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週末,我放下了手上所有的事情趕回了家去,因爲母親打電話來告訴我說孩子發燒很厲害。

    孩子從小到大很少生病,即使是有時候感冒發燒什麼的母親也很少來告訴我。這次母親給我打來了電話,我知道孩子可能病得不輕。

    在回去的路上我的心裏很是不安。到了家裏後母親告訴我說孩子今天上吐下瀉,已經去醫院輸液,現在孩子已經在家裏睡着了。

    我去到了孩子的房間,孩子睡着了,臉上紅彤彤的。我摸了一下孩子的額頭,感覺不是特別的燙。我問母親道:“是不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

    母親搖頭道:“不知道。孩子中午在學校喫的飯,可是就他一個人拉肚子。”

    我忽然意識到母親今天把我叫回來可能是另外的事情,因爲我已經發現孩子的病情不是我開始想象的那麼嚴重。於是我即刻地就問母親道:“媽,您是不是有其它的事情”

    母親欲言又止,“也沒什麼事,就是希望你今天回家喫頓飯。”

    我怔了一下,忽然就想起來了:今天好像是母親的生日我急忙試探着問母親道:“今天是您的生日。是吧”

    母親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從來都不過生的,只是今天忽然想你回家來,我想一家人在一起喫頓飯。”

    我的心裏頓時愧疚萬分。我記得還是父親在世的時候,他每年都會給母親過生日的。可是當父親立刻了之後,我卻從來不曾記得這個日子。而且,即使是父親在世的時候,我也記不得父親和母親的生日,每次父親過生日的時候都是母親悄悄告訴我。母親過生日的時候也是父親給我打來電話。但是,我每年的生日我的父母卻都記得。

    這就是如今的父母和孩子的不同。我急忙地對母親說道:“那,我們今天去外邊喫飯吧。”

    母親即刻責怪我道:“孩子在生病呢。你能夠回來就行。就在家裏喫吧,我已經做好了菜。笑,你看能不能讓小余把那孩子抱到家裏來這樣一家人才真正聚齊了。你別怪媽多事,我都這把年紀了,這生日過一次就少一次,也不知道明年還能不能夠見到那孩子”

    說到這裏,母親頓時傷感起來,而且還流下了眼淚。我怎麼可能不去滿足母親的這個心願我對母親說道:“媽,我馬上打電話給她,讓她把孩子抱來和我們一起喫飯。不過,媽,您千萬別那樣去想。您纔多大歲數啊距離一百歲還早着呢。”

    母親頓時就笑了起來,“你這孩子,就會說讓我高興的話。這人啊,到了我這樣的年齡,時不時就會想起這樣的事情來。這也沒什麼,生老病死,很正常的事哎你看我,越來越嘮叨了。你快去給她打電話吧。”

    我去到了露臺外邊,很快地就撥通了餘敏的電話。我問她道:“在酒樓裏面嗎”

    她回答我道:“是的。客人慢慢在來了。馮大哥,你有事情嗎要到這裏來喫飯我馬上安排好。”

    我說道:“不是。餘敏,是這樣,今天是我媽媽的生日,她想和孩子一起喫頓飯,就在我家裏”

    她說:“我知道了。我馬上安排一下,儘快把孩子抱到你家裏來。不過我這裏走不開,等我下班後再來接他。可以嗎”

    我說道:“你和我們一起吧。可以嗎”

    她嘆息着說道:“我又不是你家裏的人,我來一起喫飯,多彆扭啊馮大哥,你別怪我。如今我男人已經那樣了,我不能再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孩子是你的,他應該在今天和他奶奶在一起。馮大哥,請你原諒我,對不起”

    我這才知道自己剛纔是想岔了。剛纔,我還以爲她是放不下酒樓的生意。此時,我心裏很是愧疚,“餘敏,對不起。本來我不想打攪你現在的生活,但是孩子的奶奶想見他,我也是沒辦法。”

    她柔聲地對我說道:“馮大哥,你幹嘛向我道歉呢你對我,對孩子已經夠好的了,我心裏一直都記得你對我的好呢。馮大哥,我們不說了啊我馬上去把孩子送到你家裏來。沒事的,有時候我也把孩子帶到酒樓,他不會懷疑什麼的。”

    我掛斷了電話。此刻,我的心裏依然有着一種愧疚:對餘敏,還有其他的女人,我真的很對不起她們,但是她們對我卻是如此的寬容。我知道,她們對我的情誼這輩子是無法去償還了,但願還有來生。

    大約一個小時後餘敏來了,帶着孩子。母親高興壞了,去接過孩子,不住向餘敏道謝。我心裏對她也很感激,但是卻說不出那些感激的話來。我知道,即使現在自己對她說任何感激的話都會顯得虛假。

    母親抱着孩子,不住去親孩子的小臉蛋。也許是血緣的緣故,這孩子竟然一點不拒絕,反而地還在發出清脆的“咯咯咯”的笑聲。

    餘敏看着孩子和母親,她笑了。

    圓圓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屋子裏面出來了,他在旁邊看着他奶奶和弟弟,神情似乎有些不滿。餘敏去到圓圓旁邊,蹲了下去將孩子抱住,“圓圓,阿姨給你買了一樣禮物,一直沒有給你送過來,今天我給你帶來了。”

    我很是詫異,因爲我發現餘敏根本就沒有帶任何的東西。我去摸了摸孩子的額角,發現他已經沒有發燒了。我問了他一句:“兒子,現在還難受嗎”

    孩子卻沒有理會我,而是去問餘敏道:“阿姨,什麼禮物啊”

    我笑着搖頭:這孩子,心裏只有玩具。

    餘敏站了起來,帶着孩子去到屋子外邊。我忽然就聽到了孩子的歡呼聲。不一會兒,孩子就拿着他的禮物進來了。是一套變形金剛模型。

    很明顯,剛纔餘敏在外邊敲門的時候放下了這東西。我對餘敏說道:“你應該重新去買一輛車,你天天上班,有時候還要照看孩子,沒車多不方便啊”

    她搖頭道:“肯定在很長時間裏面是不會買車了。他看見了害怕。”

    我頓時明白了,她說的這個“他”指的是她的男人。我有些愧疚,覺得自己不該在她面前提這件事情。

    現在,我忽然有了一種感覺:從某種角度上說,餘敏其實也算是我家裏的一份子。她給圓圓買了禮物,而且我完全可以相信她是用心在買這禮物的,否則孩子不會高興成那樣。

    而且,今天她的到來,讓我感覺到自己的這個家裏多了許多的溫情。我禁不住地就對餘敏說道:“留下來喫頓飯吧。”

    母親也滿眼期盼地看着她。

    她的臉紅了一下,隨即從挎包裏面拿出一個小盒子來朝母親遞了過去,“阿姨,祝您生日快樂”

    母親看着她手上的盒子,“這是什麼啊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客氣”

    我已經在旁邊看得很清楚了,這是裝黃金飾物的盒子。母親抱着孩子,我從餘敏手上接過了那東西,然後在母親面前打開。裏面是一隻金燦燦的手鐲。這東西得花一兩萬。

    母親嘆息着說道:“你這孩子,花這個錢幹嘛”

    餘敏笑着說道:“我聽我媽媽說過,老年人戴這東西,會增壽。”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過聽了她這話後心裏很是高興,隨即就笑着對母親說道:“您收下吧,這是餘敏的心意。”

    其實對於我和我母親來講,這東西固然值錢但是卻並不稀罕,可是餘敏的這份情卻着實令人感動。要知道,對於她來講,捨得拿出那麼多錢來去給我母親買這樣的東西,這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再次對她說道:“餘敏,留下來喫頓飯吧,喫完飯後你就把孩子帶走。好嗎”

    我的話帶着一種懇求的意味,而且是真心在向她懇求。她似乎有些猶豫,同時去看了一眼我母親。

    母親慈祥地看着她,柔聲地對她說道:“如果你有空的話,就留下來喫飯吧。”

    餘敏說:“那,我給店裏打個電話。”

    我和母親頓時高興了起來。母親把孩子交給了我,“我去炒菜。”

    保姆和圓圓在那邊拆餘敏送來的玩具,餘敏去到了那裏,和圓圓一起開始玩她送來的玩具。我知道她這是爲了讓孩子和我單獨在一起。而且,她和我在一起,萬一又有人來的話很可能會再次出現尷尬的場面。上次童瑤和她母親來這裏遇見我們的事情,很可能一直在她的心裏有着陰影。

    我何嘗又不是

    童瑤自從那次的事情之後就一直沒有與我有過聯繫了,我也沒有主動去找她。當然,我也不可能主動去找她的。

    很明顯,她是真的生我的氣了。不,不僅僅是生氣,很可能是她覺得我這個人太壞,甚至痛恨我對她的欺騙。對於這件事情而言,我是有口難辯。雖然我確實是真心喜歡她的,但是她現在會相信嗎

    童瑤的思想是比較傳統的那種,現在她肯定會覺得我是在花言巧語下騙到了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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