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我們兩個人就來到了陳圓的墓前。站在陳圓的墓前,我對晨晨說道:“她就是我孩子的媽媽。”

    她蹲了下去,看着墓碑上陳圓的照片,隨即伸出手去撫摸着照片上陳圓的臉,輕聲地道:“她真漂亮。”

    我說:“孩子長得很像她。”

    她看着陳圓的照片,輕聲地說了一句:“你放心吧,我會對孩子好的。”

    她的這句話不僅僅是對墓中的陳圓在說,更是說給我聽的。這一刻,我心裏猛然地震動了一下,我在心裏對自己說:從現在開始,爲了她,我可以放棄一切!

    從墓地出去後,我對她說道:“我們去你伯母家裏吧,現在她最需要的是大家的安慰。”

    可是她卻搖頭說道:“她現在不希望有人去打攪她,今後我會經常去看她的。現在我才忽然感覺到,我伯伯和伯孃就像自己的親生父母一樣。”

    我點頭,問她道:“她今後會繼續住在這裏嗎?還是跟着她的孩子一起?”

    她搖頭,“我不知道。不過她應該是要去和我哥和我姐他們住吧。”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當時,老主任在臨終前對我囑託的那句話裏面似乎也包含了這樣的一層意思了。晨晨應該理解得到。

    此時,我禁不住就去輕輕攬了一下她的胳膊,不過我即刻地又將自己的手從她胳膊上離開了,我忽然感覺到自己剛纔的那個動作有些玷污了她。

    我說:“晨晨,你放心,今後我會好好照顧好你的。”

    她看了我一眼,滿眼的柔情,“嗯。我相信。”

    她眼裏的柔情在這一瞬間融化了我,並且使得我忽然有了一種就連我自己都意料不到的勇氣。我對她說道:“晨晨,我知道你始終不能接納和原諒我的過去,我一點都不怪你。我相信一句話:一個人曾經做下的一切都是需要償還的。我過去是那麼的頹廢,那麼的放蕩不羈,如今我應該承受自己釀下的苦果。所以,我並不敢奢求你喜歡我,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對老主任的承諾。晨晨,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是嗎?”

    她的臉又紅了一下,然後來看着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嘆息着說:“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的。是吧?晨晨,我知道老主任的臨終遺言是什麼意思,你也明白。不過我不希望你是爲了你伯伯的臨終遺言而強迫自己和我建立起那樣的關係。那樣的話就對你太不公平了。”

    她看着我,“既然你把話說到了這件事情上面,那我倒是想問你:你,你喜歡我嗎?”

    此時,她雙眼灼灼地在看着我,雖然臉上紅得更厲害了,但是她的眼神卻一直在直視着我。我的心裏頓時一陣慌亂,此刻的我彷彿就是回到了從前,回到了自己的中學時代。曾經的我也一樣不敢去直視趙夢蕾的雙眼。

    但

    是現在我必須要去面對。我對她說:“晨晨,我是有過兩次婚姻的人了,雖然不是離婚,但是就事實而言我就是已經結過兩次婚了。

    在我的第二個妻子,就是剛纔你看到的陳圓,在她去世後我就對自己說這輩子再也不結婚了,因爲我實在是害怕了,我害怕身邊的人會再離我而去。

    可是,我喜歡你,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喜歡你,或許是因爲你的眼神……”說到這裏,我心裏霍然一驚,急忙地繼續說道:“每次我看到你的眼神的時候我都會覺得很溫暖,很寧靜。

    所以,後來我就在心裏對自己說,如果我們真的能夠在一起的話,我願意爲了你放棄一切。就是我現在這個市長不當我也願意。真的,晨晨,我說的都是真話。”

    她看着我的目光慢慢變得柔和起來,可是當我說到最後這句話的時候,她卻忽然地就問了我一句:“你和我在一起,會影響到你當市長的事情嗎?”

    我再次在心裏一驚,“不,我只是打那樣的比方。”

    我不是想要故意地騙她,因爲我知道,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接受一個男人喜歡她的理由是因爲她像這個男人以前的某個人。還有就是,我和林育之間的事情已經超出某些範圍了,那已經不僅僅是我個人的事情,而是涉及到一位省委組織部長的隱私。包括我與何省長之間的那種關係,這都是不可以對任何人講的。

    我的心裏是真正在喜歡着晨晨,今後我可以去爲她做更多的事情,以此去彌補我對她一切的欺騙。此刻,我的心裏就是這樣在想的。

    現在我才發現,一個人要在自己真正喜歡的人面前講出所有的真話,講出自己所有的過去竟然是如此的難。

    不過我剛纔的那些話都是發自肺腑,所以我講到後來就真的有些動情了。

    晨晨也有些感動了,我看得出來,因爲她的雙眼已經溼潤,眼神也又一次變得柔和。她對我說道:“馮大哥,你是一個好人。我認識你的時間也不短了,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對你產生那樣的想法,但是後來我發現你對我真的很好。我感覺得到,你對我的那種好完全是發自內心。可是我還是不能接受你的過去。你的過去太混亂了。不,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你的過去,而是我不能肯定自己能夠在今後改變你,我很懷疑自己有那樣的能力。我不想讓自己的未來變成一種悲劇,所以我不敢接受你。我,我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在對你說些什麼,可是我內心就是那樣在想的。”

    我已經發現了,她的話語已經變得混亂起來。不,是她完全表達出了她內心的那種矛盾心理。我輕聲地嘆息着說道:“晨晨,我知道的,我以前確實是太過放蕩不羈了。不過我願意爲了你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我會從此改變自己,絕不會像以前那樣荒唐了。”

    她轉過身去,看着陵園裏面,繼續在說道:“我伯伯多次對我講,他說你是一個很不錯的人,而且還誇讚你心地善良。我沒有告訴他你曾經對我講過的那些事情,但是他似乎知道一些你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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