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保局長很是尷尬,急忙地道:“馮市長,水庫裏面養魚的事情是水利局在管。水庫是他們的管轄範圍。他們通過這個在收錢呢。”

    我即刻批評他道:“水庫是水利局在管,但是環保指標的管理卻是你們的職責。問題的關鍵是你們怕得罪人,不願意去和水利局發生矛盾。生活用水問題關係到全市老百姓的健康,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能夠因爲情面上的問題就推諉呢?假如某一天萬一因爲水質的問題爆發了疫情的話,你這個環保局長的責任是可以推諉的嗎?到時候水利局會願意替你這個局長承擔責任?我的局長同志,你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你的工作職責吧。”

    他更加尷尬了,急忙地道:“我馬上派人去檢查水源的情況。一旦發現問題馬上就給水利局通報,讓他們馬上解除和那些養魚戶的合同。”

    我頓時氣急而笑,“這還需要去檢查嗎?居民飲用水的水源本來就不應該養魚,而且還必須派專人二十四小時對水源進行管理。水庫那裏我可是去看過,裏面都已經接近富營養化了。如果不是我們的自來水廠進行過消毒處理,說不定早就出問題了。水源的管理非常重要,作爲環保局的負責人,你怎麼就沒有這樣的意識?你想想,假如有人因爲對社會不滿,有反社會的行爲,一旦在我們的水源裏面投毒的話怎麼辦?作爲管理者,到時候是需要負法律責任的。這不是我在這裏危言聳聽,而是要告訴你必須居安思危。這件事情你去和水利局溝通一下。小徐,一會兒你把今天的會議內容整理成紀要,然後請柳市長簽字後發到下面的各個部門。作爲管理者,我們必須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預料到可能會發生的各種情況。我們上江市的幹部最大的問題是安於現狀,不作爲。希望大家在今後的工作中要對我今天談到的這些問題引起高度重視,否則就是對我們上江市的老百姓犯罪。也許你們覺得我的話說得有些過重了,但是你們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後就會知道,我說的是事實。其實有些事情不需要我這個副市長在這裏提醒大家,你們本應該主動想到的。可是你們爲什麼沒有想到呢?爲什麼會這樣麻木不仁呢?這是爲什麼?請大家回去後好好想想吧。對了,今天我給大家佈置的工作必須在一個禮拜裏面完成,兩個禮拜見成效。到時候我會親自來檢查。就這樣吧。散會。”

    他們隨即就離開了。

    我覺得這樣的事情真的讓人感到很累。這些下屬一個個都比我年齡大,但是他們一個個的都是如此的麻木不仁,工作上沒有多少的主動性,使得我不得不像家長一樣去訓斥他們。

    他們當然不敢不聽我的話,畢竟我是常務副市長,而且還是市委常委,對他們的職務有動議權。

    我決定去找陳書記談談,因爲現在我越發覺得需要對整個上江市的幹部進行好好的教育了。他們大多缺乏工作的主動性,這倒也罷了,最大的問題是他們沒有居安思危的意識。這對我們未來的工作很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在給陳書記打了電話後他對我說:“最近事情太多了。週末我們回省城後在一起聊吧。對了,你約一下黃省長,我們一起坐坐吧。”

    我急忙地道:“陳書記,您以前可是汪省長的祕書,您直接約黃省長不是更好嗎?”

    他卻嘆息着說道:“最近我都很少去省政府裏面了。上次我們全市的那次行動......哎!我想不到會出現那樣的情況,結果殃及到了魚池。”

    我聽得莫名其妙,“陳書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說道:“原來你還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啊?都是文某人搞出來的事情。我們市的會議中心是誰承建的你知道嗎?廣夏公司!他們公司有個叫彭慧的女人,她用美色勾引了文,然後纔拿到了那個工程。汪省長的祕書,你認識的,他也被捲入到其中去了。”

    我頓時大吃了一驚,“可是,我們的項目還在進行啊?怎麼沒見停下來?”

    他即刻就批評我道:“你這個常務副市長不大合格啊。我們的這個工程被廣夏拿到手後就被他們轉包給了現在的施工單位了。你可是管這件事情的,你怎麼不去搞清楚裏面的情況呢?”

    我頓時汗顏,“我以前想到這件事情是姜山安在插手,所以就沒有去多問。陳書記,我接受您的批評,確實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那行,我提前與黃省長聯繫一下。”

    他即刻掛斷了電話。

    而此時我才忽然感到有些後怕。當初,那個叫彭慧的漂亮女人可是差點誘惑了我的。

    剛纔在電話上我不大方便具體地去問陳書記這件事情,現在我覺得倒是可以

    通過其它一些途徑瞭解一下這件事情的情況。

    隨即我就想起了何省長的祕書來。

    隨即就給她打了個電話,電話通了後我朝她打着“哈哈”說道:“何祕,很久不見了啊。”

    她頓時就在電話的那頭笑道:“馮市長,你老人家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啊?我可是很久沒有聽到你的聲音了啊。”

    她稱呼我“老人家”其實是一種親密的表現,我心裏當然清楚,而且也很樂意聽。我笑着說道:“忽然想你了唄。何大祕書,最近怎麼樣?忙嗎?”

    她不住地笑,“你這傢伙,甜言蜜語,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找我。是吧?”

    我發現,如今我們不在一個系統後反而變得輕鬆起來,而且也不再有以前那麼多的忌諱。我還可以肯定,此時何省長應該是不在辦公室裏面,否則的話她不敢這樣大聲、放肆地和我開玩笑的。這就正好問她了。我心裏想道。

    隨即我就對她說道:“何祕,問你一件事情。”

    她似乎不是很在意的語氣,笑道:“問吧,我知無不言。”

    我即刻就問她道:“聽說汪省長的祕書羅祕出事情了?有這回事情嗎?”

    她的聲音即刻就放低了,“你還來問我?他不就是從你們上江市的事情裏面牽連出來的嗎?”

    我說道:“我們的文市長是被省紀委雙規的,從他那裏搞出來的事情,我知道這消息當然較晚了。何祕,你可是省政府的大祕書,這樣的消息當然比我先知道了。說說,究竟怎麼會事情?羅祕和我以前還算是朋友,怎麼就出事情了呢?汪省長一點沒有替他說好話?”

    她笑道:“原來是這樣。我說呢,你還是常務副市長,這樣的事情怎麼會不清楚?其實我也只是知道個大概。據說省紀委雙規了你們的那位文市長之後,他很快就把自己的事情一股腦地講出來了。同時還提到了一個叫彭慧的女人,這個女人是我們江南省一家大型建築公司的什麼公關經理。什麼公關經理啊?其實就是一個高級妓女......”

    我不禁苦笑:這女人啊,總是對自己的同類那麼刻薄。隨即就聽到她繼續在說道:“這個女人利用色相專門勾引掌握有實權的領導幹部,然後拿工程賺錢。而且據說這個女人在和男人們睡覺後還會留下證據,對那些不聽話的領導進行要挾。這家公司就是採用這樣的手段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裏就成爲了我們江南省最大的建築企業了,這次全省不知道有多少領導被牽連進去了呢。目前這家公司的老闆和那個女人都已經被控制起來了,嘿嘿!他們賺的那些昧心錢這下全沒有了。所以啊,搞歪門邪道的人遲早是會出問題的。對了馮市長,那個女人和你沒什麼關係吧?哈哈!開玩笑的,你別生氣啊。”

    我苦笑着說:“她要是和我有什麼關係的話,我現在還可能像這樣輕鬆地打電話、聊天嗎?”

    她頓時也笑,“是啊。我不是說了我和你開玩笑的嗎?對了,據說省委書記專門找了汪省長談話呢,結果汪省長說,自己的祕書出了問題,他有責任。還說該怎麼處理就怎麼助理,絕不姑息之類的話呢。想想也是,像我們這樣的小祕書,省長大人怎麼可能爲了我們的事情冒那樣的風險呢?這個羅祕書平日裏很穩重的一個人啊,而且八面玲瓏的,怎麼就栽在了這樣的事情上面去了呢?所以說啊,像我們這種給領導當祕書的人,別人覺得風光,其實我們的苦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她這就是在兔死狐悲了。我笑着對她說道:“何祕,從政的人誰不是一樣呢?都是高風險職業啊。羅祕書的點子也忒背了,怎麼就扯到了這樣的事情裏面去了呢?所以啊,人無常態,水無常勢,平日裏做事情得處處小心,這纔是萬全之策啊。”

    她說道:“你我都生在紅塵,想要真正地跳出三界之外,這談何容易?只能自求多福了。馮市長,就這樣了啊,好像領導回來了。你回來後可得請我喫飯,大市長的飯我還沒喫過呢。”

    我大笑,“沒問題。”

    電話被對方掛斷了,我卻即刻就陷入到了沉思裏面:以前省招辦的那個項目是羅祕書介紹那家建築公司來做的,現在已經完工,而且今年的高考錄取已經在裏面進行了。那麼,這件事情會不會牽連到我呢?

    不,不會。第一,當時我們完全是按照程序在走的。第二,我個人沒有接受過對方任何的賄賂。第三,我也並不曾和那個女人發生過關係。所以,這件事情不會牽連到我。不過,頓時就擔心起來:不知道阮婕是否曾經收受過他們的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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