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回到了上江市上班,下午的時候接到了阮婕的電話,她告訴我說孩子回家了。

    我頓時就明白了,“你答應了他的要求?”

    她沉默了一瞬之後就發出了嘆息聲,“還能怎麼辦呢?”

    我也嘆息,“阮婕,你想過沒有?今後他再來找你的話你怎麼辦?”

    她再一次沉默,隨後才說道:“再說吧,我相信他不會了。我已經對他說清楚了,而且也告訴了他我現在已經是一無所有。”

    我不禁在心裏苦笑:他那樣的話你居然也會相信?以前你和他不也早就“說好了”嗎?

    不過我沒有去對她講那樣的話,因爲我覺得讓一個女人失去希望是一件殘酷的事情。不過我心裏很是擔憂:這件事情遲早是會再次出現的,到時候阮婕又怎麼辦?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事情卻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麼簡單。

    第二天上午,祕書小徐來對我說有個人想要見我,他說自己的省招辦阮主任的丈夫。

    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自己先前把一切都考慮得太簡單了。

    我的第一個反應是馬上給阮婕打個電話。我對小徐說:“你讓他在外邊等一下,等我把手上的這份文件處理完了後再說。”

    小徐出去了。剛纔,在我聽到小徐的通報後的那一瞬間,我居然沒有絲毫的緊張感覺。而我決定不即刻地見這個人,一是我需要時間和阮婕通電話,二是我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對方:我不像你想象的那樣慌張。

    撥通了阮婕的電話,我即刻對她說道:“他跑到我這裏來了。現在正在我辦公室外邊等着。”

    阮婕很驚慌、憤怒的聲音,“他想幹什麼?”

    我“呵呵”地笑,“他想幹什麼這不是很明瞭的事情嗎?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害怕什麼。既然他是以你的名義來找的我,那我就見見他好了。

    像這樣的事情我是無法迴避的,迴避了反而容易惹出事情來。不過阮婕,我覺得你應該去和他好好談談,他這樣做很危險,不是別人危險,而是對他自己和你都是一種危險。

    我想,他要找的人可能不僅僅只是我一個。你說是嗎?”

    她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我沒有你想象的那樣,我沒有那麼多的男人。”

    我頓時感覺到她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急忙地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冷書記那裏……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即使冷書記已經接受了他的敲詐,但是對你今後的影響可不好。冷書記畢竟是你的領導。好了,他現在正在外邊等着,我馬上見見他,看他來找我究竟是什麼事情。”

    她說:“我馬上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離開你那裏。我想不到這個人竟然這麼混賬!”

    我急忙地道:“你別那樣做。我剛纔說了,迴避不是辦法,既然他來了,我就應該見見他,這樣才知道他究竟想要幹什麼。好了,就這樣吧。”

    隨即我就掛斷了電話,然後用座機告訴小徐說:“你現在請他進來吧。”

    不多久,一個人就被小徐帶進來了。我看了他一眼,然後離開了自己的辦公桌。

    我是第一次見到阮婕的前夫,我想不到他的身材居然如此魁梧。一米八多的身高,看上去很壯實,也很帥氣。不過我感覺不到他的氣場。

    也許是我此時的氣場壓住了他。

    我朝他伸出了手:“你好。早就聽說你的大名了,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你。請坐吧。”

    隨即我吩咐小徐給他泡一杯茶,然後問他道:“你貴姓啊?”

    他的眼神裏面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回答我道:“鄙人姓賀。”

    我點了點頭,即刻請他去到會客區坐下。他沒有一點的緊張,似乎在心裏並沒有把握這個市長完全地看在心裏。

    不過這也不奇怪,我聽阮婕告訴過我他是出生於一個不錯的家庭,所以他曾經肯定見過不少與我同樣級別甚至更高級別的官員。

    而且我由此也大概可以判斷出一點:或許他真的已經去找過冷書記了,或許冷書記已經接受了他的敲詐,所以才使得他能夠在我面前如此的淡定。

    我在心裏冷笑。此刻,我真的沒有一絲的恐慌,反而地更多的是好奇心。

    小徐給他泡好了一杯茶後離開了,我翹起了二郎腿,然後微笑着問眼前的這個男人,“賀先生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他的眼神裏面再次出現了一絲的詫異,或許他還是想不到我竟然會如此鎮定。他說:“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久聞你的大名了,所以想來拜訪、認識一下你這位大市長。”

    我“呵呵”地笑,“聽你這樣說,我不勝榮幸。”

    他隨即從身上摸出煙來,我看是一包軟中華,應該是他在我辦公室外邊的時候剛剛撕開了香菸的包裝口。我估計是他今天特意買的這包煙。

    這樣的一包煙價值近八十塊錢,其成本最多不會超過兩塊錢。我對香菸的成本構成還是比較瞭解的,說到底這東西完全就是一種暴利。不過抽菸的人很奇怪,越是有身份的人就越喜歡價值昂貴的香菸,其實這東西已經脫離了它的價格價值了,它體現出來的是一個人的身份。

    我面前的這個人今天特意地去買了這

    樣的一包煙,這說明他需要用這東西來擡高自己的身份,或者是希望以此給自己壯膽。

    他從煙盒裏面抽出一支香菸來遞給我。我朝他擺手道:“不好意思,我不會抽菸。你隨便吧。”

    他替自己點上了煙,然後噴出一口煙霧。說實話,他抽菸的動作一點都不優雅,一看就是那種長期打牌賭博的人才會有的抽菸動作。

    我就這樣看着他,微笑着。

    他沒有來看我,一直在抽菸。我感覺到了此時他內心中的猶豫。

    終於地,他抽完了這支菸。隨即他將菸頭狠狠地壓在了我們面前的茶几上的菸缸裏面。然後他對我說道:“馮市長,今天我來找你,確實是有一件事情。”

    我微笑地看着他,“哦?你說吧,什麼事情?”

    他再次取出一支菸來點上,然後說道:“我想向你借點錢。現在我在做一個項目,手上的流動資金有些緊張。”

    我心裏冷笑着,臉上卻依然保持着微笑,“哦?那你需要多少呢?”

    他的精神一下就振奮了起來,“一百萬。可以嗎?”

    我笑道:“你想,我怎麼可能借你錢呢?我們是第一次認識。更何況我手上根本就拿不出這筆錢來。我一個月工資也就幾千塊錢,養家餬口基本上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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