在等我呢,想不到她是騙我的。我看了一下酒樓裏面火熱的場面,“阿姨,最近的生意好像不錯啊。”

    老太太笑道:“是啊。馮醫生,現在我們這裏那幾樣主打菜的名氣越來越大了,生意當然就好啦。”

    我點頭,嘴裏嘀咕着說道:“或許可以開一家分店。”

    老太太似乎沒有聽明白,“你說什麼?”

    我急忙地道:“沒什麼。呵呵!我在想,是不是可以開一家分店什麼的。我母親在家裏閒得無聊,或許這樣可以給她找一件事情做。”

    老太太頓時很高興的樣子,“好啊。到時候把這邊的招牌菜全部移植過去就是。”

    我笑道:“那可是您的技術。到時候就算您技術入股好了。”

    老太太急忙地道:“技術入什麼股啊?我也投錢就是。”

    我詫異地看着她,“您的錢不是被童謠拿去買房了嗎?您還能拿出錢來?”

    老太太笑着說:“這丫頭,她已經把那房子賣掉了。賺了二十多萬呢。”

    我不住替童謠感到惋惜,

    “這麼快就賣了?真是的。二十多萬賺得太少了。”

    這時候我忽然就聽到身後傳來了童謠的聲音,“你們在背後說我什麼壞話啊?”

    老太太急忙地道:“我正和馮醫生商量開分店的事情呢。”

    童謠笑道:“好啊。開分店好,我也來入股。”

    我發現她看上去越來越漂亮了,不過神色之間似乎有些憔悴。我看着她,嘆息道:“你呀,怎麼這麼早就把那房子給賣了?太可惜了。”

    她卻瞪了我一眼,說道:“人要知足。明白嗎?我賺了二十多萬呢,相當於我近十年的工資呢。”

    忽然想到老太太還不知道她已經沒有了工作的事情,我急忙地道:“倒也是。”

    老太太給我們留了一個空位,我和童謠去坐下後菜很快就上來了。桌上還是那幾樣我們曾經經常喫的菜,主菜依然是豆腐鯽魚。

    我看了面前的她一眼,“什麼事情啊?這麼急把我找來。我還以爲你早到了呢。”

    她看着我笑,“沒事。就是很久沒有見你了,想和你一起喫頓飯聊聊天。怎麼樣?現在還好吧?”

    我點頭,“反正就那樣。”

    她的臉頓時紅了一下,“還是一個人?”

    我再次點頭。

    她卻即刻說道:“不對。那你怎麼經常去酒店住?”

    我一下子就驚住了,頓時愕然地看着她。我發現她正似笑非笑地在看着我,彷彿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全部......

    這一刻,我忽然就想起童謠曾經告訴過我的一件事情來:警察是可以查到大多數人的隨時情況的,只要使用了身份證、銀行卡或者其它包含有本人信息的東西,警方就可以隨時地查看到。

    剛纔,我聽童謠那樣問我的時候我頓時就感到了一種羞愧。一種本能的反應即刻就表現了出來,我的這種本能就是撒謊和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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