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很有道理。我點頭道:“倒也是。不過我有一點不大明白,難道找不到死者的頭部就真的不能辨別其身份了嗎?一個人的身體上是有很多的特徵的,高矮胖瘦,身上的痣什麼的,或者傷疤等等。這些都是可以辨別死者身份的特徵啊?”

    現在,我們完全轉移了話題,變成了對這個案件的探討了。當然,這與我的引導有關係,同時,我確實也對這件事情有很大的興趣。自從我在邏輯推理方面的能力被髮掘出來之後,對這樣的事情就更加感興趣了。

    當然,平日裏我不可能花費時間去研究這樣的問題,因爲這並不是我的本職工作,而且我自己心裏也十分的清楚,我在這方面的能力其實並不算什麼,而且如今破案的技術那麼多,邏輯推理僅僅只是其中最基本的一個方面罷了。

    但是現在這樣的機會卻非常的難得,況且這樣也正好讓我和閔思維免於尷尬。

    她說道:“馮市長,你說的沒錯。我們都是學醫的,所以應該知道我們每個人的身體是有着一定的差異的。但是很多差異是需要進行比對纔可以區分出來的,而且大多數人的身體上的特徵差異並不明顯,畢竟長有六個手指,身上有大塊胎記的人並不多見,也就是說,在我們人羣中具有典型特徵的人還是比較少的。

    這就如同我們的指紋一樣,雖然我們每個人的指紋都不相同,但是我們不可能在沒有比對的情況下就知道這個人是誰,而且即使是死者的親屬也不能因此而認出這個人來,還是那個道理,沒有明顯身體特徵的人,他與其他的人並沒有多少的區別,而唯一可以快速有效辨別一個人身份的就只有我們的這張臉。”

    我點頭。雖然她的話講得比較繞,但是其中的道理卻講得很清楚、明瞭。

    她繼續地道:“包括一個人的高矮胖瘦,這也不能以此去確定一個人的身份,除非這個人特別的矮小,或者特別的高大,矮小或者高大得在人羣中很罕見,這樣的特徵倒是就容易確定其身份了,這其實就和一個人長有六根手指一樣,是非常明顯的與衆不同的特徵,因爲這樣的人在人羣中較少,所以也就能夠很快地從人羣中把他找出來。

    據我們分析,這次這個案件的死者身高在一米八二左右,身體的其它部位根本就沒有任何特別的特徵,不,還有一個特徵,就是他的中指靠近食指那一側有比較厚的繭疤,大拇指的指腹也是如此,我們推測這個人可能是長期使用鋼筆,可能文化程度不高,所以握筆的力度習慣性較大。

    死者身上沒有穿衣服,肯定是被罪犯拿走了,這就更難確定其身份。在我們江南省城,身高一米八二左右的人可不少,而且這個人還不一定就是省城的人,也可能是下面縣市的人到省城來打工的,還有可能是從外省來的。馮市長,你說,警方怎麼去確定其身份?”

    此時,我已經完全地怔住了。因爲我猛然地感覺到她剛纔描述的這個人非常地符合阮婕前夫的那些特徵。身高,還有他的手指。

    那樣的手指雖然按照剛纔閔思維的那種解釋也可以講得通,但我更認爲那是長期摸麻將的結果。據我所知,長期打麻將的人在摸到牌後是很少直接把牌拿到眼

    前去看的,而是習慣於用手的感覺去辨別那張牌是什麼。打麻將的人享受的就是那種感覺,而且也可以以此來說明其牌技的高低。

    這一刻,我的心裏驚呆了,而且陷入到了一種極度的恐懼之中:難道黃尚他真的把這個人給殺了?

    忽然地,我聽到閔思維在問我道:“馮市長,你在想什麼?難道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我這才從嘎你剛纔的恐懼狀態中清醒了過來,“沒,沒什麼。我在想這個案子。呵呵!我也不懂,看來這可能真的要成爲一個懸案了。”

    她點頭道:“是啊。警察還用了警犬搜索了周圍,但是什麼東西都沒有找到。很可能發現屍體的地方根本就不是第一兇殺現場,屍體應該是從別的地方用車拉過來的。而且死者屍體在被發現的時候也是高度腐爛了,按照我們的推測,死者死亡的時間起碼有一個月左右了。”

    聽了她的話,我的心裏頓時就不再那麼緊張、恐懼了,因爲阮婕前夫來找我的時間距離現在還不到兩個星期。

    不過我隨即就想到了一點:屍體的腐爛程度是會受到很多因素的影響的,並不僅僅與這個季節有關。比如存放屍體的環境,溫度等等,這些都可能會影響到屍體的腐爛程度。

    馮笑,你這也太敏感了,哪有那麼遇巧的事情?今天我與閔思維是偶遇,結果她無意中談到了這個案子,怎麼可能這個死者剛好就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呢?我這樣在心裏對自己說道。隨即,我也就覺得自己確實是有些神經過敏了。

    閔思維當然不知道我的內心裏面在想什麼,她隨即就笑道:“你看,我說我們在喫飯的時候不要談這件事情嘛,現在你喫不下了吧?”

    我苦笑着搖頭道:“沒事。不過現在我們確實不應該談這樣的事情,夠噁心的。”

    喫完飯後是她主動向我提出的告辭,她說她還要去逛逛街。我心想,作爲一個聰明的女人,她應該看得出來,感覺得到我對那件事情的態度。當然,她不會因爲我們這短短的幾次接觸就對我產生感情什麼的,最多也就是對我有好感。其實我是知道的,她只不過是被我表面上的東西所迷惑。而對於我來講,不可能去向她展示我自己最真實的那一面。

    她離開的時候對我說道:“馮市長,今天我太高興了,想不到能夠偶然地碰見你。”

    我朝她微笑着說道:“我也很高興。同時也要謝謝你給孩子買的玩具。”

    她說:“客氣了。”

    隨後她轉身離開。在我們一起喫飯的過程中,一直到現在她離去,她再也沒有和我談及到給我的孩子當乾媽的事情。這讓我的心裏隱隱有着一種擔憂。她這樣讓我感覺到她似乎有一種不願意與我保持那種距離的故意。當然,也許是我自己多想了。

    由此,我不禁在心裏苦笑着鄙視自己:馮笑,你可是有兩次婚姻,又有孩子的男人,別那麼自我感覺好不行嗎?

    在回去的路上孩子特別多話,他似乎要把在喫飯時候的那種沉寂全部補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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