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問我道:“聽說你以前連陳書記的賬都不賣,所以才因此得罪了他。是這樣的嗎?”

    我心裏頓時就“騰”了一下,她的這個問題很明顯的不是那麼簡單,我能夠感覺到她的話裏面似乎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麼,我這個市委書記的面子你給不給呢?

    我急忙地道:“榮書記,你可能不知道當時的情況。陳書記這個人開始的時候還能夠聽得進去大家的意見,但是到後來就變得膨脹起來了,不但在很多原則問題上隨意處置,而且直接插手招投標的事情,這讓我感到有了很大的壓力和風險。

    在那樣的情況下我只能選擇得罪他了,因爲我不想在出了事情後去推卸責任。榮書記,我自認爲自己一直以來還是很懂規矩的。無論是對陳書記還是在以前的文市長,以及後來的柳市長面前都是如此。可是有些事情......呵呵!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講纔好。”

    她點頭沉思,隨後對我說道:“馮市長,你可以講講以前工作上的事情嗎?”

    我苦笑着說:“其實吧,以前我的工作用一句話就可以概括了,就是:左右爲難,裏外不是人。榮書記,我並不想標榜自己以前的工作成績有多大,但是我至少是盡心盡力了的,但還是被他們認爲不滿意。以前的情況都一樣,都是書記與市長不和。我這個常務副市長夾在中間就很爲難了。”

    她說道:“是啊,黨政不和,下面的人就很難辦了。馮市長,我們之間不應該存在這樣的問題吧?”

    我心裏再次緊張了一下,現在我才發現今天我們的談話已經變得非常的重要了,其實就是她在探我的底,或者說是在瞭解我對她真正的態度。我即刻地說道:“榮書記,這個請你放心。

    我還是那句話,我這個人是懂規矩的,而且一直以來都是顧大局的。當然,我這個人也有很多的毛病,不過我絕不會在工作的問題上和領導對着幹。

    即使是在以前,當陳書記對我已經非常厭惡的情況下我也依然對他很尊重,不過我的做法就是儘量迴避與他的衝撞,而且在很多問題上也儘量認同他的做法。

    榮書記,你和他不一樣,這一點我已經感覺到了。

    一是我覺得你這個人很大度,能夠包容下屬的一些缺點。二是你在發現下屬的問題後會馬上向對方提出來,並且去和下屬溝通交流。三是你很講原則,同時又善於團結人。四是你考慮問題很周全,全局觀很強。”

    她頓時就笑,“馮市長,你太會講話了。我有那麼好嗎?”

    我正色地道:“榮書記,我說的可是真話,真的不是有意在奉承你。就拿今天我們的談話來講吧,你首先是抱着非常信任我的原則在與我談話,這就讓我很感動,也正因爲如此,我才能夠在你面前把自己內心裏面的真實想法都講出來,你也同時直接向我問了這麼多的問題。

    我覺得這樣就非常好。我是你的副手,支持你、配合你的工作本來就是我的職責,所以我懇請你今後在發現我有什麼問題的時候能夠一直像今天這樣提醒我,或者直接地批評我。榮書記,我覺得這樣的方式是最好的。”

    她笑道:“馮市長,我這個人也是直性子,剛纔聽你這樣講,我心裏很高興。你不要見怪,主要是我對上江市以前的事情不是特別的瞭解,即使我知道的一些情況也是聽別人告訴我的。馮市長,你剛纔的有一句話我認同,那就是我很信任你,不然的話我就不會當着你的面問你那些問題了。”

    我說道:“謝謝你,榮書記。”

    我們的這次談話談了很久,越到後來我們之間就越變得真誠起來。當然,我還是很注意自己說話的分寸,因爲她始終是我的領導,這一點是千萬不能忘記的。

    不過我決定近期找餘勇好好談一次,因爲榮書記告訴我的那件事情我真的不瞭解。

    正好第二天是週末,我回到省城後就給餘勇打了電話,我讓他馬上趕到省城來,我告訴他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談。

    後來我們在一家酒樓見了面。我要了一瓶紅酒。

    他並沒有在和我一見面的情況下就來問我叫他來的目的,在這一點上他還算是很懂規矩。

    當我朝他舉杯的時候我纔對他說道:“餘勇,今天我找你來是想問你幾個問題,我希望你能夠如實地回答我。也許你如實地回答了我後會讓我產生很大的壓力,但是我願意承受那樣的壓力,因爲你是我最器重的人。”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馮市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對他說道:“來,我們先喫菜、喝酒。我們一邊喫一邊說事情。你不要那麼緊張,但是一定要如實地回答我。”

    他說道:“馮市長,也許我在其他領導面前不會事事都講實話,但是我肯定不會欺騙你。”

    我點頭,“我相信你。那麼我現在問你第一個問題:你在擔任公司老總期間,有沒有做過違背原則的事情?甚至是違紀、違法的事情?”

    他頓時愕然,隨即就搖頭道:“沒有。馮市長,我絕對沒有做過。且不說你把公司的事情管得很嚴,就是出於報答你知遇之恩的份上我也不會去做那樣的事情的。”

    我朝他舉杯,“好。這樣就好。”

    我們喝下酒後,然後又吃了點菜,隨後我就問了他第二個問題,“餘勇,我聽說你給乙方打了招呼,讓你岳父爲乙方提供材料。這件事情有嗎?”

    他頓時就笑了起來,“馮市長,我岳父給乙方提供材料的事情是真的,但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擔保,這件事情不是我給乙方打的招呼。而且這件事情我也是事後才知道,後來我去要求我岳父與乙方解約,不過我岳父對我說,他和乙方的事情是他自己和對方談判後籤的合同,而且價格也比其他人的低一些。我岳父還因此罵了我一頓,他說我不但不幫他,反而去責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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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後來我就想了,這件事情反正與我無關,我任何時候都可以講得清楚。所以也就沒有再去管了。而且,馮市長,你也知道我在岳父面前說不上什麼話,因爲他直到現在都還在計較我以前的事情,所以我也就不好多說什麼了。

    不過我還是讓我女人去勸過他,可是他根本就不理會。沒辦法,他是生意人,眼裏只有利潤。”

    我心想:原來是這樣。不過我還是對他說了一句:“餘勇,你想想,這樣的事情你講得清楚嗎?不過我也理解你。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更放心了。現在我問你第三個問題:你岳父與乙方合作後,你後來爲乙方提供了什麼方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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