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他辦公室的時候看到裏面有幾個人在那裏,應該都是他公司的職工,因爲裏面有那位辦公室主任在。我進去後林易對他們說:“就這樣吧。你們馬上去辦。”

    那位辦公室主任看到我後竟然朝我客氣地笑了一下,這讓我感到有些不大自在。不過我心裏還是有些感到奇怪:上次的事情出了後林易怎麼還在用他?隨即我就想起了一個詞來:疏不間親。

    林易和施燕妮畢竟曾經是夫妻,而且曾經一起經歷過患難,所以這位辦公室主任即使做了對不起林易的事情,林易依然可以原諒他,這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

    人的感情是最說不清楚的一件事情。

    “說吧。什麼事情?”我們坐到沙發上後林易隨即就微笑着問我道。

    我問他道:“林叔叔,楊曙光出事情了,這件事情您已經知道了,是吧?”

    他點頭,“是啊。這件事情我也沒有想到。不過他那個位子的人,想不出問題也難。其實吧,即使是今後任何人去坐那個位子都是一樣的,問題不在是某個人去坐那個位子,而在於這個人的運氣好不好。我們省國土資源廳的廳長以前不也是土地儲備中心主任?人家怎麼就穩穩當當坐到現在?那是因爲人家的運氣好。如果這次不是那位副區長出事情,不是那個該死的開發商沒有骨氣,楊曙光會出事情嗎?沒辦法,該他倒黴。不過我倒是聽說楊曙光很硬氣,據說他在裏面什麼都不承認,只是承認了那位供他出來的開發商給他的那筆錢。所以楊曙光是一個聰明人。像他那樣的人,即使是今後坐牢了,但是隻要他出來後就一樣會過得好的。沒辦法,這就是我們現在的國情。對了,你來找我什麼事情?想讓我幫楊曙光?這可不行,我可沒有那樣的能耐。這件事情已經出了,那位開發商供出了他的事情,證據什麼的都是鐵板釘釘的事,而且對此楊曙光也供認不諱了,他被判刑的事情是沒有任何的懸念了,唯一可能的是被輕判。”

    我點頭,“林叔叔,您說得對。不過我可不是爲了楊曙光的事情纔來找您的......”

    他即刻就接過了我的話去,“哦,我明白了,你是爲了寧相如的事情來的。是這樣吧?”

    其實他能夠想到這個並不難,因爲他知道我和寧相如之間的關係,而且此時寧相如被叫去協助調查的事情他也知道。不過他能夠這麼快就反應過來,這實在是別人不可能擁有的能力。

    我點頭,“是的,林叔叔,我希望您能夠幫幫她。您才被叫去協助調查了,或許您能夠找到一種途徑可以幫一下她。畢竟她和您不一樣,因爲她沒有您這麼大的影響力。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您根本沒有問題。”

    他頓時就笑,“馮笑啊,你真會說話。說實話,在這件事情上我不可能沒有問題的,只不過我不可能承認罷了。雖然我在拿土地的過程中並沒有享受到多少的優惠,但畢竟得到了楊曙光的很多幫助,至少在有些程序上簡便了許多。作爲回報,我肯定得感謝他纔是,這其實也是一種商業上的原則。像這樣的事情,如果不較真的話就屁事沒有,但是一旦認真起來就不好說了。我們國家的法律,呵呵!裏面的問題太多了。馮笑,你的有句話倒是對的,我和寧相如不一樣,至少有些人還不敢拿我怎麼樣,特別是像這樣的事情,如果他們真的要較真的話,今後就沒有人能夠做生意了。寧相如不一樣,她沒有什麼影響力,說不定有些人就是要從她身上找到突破口呢。”

    聽他這樣一講,我心裏更不安起來,“林叔叔,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啊。所以纔來找您呢。她和我畢竟是老鄉,而且還是很好的朋友,我真的想幫幫他她,其實這也是變相地在幫楊曙光,您說是吧?”

    他點頭,“是啊。可是我又能夠做些什麼呢?”

    我看着他,“林叔叔,我知道的,您一定可以幫上她的,只要您願意幫忙。”

    他搖頭,“馮笑,實話對你講吧,這件事情我也找過裏面的人問過。當然,是找我信得過而且關係很好的人。人家告訴我說,寧相如的事情可能還不止楊曙光這一件事。據說她以前和其他的區級領導也有一些利益關係,檢察院的人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我頓時就着急起來,“那怎麼辦?這樣的話寧相如豈不是出大麻煩了?”

    他嘆息着說道:“是啊。這次看來她確實是出大麻煩了。不過這個女人也非常的不簡單,據說她還一直在扛着。作爲女人,雖然她們往往很脆弱,但是個別的女人卻很有韌性,比如這個寧相如。所以我也很佩服她,不過我不知道她還能夠扛多久。”

    我心裏頓時就難受起來,“林叔叔,她能夠扛到現在,這固然是因爲她的韌性,但是最根本的還是辦案人員的問題是吧?如果他們現在就把她放了的話,也

    就沒有什麼事情了。是吧?”

    他笑着點頭道:“是這個道理。不過最關鍵的不是在這裏,而是在辦這個案子的領導的想法上。假如辦這個案子的領導一心想從她那裏找到突破口的話,即使她寧相如是鋼筋鐵骨也會被突破的。如今的辦案手法有太多種方式了,而且很多方法是常人根本就難以承受的。”

    我心裏更加地難受起來,“是啊。林叔叔,我懇求您幫幫她,可以嗎?”

    他搖頭,“這件事情太難了。除非是......”

    我頓時驚喜,“除非是什麼?林叔叔,只要是我能夠辦到的,我一定儘量想辦法去做。”

    他卻依然搖頭道:“你能夠在這件事情上做什麼?呵呵!如果你能夠做的話就不會來找我了。你說是吧?”

    我苦笑着說道:“就是啊。”

    他說:“如果要說幫她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用錢去搞定住持這個案子的那位領導。不過作爲那位領導來講,要讓他放人的話肯定是要擔當巨大的風險的。

    所以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可是馮笑,你想過沒有?這件事情對於你我來講卻不僅僅是錢的問題了,也許要搞定這件事情只需要五百萬就可以了,但是這筆錢無論是你還是我拿出來都不行,因爲這樣的話很可能會把風險轉移到你我身上。所以,這筆錢最終還是得寧相如自己拿出來。”

    他講的很有道理,不過我卻不明白他話中的其它意思,因爲他應該知道,寧相如要拿出這筆錢也是很簡單的事情,而且我也相信她也願意拿出這筆錢的——以寧相如目前的實力,拿出這區區五百萬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何況用這五百萬免去自己的一場巨大災難,像這樣的交換也很值得。我隨即就問他道:“林叔叔,您究竟是什麼意思,直接講出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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