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書記是當天下午回來的,而且她即刻就主持召開了一次市委常委會。當然,雷部長沒有參加這次的會議,據說他目前呆在省城裏面不願意下來。

    “這次我們上江市發生的事情可能大家都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影響太壞了......一位是市政協的主席,另一位是市委組織部的部長,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簡直是不可思議,駭人聽聞!”榮書記一開始就這樣講道,情緒非常的激動。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像這樣。

    她似乎也發現自己有些激動了,隨即就放慢的語速,恢復成了她一貫性的輕言細語,“省委組織部特地把我叫了去,一是想了解一下這件事情的真實情況,二是聽取我對這件事情的處理意見。

    其實這件事情的經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領導幹部竟然這麼沒有素質。現在,雷部長呆在省裏面不願意下來,他說自己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

    我真是不明白,他作爲組織部長,怎麼會這樣思考和處理問題呢?

    對不起,今天我有些激動,可能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好了,我不再多說什麼了,現在把大家叫來開這個市委常委會,目的就是想聽取一下大家對這件事情的處理意見,省委組織部在等着我們拿出初步的意見來,我們必須儘快把我們的意見報上去。”

    這時候有一位常委說道:“榮書記,現在的問題是,關於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目前有好幾種說法,我覺得爲了慎重起見,首先應該把昨天晚上發生的具體情況做一個調查,然後再來考慮如何處理的問題。”

    榮書記來看了我一眼,隨即對我說道:“馮市長,你覺得呢?”

    我說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找過幾個人簡單地瞭解了一下情況,雖然他們的說法在細節上有些出入,但是大致的情況差不多。而且我在想,榮書記在去往省委組織部之前就肯定已經對此事進行了詳盡的調查。

    在座的各位其實對這件事情也基本上是瞭解的,你們所說的各種說法說到底就是細節的問題。不過我覺得就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來講沒有必要去把它搞得特別的清楚,因爲昨天晚上的事情很明瞭,我認爲如果單純就昨天晚上的事情來講,這件事情是無法用誰對誰錯來進行區分和回答的,但是這件事情的影響卻非常的壞,畢竟涉及到了我們兩位領導幹部的問題。

    而且外邊的傳言目前有了各種說法,這些傳言都很難聽,嚴重影響到了我們整個上江市班子對外的形象。現在我們要來分析的是這件事情爲什麼會發生?我個人認爲這件事情的發生其實是與我們這兩位領導的個人修養與平日裏的工作方法是有關係的。

    榮書記,關於這件事情,我個人有兩條意見,第一,我們今天來研究這件事情的主要目的是要讓在座的我們每個人通過這件事情對照檢查一下自己,檢查自己的修養,檢查自己的工作方法有沒有什麼問題,最終的目的是要讓我們自己今後不要再去犯同樣的錯誤。

    第二,關於這件事情,我覺得我們市委常委會不應該就此事做出具體的處理意見,畢竟這兩位領導是屬於省管幹部,我們沒有權力就他們的處理提出我們具體的意見。

    所以,我個人認爲我們只需要把這兩位領導同志的基本情況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想上級提交一個報告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就是省裏面領導的意見了。”

    在我發言的過程中,榮書記在認真地做記錄,當我講完之後,她隨即去看着其他的人,“你們其他同志的意見呢?”

    錢書記說道:“我個人同意馮市長的這個意見。這件事情對我們來講,確實很難提出具體的處理意見,正如馮市長所講的那樣,在對與錯之間我們很難做出明確的判斷。但是這件事情的影響又很大,然而這件事情似乎又很難從原則的高度去評判他們究竟犯了什麼錯誤。

    其實這件事情的發生有偶然的因素,而更多的是與他們平日裏的處事風格,以及八小時以外的交往範圍有關係。我很贊同馮市長的那句話,那就是我們在座的每位同志應該通過此事隨時警醒自己,這纔是最重要的。”

    吳市長說道:“前面兩位領導的發言我都贊同,不過我覺得這件事情我們還是要向省委組織部提出一個建議,就是最好將此事淡化,畢竟這兩位同志是我們上江市的主要領導,他們的威信我們還是應該維護。”

    接下來一位常委說道:“現在的問題是,雷部長呆在省裏面不回來,這件事情可能不是這麼簡單的就可以解決的啊。”

    隨後其他的幾位常委都發了言,不過他們的意見和我談的都差不多。當然,他們都還有其他的一些意見,不過似乎都不贊同因爲這件事情對發生事端的兩位領導作出處理。

    其實這也很好理解,大家都是一個班子的人,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今後究竟是不是會出什麼事情。特別是馬主席,他都到這樣的年齡了,也不可能再上升了,如果他真的因爲這件事情被處分的話,在座的這些人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此外,我還從大家的發言中感受到了一種非常明顯的偏向於馬主席的態度。畢竟在座的常委們大多是本地人,他們從情感上出現出現這樣的偏向也是一種正常。或許他們當中不少的人對雷部長的有些做法有着一種不滿,這其實也不足爲奇。一個人行事過於高調,這本

    身就很容易讓人生厭。

    陳書記當時的情況與雷部長還不大一樣,畢竟陳書記當時是這裏的市委書記,一把手,他行事高調,說話做事不留餘地也可以被人理解,因爲他有那樣的資格,更有那樣的底氣。

    其實在我剛剛調到這裏來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當地的不少領導和幹部對我們這種從省裏面下來的幹部有着一種反感,更何況我還很年輕。而且,我還感覺到這些人在對我的反感中帶有一種敵意。也正因爲如此,我才特別的低調,特別的小心翼翼,並用踏踏實實的工作去極力地獲取人們的好感。

    可是雷部長卻不是這樣,他一到這裏就是如此的高調,而且非常喜歡端架子,這就很容易令人反感了。我心裏不禁就想:假如這次與雷部長髮生這種事情的不是馬主席的話,在今天這樣的會議上可能就沒有人這樣講好話了。

    前面的那個常委就說到了這個問題:如今雷部長還在省裏面反映問題呢。他的這個問題沒有人回答,或許是大家都覺得不以爲然,也可能是覺得雷部長這樣的做法很可笑。

    不過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情很簡單,不管是榮書記還是我,都可以想辦法去把他勸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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