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是準備在下午的時候給葉主任打個電話約他喫晚餐的,因爲我知道有些關係得趁火打鐵效果纔會更好。可是中午的時候我接到了商壟行的一個電話,這頓時就讓我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商壟行在電話上告訴我說,老主任出事情了。她還告訴我說老主任是今天上午被省紀委的人帶走的。
我很是詫異,“老主任?他會有什麼問題呢?”
她說:“我也不清楚,這件事情你得去問問省教委的領導。我想,省紀委的人肯定會在帶走他之前就已經與省教委的主要領導溝通過了。”
我即刻就吩咐小崔送我去省教委。
在去省教委的路上我給滿江南打了個電話,我問他冷書記在不在辦公室。他告訴我說冷書記剛剛開完了會,這時候正在辦公室裏面。
我急忙對他講道:“你別告訴他我給你打過電話的事情。我馬上去他辦公室找他就是。”
我是擔心冷書記在提前知道我要找他的事情後找藉口躲起來,所以我準備給他一個突然襲擊。
到了省教委後我直接去到冷書記的辦公室裏面。
冷書記看到我的時候神情很驚訝,“小馮,你怎麼來了?幹嘛不提前通知我一聲?”
我沒有向他解釋什麼,而是直接就問他道:“省招辦的老主任被省紀委的人帶走了,這件事情您知道嗎?”
他閃爍其詞地道:“我大概知道這件事情。那是上級組織的事,我也不好多問。”
在這件事情上他有他的難處,對此我心裏清楚和理解。我隨即就對他說道:“老主任這個人我是知道的,他不應該有什麼大的問題。冷書記,您可以告訴我嗎?目前你知道的情況,他究竟有什麼問題?”
他嘆息着說道:“據說是廣夏公司曾經送了他一件窖藏十年的茅臺。按照目前的市面價值計算,這一件酒價值十多萬。就這件事情。”
聽他這樣一講,我頓時就不再懷疑什麼了。確實是這樣,如果老主任要犯什麼錯誤的話,很可能就只能出在這樣的事情上面。收藏茅臺酒是他唯一的喜好。
廣夏公司的人還真的是無孔不入,也不知道他們是從什麼地方知道了老主任的這個喜好的,竟然採用了這樣的方式去賄賂了老主任。他們知道我不缺錢,也知道我不會收取他們的任何好處,所以纔想辦法在下面的人身上做工作。其實他們本不需要去做這樣的事情的,但可能他們是爲了能夠更加順利地接到省招辦的那個工程,於是才這樣去做了。
幸好當時阮婕把他們給她的那張銀行卡退還了回去,否則的話她也難逃這一劫。
我不禁就嘆息地道:“想不到老主任小心翼翼了一輩子,結果到頭來卻栽在了這樣的事情上面。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返聘他回來好了。”
冷書記說道:“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如今的商人,個個都奸詐無比,他們可是很會找人的軟肋的。他們知道老李喜歡那一口,所以纔對症下藥送了他那樣的東西。這件事情怪不得別人,要怪的話就只能怪他自己。小馮,對不起,我還有一個會,這件事情你要注意保密啊。”
再也沒有心情去請發改委的葉主任喫飯,一個下午我都在家裏呆着。我很後悔,後悔當初自己去把老主任請了出來。
下午五點過的時候我接到了晨晨的電話,她很着急的聲音,“我伯伯的事情你知道了嗎?你能不能幫幫他啊?”
我回答道:“我已經知道了。可是這件事情我幫不了啊。是省紀委的人把他帶走的,我也沒辦法。”
她問我道:“他不是那種人。我瞭解他。你知道他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嗎?”
我不好告訴她實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她隨即就用哀求的語氣對我說道:“你能夠幫他的,是不是?他以前對你那麼好,現在他出事情了,你不會袖手旁觀的。是不是?”
我頓時沉吟起來。
她卻隨即就說了一句:“想不到你們當官的人個個都是這樣無情!”
電話一下子就被她給掛斷了。
也許是晨晨的話讓我內心的那種愧疚頓時就加重了,也可能是我太在乎晨晨對我的印象,還有就是,我忽然想到了商壟行給我打那個電話的目的。總之,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一下子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想辦法幫幫老主任。
我拿起電話來,依然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給黃省長撥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後我即刻問他道:“黃省長,對不起,在這時候來打攪您。您現在方便嗎?”
他說道:“我在家裏。小烏身體不好,我今天在家裏照顧她。小馮。有什麼事情你就講吧,我們之間不要那麼客氣。”
我即刻說道:“是這樣。今天我曾經在省招辦工作時候被我返聘回來的老主任被省紀委的人帶走了,據說他收受了廣夏公司的一件茅臺。老主任對我有過很多的幫助,他這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收藏茅臺酒。就一件酒的事情,現在的官員誰
不接受別人的宴請?誰不接受別人送的菸酒呢?只不過他是一次性接受了一件,而且這件酒窖藏的時間稍微長了些罷了。黃省長,您可能不知道,老主任清廉了一輩子,結果他是被我返聘回來後纔出的事情,我這心裏覺得很愧疚。如果他的問題很嚴重倒也罷了,可是就這麼點小事情......難道省裏面真的要把這件事情擴大到很寬的範圍嗎?連這樣的事情也不放過?當然,他確實不該去接受人家的東西,但是我覺得像這樣的問題,他主動把東西退還了就是了。他都那麼大年紀了,爲了這樣的事情去坐牢,這也太冤枉了吧?”
我有些激動,一下子就說了這麼多。
黃省長開始沒有說話,一會兒後我才聽到他在說道:“我問問情況後再說吧。”
隨即,他就掛斷了電話。
我的心裏頓時就好像是被懸掛在了半空一樣,七上八下的沒着沒落的感覺。
對於這件事情來講,我也只能做到這樣的地步了,因爲我能夠找的最高級別的官員就是黃省長了。
不過,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何省長是分管教育系統的,而且也直接管省招辦,或許這件事情她能夠說得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