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在家裏繼續休息了一天,煮了點臘肉、香腸,然後在書房裏面看書,在電腦上查閱一些資料。到了今天,我倒是覺得這樣的日子也很不錯,悠閒自在,無憂無慮,心裏寧靜,享受書中的樂趣。

    孤獨,說到底就是一種心境,這樣的心境會因爲情緒的改變給變得沉靜,而沉靜卻是一種享受。孤獨,說到底就是內心慾望的泛濫,是一種不能忍受寂寞的表現。

    我真的就這樣在家裏呆了一整個白天,中途接了幾個電話,都是下邊的人說要來給我拜年的。我謊稱自己不在省內,以此推脫。

    這一天過得很快,也覺得很愉快。反而地,喫飯的事情倒是成了一種不重要的事情了,目的就是爲了把肚子填飽。

    我一點沒有去考慮向方書記彙報工作的事,因爲我不想那麼急地去對唐祕書提出那樣的要求,至少還得過一天不是?而且我心裏在想,既然昨天方書記給唐祕書放了假,這就說明方書記最近兩天很可能不在我們江南省。

    一直到下午很晚的時候我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今年還沒去給鄭大壯拜年。即刻給他打了個電話,他告訴我說他在家。

    我想了想,“鄭老師,這樣,我們在外邊喫飯吧,我請您一家人。這樣簡單。”

    他笑道:“那行。反正你是市長,請客報賬對你來講是小事情。”

    我不禁就笑,“喫頓飯,小事情。那就這樣定了啊,我訂好了酒樓後給您發短信,儘量就在您住家周圍。”

    隨後我給管琴打了個電話,問她是不是在省城,晚上有沒有空。她笑着問我道:“怎麼?你要請我喫飯啊?”

    我笑道:“你先告訴我,你在不在?有沒有空?”

    她即刻地就唉聲嘆氣起來,“科室欺負我這個沒結婚的人啊,這大過年的讓我上門診。你要請我喫飯的話真是太好了。”

    我這纔對她說道:“晚上我請鄭大壯老師一家人喫飯,就是我們科研課題最開始的那個研究者。每年我都要給他拜年的,正好我今天有空,今後你是主要做那個項目的,所以就想借此機會把你介紹給他認識一下。”

    她說:“這樣啊。那行。你告訴我地方吧,或者你來接我?”

    我笑道:“我馬上訂地方,然後來接你。”

    在網上查看了一下鄭大壯住家周圍的酒樓,找了一家距他家最近、相對較好的,然後撥打過去。畢竟如今的人們還不都習慣在春節期間去酒樓喫飯,所以即使是現在打電話都還可以預定到雅間。

    接上管琴,到達那家酒樓的時候天色藥監局完全黑下來了。到了那裏後才發現鄭大壯是一個人來的。我詫異地問他道:“嫂夫人呢?”

    他回答道:“和她的朋友在打麻將,下不來。”

    我禁不住就笑,“她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習慣?”

    他苦笑着說:“一直都喜歡打牌。隨便她吧,反正她就這唯一的愛好。”

    我這才把管琴介紹給了他,同時也對他講了科研項目今後主要由管琴來負責的事情。我歉意地對他說道:“鄭老師,對不起啊,我實在是沒有時間做科研,所以就只好交給管教授做了。”

    他笑着說道:“當時我也就是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你前面的研究已經很有成效了。其實吧,你最好是完全退出,好好去當你的官。小管畢竟是搞專業的,精力和臨牀經驗都比你現在多。”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心裏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標準的知識分子性格。我當然知道他這樣的性格,而且我的心裏也明白他說這樣的話並沒有任何的惡意。我笑着說道:“現在我基本上是退出了,主要是管教授具體負責。不過科研經費還有今後的立項什麼的,如果有我掛名的話要好辦得多。到時候看吧,等管教授的研究基本上順利後我就完全退出。”

    管琴急忙地道:“別呀,現在這樣挺好的。”

    我笑着說道:“我遲早是要退出的。鄭老師說得對,有些事情我不方便一直繼續做下去。對了,鄭老師,您看今天我們喝點什麼酒?”

    他笑着對我說道:“你想請我喝什麼酒?”

    我說道:“您點什麼我就請什麼。”

    他說:“拉菲。兩萬塊一瓶,你願意請嗎?”

    我怔了一下,隨即就笑着說道:“只要這裏有,沒問題。”

    他看着我,“你現在當市長了,你這一年的公務接待費用有多少啊?”

    我笑道:“您別管這個。如果您喝拉菲的話我私人請您,喝其它的我報賬。”

    他頓時大笑,“我第一次遇到你這樣的,貴的自己付錢。哈哈!”

    我很是認真地對他說道:“以前吧,我從來沒有因爲私事請客拿去報賬的,其實現在也很少,因爲我覺得沒有必要。不過有時候我又想,什麼事情不能太認真,很多時候我也用私人的錢在辦公事。俗話說水至清則無魚,有些事情沒必要那麼較真。不過這過於地濫用職權進行公款消費的事情我還是做不出來的。沒必要,我本身也不缺那點錢。”

    鄭大壯看着我,“想不到現在還有你這樣的官員,天下之福啊。”

    我急忙地道:“像我這樣的多了去了,真的。”

    後來鄭大壯點了一瓶江南特曲,我沒有多說什麼,讓服務員拿最好的那種來。管琴沒有喝多少,因爲她說明天還要上門診。我和鄭大壯也沒有強求她多喝,畢竟她是女人。

    鄭大壯的酒量很小,結果沒有喝多少就醉得趴下了。

    我忽然想起自己曾經請他去夜總會的事情,此刻,不知道是怎麼的,我覺得他好可憐。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理感覺,我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忽然這樣去想。

    他很瘦小,我即刻將他抱起放到了雅間是沙發上,脫下身上的衣服給他蓋上,隨後苦笑着對管琴說道:“早知道就不該讓他喝酒了。這飯還沒有喫完呢,就喝得趴下了。”

    她一臉的詫異,“以前他也這樣嗎?”

    我點頭道:“我第一次去他家裏做客,結果他也是這樣,剛剛喝下沒多少就醉得趴下了。鄭老師是一個不錯的人,很有學識,而且極富創造能力,就是這酒量太差了。

    他剛纔說得很對,這個項目今後就由你獨自去完成吧,也許你會在試驗的過程中有更新的發現。我實在是沒有時間去做這樣的研究了,今年、明年,乃至在未來的幾年之內我都會非常的忙,我現在的工作壓力太大了,不能分心。

    這件事情我抽空的時候給學校的領導講一下,儘快把整個項目轉到你那裏。不過帶研究生的事情得放一下,畢竟是武書記請我當醫大的兼職教授的,我不能一下子全部拒絕。”

    其實我心裏想的還是烏冬梅的事情,不管怎麼說也得等她研究生畢業後再說。

    她點頭道:“那行。馮市長,你真的一點都不像當官的人,你對人也真的是太好了,讓我很感動。”

    我笑道:“你就別感動了,快點喫吧,喫完了我還得把鄭老師送回去,免得他着涼了。”

    她點頭道:“好吧,現在我們就可以走了,或者你先送他回去,我把這些菜打包。一會兒你去我的家裏喫也行。”

    我心裏頓時就緊張了一下:去她那裏?這孤男寡女的,誰知道後邊會不會出什麼問題呢?現在,我實在是害怕再有這樣的事情了,因爲我依然不能相信自己的剋制力。

    而且我也知道,這男人和女人之間只要有了第一次,後面就會成爲常態。她今後會成爲烏冬梅的導師,而且我本身原來就是搞這個專業的,我不能和她那樣。我和師姐蘇華的事情一直到現在都讓我心存愧疚。

    一個人犯錯誤不可怕,可怕的是總是去犯同樣的錯誤,那就是愚蠢了。

    我急忙地說道:“你打包回去吧,我晚上還有點其它的事情。明天我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辦。不好意思,今天讓你沒喫飽。”

    她笑道:“沒事。今天是應該我感謝你。謝謝你把鄭老師介紹給我認識,今後有什麼技術上的問題,我就可以直接請教他了。”

    這時候,我忽然聽到旁邊的沙發上傳來的鄭大壯的聲音,“咳咳!我怎麼又喝醉了?”

    我急忙去看他,發現他已經在沙發裏面端坐了起來,急忙去到他身旁,“鄭老師,怎麼樣?您沒事吧?”

    他歉意地對我說道:“我忘了自己不能喝酒。不行,我還得喫東西,沒有喫飽呢。”

    我急忙將他扶到他剛纔的座位上坐下,然後笑着對他說道:“鄭老師,那我們就別喝了,您多喫點菜。這樣,我讓服務員馬上上主食。”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已經風捲殘雲般地大吃了起來。我和管琴都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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