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大家上車,柳老爺子坐到了我的車上。上車後我就禁不住地問道:“林叔叔,您和老爺子原來是熟人啊?”

    林易笑着說道:“我們在二十多年前就認識了。那時候柳先生還在鄉下的一所小學教書。我是我們江南省最早接觸古董文物的人,當時我沒事就到鄉下去轉悠,結果有一天就到了柳先生的家裏,當時我看到他家裏有兩隻碗很漂亮,上面沒有花紋,不過器形很不錯,色彩淡青,柳先生正用其中的一隻碗在喫飯,另一隻碗裏面裝的是一碗炒豌豆角,於是我就花了五十塊錢把他的兩隻碗買了下來。後來我問了專家後才知道那是鈞瓷。很值錢的東西。

    再後來柳先生也意識到了那兩隻碗的價值,後悔得不得了。哈哈!柳先生從此開始潛心研究古學,還因此取得了很大的成果。其實這也叫因禍得福。”

    老爺子苦笑道:“你還好意思說這件事情。當時我在鄉下教書的時候是村裏面給我安排的房子,裏面的東西也都是村裏面提供的。當時我也是犯糊塗了,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因爲窮。林老闆說用二十塊錢買那兩隻碗,我居然就答應了。那時候的五十塊不得了啊,相當於現在的兩萬塊吧?反正當時豬肉的價格好像就是不到一塊錢一斤,雞蛋也才兩分錢一個。

    不過後來我就疑惑了:這個人話五十塊錢來買我的這兩隻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碗,這裏面肯定有蹊蹺。於是我就去問村長那兩隻碗的來歷。村長告訴我說,反正他很小的時候家裏就有那樣的碗七八個,後來摔壞了好幾個,就剩下那兩隻了。

    想到我是從城裏到那裏去教書的先生,所以就把家裏看上去最漂亮的兩隻碗給我了。我一聽之後頓時就明白了,心想那兩隻碗說不定是什麼古物。當然,賣出去的東西是不可能收回來了,於是我就開始研究這方面的問題,從此就開始閱讀大量的古籍。呵呵!不過後來我倒是被我國的古典文化吸引了,對這樣的事情反而不再去過多的關注。這也許就叫無心插柳柳成蔭吧。”

    我頓時就笑,“原來是這樣啊。後來呢?”

    林易笑道:“後來是我的公司有了規模後,有一次電視臺採訪我,結果柳先生在電視上看到了我,於是就找到了我的公司來,他來問我那兩隻碗還在不在。我告訴他說我已經賣了,兩隻碗賣了五萬塊。他當時就傻在那裏了。我對他說其實我也很後悔,因爲那兩隻碗起碼值二十萬以上。要知道,那兩隻碗可是宋朝時候的鈞瓷。他當時聽了就笑了,說,原來你也喫虧了啊?不行,你得請我喫飯。哈哈!我們就這樣熟悉起來了。”

    我禁不住就大笑,隨即問道:“鈞瓷是什麼啊?那麼值錢?”

    林易說道:“鈞窯,是中國宋元時期北方瓷窯。鈞窯在河南省禹縣,爲宋五大名窯之一,屬北方青瓷系統。創始於唐,興盛於北宋,傳世不多,評價甚高,以後歷代都有仿造。最近成交了一隻北宋時期的鈞瓷碗,二十七萬元!也是那時候我缺錢啊,公司需要資金,不然的話我怎麼捨得賣掉呢?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像那樣的東西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價格其實對它們來講已經毫無意義了,這說到底還是一種緣分。”

    老爺子說道:“你現在不缺錢了,想要收到這樣的東西卻不容易了。人家在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賣。”

    林易嘆息着說道:“是啊。現在我很想收藏一些那樣的東西,可是再也難以找到了。”

    在車上的時候我就在想一個問題:二十多年前正好是改革開放的初期,那時候林易也就是三十多歲的年紀,說不定當時他就是在下鄉的時候無意中認識了吳亞茹,也可能就是在那時候認識了董潔的母親。對於那件事情來講,吳亞茹和林易兩個人的講述其實是有矛盾的,所以我並不能完全相信他們的話。

    還有就是,老爺子最近才退休不久,也就是說,那時候他不過也才四十來歲的年紀。在那樣的年代,在他那樣的年齡被髮配到一個鄉村去教書,其實那也是人生中的一次悲劇。不過他後來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了自己的人生的軌跡,這其實還真是一種因禍得福。

    這樣一想,我頓時就覺得自己確實是夠幸運的了。如今我才三十多歲的年紀就已經到了這樣的位置,除了自己的婚姻問題之外,其它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幸運。所以,我頓時就覺得自己應該知足了纔是。

    晚上我們在老爺子家裏喫的飯,還是像上次那樣的幾樣菜,酒是我讓駕駛員去拿來的五糧液。我們一邊喝酒一邊閒聊,氣氛倒也其樂融融。

    在我們回去的路上陳書記給我打來了電話,他問我我們是否返回了。我告訴了他我們晚上準備去柳老爺子家裏喫飯的事情,陳書記隨即就讓我把電話拿給林易接聽。

    隨即我就聽到林易在說,“陳書記,晚餐你就別管我了。我下面的人也別管,他們自行解決。晚上喫完飯後我就回去,今後有機會我們再聊吧。”

    他們並沒有談項目上的事情,不過我感覺到了一點:林易其實是在欲擒故縱。

    晚餐後林易真的就回省城去了,我和吳部長將他們一行送到了告訴路口。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陳書記親自給我打來了電話,他讓我馬上去他辦公室一趟。我有一種感覺,他是要問我林易的有關事情。

    果然是這樣。我到了陳書記的辦公室後他直接就問我道:“馮市長,你對昨天林董事長的那個想法怎麼看?”

    我苦笑着說道:“這件事情我不好摻言吧?他和我那種關係......”

    他卻即刻嚴肅地看着我,說道:“現在我是在問我們上江市常務副市長這樣的一個問題,我說了他是你岳父的身份了嗎?”

    我依然苦笑,“陳書記,我和他的那種關係不管怎麼說都是一種事實......”這時候我看到他的臉色更加嚴肅了,於是急忙地道:“也罷,我說說我個人的想法。”

    他即刻翹起了二郎腿,點上煙,然後等着我說話。

    我想了想後說道:“陳書記,其實今天我們在去山上的路上我也問過他一些問題......”說到這裏,我忽然就意識到他爲什麼要找我來的原因了,也許他就是想到了我和林易肯定有過交流。

    隨即我繼續地說道:“他對我講,主要是他想做一件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希望自己能夠給世人留下點什麼。所以,他說,假如我們同

    意他的那個方案的話,他會收縮公司在其它地方和其它方面的投資,然後把資金轉移到我們這裏來。他的想法其實就是一個:打造富有特色的,充滿文化底蘊的上江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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