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書記開玩笑地對我說過今後找我要錢的單位會很多,但今天我還是第一次碰到。這固然與軍人直截了當的性格有關係,而最主要的我估計他們確實有困難。

    今天他們請我喝酒的地方就不是酒店裏面,而是軍分區的飯堂。不過我們所在的這個雅間還是很不錯的,起碼可以與四星級酒店的餐廳媲美。菜品也很不錯。

    其實我喜歡這樣的氛圍。

    但是我不能隨便答應他們的這個請求,當然,我也不能直接地拒絕。我笑着說道:“我還沒有完全接手這一塊呢。不過你們也知道,目前我們上江市的財政相當困難......呵呵!這樣吧,等我到時候瞭解一下情況後再說吧,我儘量安排,但是我估計也解決不了你們多大的問題。”

    我的這話本來明白人一聽就應該知道我是在打哈哈,可是葉政委卻頓時就高興了起來,“馮市長,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性格。我們的要求也不高,只需要市政府暫時給我們解決二十萬就可以了,今年我們整理了民兵訓練的場地,還添加了一些設備,警備司令部給我們撥的錢不夠啊,目前我們還欠着施工隊的錢呢。我們這裏是軍事區,讓那些人天天上門來要錢豈不是影響太糟糕了?太感謝馮市長了,來,我敬你一杯。這下好了,你可幫我們解決大問題了。”

    我不禁在心裏暗呼“上當”,因爲我想不到這位葉政委並不像我想象的那樣“單純”,他竟然會假意理解我的意思,然後把我逼到沒辦法改變說法的境地。現在看來真正單純的應該是我自己。

    不過二十萬倒是不多,實在不行的話到時候先想辦法給他們解決個幾萬塊是個意思算了。我心裏這樣想道。

    不過這酒還是得喝,該說的話也得繼續說,反正的在酒桌上,逢場作戲也罷。

    很奇怪,這天我喝了不少的酒但是卻似乎並不覺得有多醉,但是後來我還是假裝醉着要求到此爲止。

    還好的是他們並沒有堅持,很快地就結束了這天的晚宴。

    當時我並不知道的是,後來我經常到他們這裏來喫飯,因爲這地方清靜、隨和,而且軍隊裏面的人確實很好玩。而且這也讓我在後來認識了警備區司令部的侯司令,他可是省委常委之一......

    後來我明白了,這個世界的很多事情都是充滿着未知與必然的,人與人的相識有時候似乎還只能用緣分去解釋。

    回到住處後先洗了個澡,隨即卻發現自己竟然變得興奮、睡不着。我心裏很奇怪:最近自己的酒量好像增大了許多。這或許是近段時間天天都在喝酒的緣故,要知道,酒量也是可以通過練習而增加的。

    雖然我明明知道酒精對身體有着巨大的傷害作用,但是我卻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不去喝酒,這也是一種無奈。我心想:等這段時間過去後,等我和這裏的人慢慢熟悉起來後就儘量少喝好了。

    時間還早,本想去看書但是拿起書本來的時候卻又發現眼睛是花的。無奈之下就只好去躺在牀上,而且我忽然想起自己最近一段時間來遺漏了一件事情——竟然沒有給林易彙報自己近期的情況。

    說實話,我的內心裏面真的對林易充滿着感激。我的孩子是他想辦法幫我要回來的,我父親生病期間他完全是無條件地滿足着我的要求,要知道,他吩咐黃尚替我去找那種香菸可是回面臨危險的。

    作爲他來講,對我的事情已經做得夠多了。

    林易的電話撥通了,他即刻在電話的那頭笑,“你終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難得啊。”

    我明顯地感覺到了他的話語中帶有一種善意的批評,我急忙地解釋道:“林叔叔,最近太忙了。到了上江市後一直都在忙,因爲我到了這裏後才發現自己很多東西都不懂,而且還要對全市的國營企業進行調研。呵呵!林叔叔,今天給您打這個電話是想告訴您,今天上江市人大選舉通過了我副市長的任命了。”

    他很高興的語氣,“哦,太好了。祝賀你啊。對了,你不是去那裏任常務副市長嗎......我知道了,常務副市長是組織任命,就是第一副市長。馮笑,好事情,我祝賀你!我想,如果你父親在地下有知的話也一定會很欣慰的。對了,你最近有空嗎?有空的話我們好好聊聊,說不定我會對你工作上的事情會有所幫助呢。”

    我忽然想到上江市接下來將要進行的一系列改革,雖然我並不希望他的江南集團參與到我們這裏的具體項目裏面來,但是我想自己一定可以從他那裏就企業改革方面獲得一些經驗性的東西,或者是思路。要知道,他可是搞企業的專家,真正的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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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我急忙地說道:“林叔叔,您看明天晚上可以嗎?我早些出發回來和您一起喫頓飯。”

    他更加高興的聲音,“太好了。明天我們再聯繫一次。”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他給我打來了電話,主要是告訴我喫飯的地方,就是鍾逢的那家酒樓。我說我已經推掉了今天其它所有的事情,五點鐘就從上江市出發,估計到酒店的時間應該是六點鐘左右。

    他隨即問我道:“夏嵐在我這裏,到時候我叫上她怎麼樣?然後再叫上鍾逢,就我們四個人,怎麼樣?”

    我心裏覺得有些怪怪的,不過隨即我就覺得也無所謂了,反正都不是外人,也不妨礙我和他談論有些事情,於是便道:“行,您怎麼安排我怎麼聽就是。”

    他即刻就嘆息道:“馮笑,我心裏很高興,因爲我們終於又和以前一樣的親密了。”

    我頓時不語,因爲他的話是真實的。其實我們兩個人在前面很長一段時間裏面都已經感覺到了相互之間的隔閡,只不過我們都不願意講出來罷了。

    而且我們兩個人都知道那種隔閡產生的原因——上官琴的死。

    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了,關於那件事情,或許我和他都有責任,所以我也不想再去多想。

    下邊之前我把駕駛員叫到了辦公室來,隨即從辦公桌的櫃子裏面拿出兩條軟中華,“小崔,我不抽菸的,這你拿去抽就是。”

    他咧嘴笑道,“馮市長,這怎麼好意思呢?”

    我笑着說道:“你是我的駕駛員,你有抽菸的習慣,今後你開車困了後隨時抽菸就是。這也算是給你的補貼吧。呵呵!我對你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隨時要注意行車的安全。拿去吧,你馬上去準備一下,我要回省城去,你把我送到了後就回來,明天早上再到我家裏來接我。明天上午是市政府常務會,你要早點來接我纔是。”

    他答應着去了。

    這時候小徐進來了,“馮市長,這是明天政府常務會的議題。您看一下。”

    我接過來看了看,發現這份會議議題的提要上面竟然有關於上江酒廠的改制問題。我心裏想道:那裏的廠長都被雙規了,誰來彙報呢?這倒也罷了,讓我感到更奇怪的是,文市長怎麼又把這件事情給提出來了?難道他非得要和陳書記對着幹?就這麼件小事,至於需要如此嗎?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隨即看了一下其它的幾個議題,其中建委的有一個,是關於一個在建項目追加撥款的請示,還有就是市衛生局關於創建全國衛生城市的請示,剩下的幾個問題看上去似乎並不重要。

    我想了想,隨即給陳書記打了個電話,“明天我們要開政府常務會,我看了一下上面的議題,其中就有酒廠改制的事情。而且我發現,好像其它的事情都不是特別重要。也許是我還不瞭解情況的緣故,有可能認識不到其中的重要性吧。”

    他說:“我知道這件事情了,他的目的還是爲了酒廠的事情。這件事情並不是很大,所以上市委常委會研究不大合適,所以他想搞成個既成事實。老文這個人的面子思想很重,覺得上次的決議被我否決後影響到了自己的威信。他的內心我知道,因爲他覺得自己講得起硬話,因爲他自己在其中沒有接受過任何人的賄賂。”

    我問道:“那怎麼辦?”

    他笑道:“隨便吧。這件事情隨便他好了,我也懶得和他較真。”

    我想不到他的想法會變得這麼快,要知道,前幾天他還對我說絕不讓步的,可是到了今天怎麼忽然就變了?我急忙地道:“可是......”

    他笑道:“馮市長,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情。你也看着辦吧。我還有點事情,就這樣了啊。”

    隨即他就掛斷了電話。我頓時感到莫名其妙,而且也很鬱悶:怎麼會這樣呢?他讓我看着辦,這是什麼意思?不可能明天我一個人去和文市長對着幹吧?

    陳書記說他在我告訴他之前已經知道此事了,這件事情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上次連文市長尅我的事情他都知道,何況這件事情?要知道,上次文市長批評我的時候他的辦公室裏面可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我當然不會愚蠢到回去懷疑文市長的辦公室裏面有竊聽器之類的事情。那件事情被傳出去的原因很明顯地就只有一種情況——

    文市長事後和自己比較親近的人談及到了此時,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比較親近的某個人或者某幾個人其中有人已經站到了陳書記的隊伍裏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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