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她即刻就問我道:“那你看林宏偉怎麼樣”

    我心裏暗暗有些詫異,因爲她說的這個人目前只是交通局副局長裏面排名在最後的。我說:“榮書記,說實話,我對這個人的情況不大瞭解。雖然這個人一直在市交通局工作,曾經是下面的業務骨幹,但是我對他具體的領導能力並不瞭解。我擔心的是,如果我們躍過他前面的幾位副局長直接把他提拔成一把手的話,其他的人是不是會心服口服。我最擔心的是一個單位的不穩定,今後如果交通局的班子扯皮的話,對下一步的很多工作肯定會造成不利。”

    她點頭,“是啊,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目前市交通局的班子裏面,第一副局長能力很一般,如果要讓他去爲我們上江市跑項目和資金,那幾乎是不大可能的了,另外一位副局長是從其它部門剛剛調整過去的,對業務不大熟悉,而且這個人做事太過沉穩,膽小怕事。我想了很久,覺得只有這個林宏偉比較合適一些,這個人是八十年代的本科生,而且還是從交通學院畢業的。當然,這個人也有不少的缺點,就是愛發牢騷,還喜歡喝酒。不過我倒是覺得這個人還不錯,諸葛亮曾經也說過嘛,大賢若處小任,往往以酒糊塗,倦於視事。我看啊,說到底還是我們給這個人的擔子輕了,時間一長也就讓他成爲了老油條。”

    她所說到的關於諸葛亮的那句話我是知道的,那是三國演義裏面的一個故事:龐統去投靠劉備的時候,因爲相貌醜陋所以就沒有引起劉備的重視,劉備就把他派到耒陽縣去當縣令,結果這傢伙天天喝酒不幹正事,後來張飛巡視檢查工作到了耒陽縣,發現這傢伙居然大醉在牀,頓時怒火萬丈,大聲責問他爲什麼如此荒於政務,龐統大笑而起,馬上召集下屬開始辦公,不到兩小時就把一個月的事情處理完了,特別是在別人看來很麻煩的案子,他也只是在幾分鐘內斷得明明白白,讓原稿和被告都心服口服,張飛大驚,急忙帶着龐統再次去見劉備,這時候龐統纔拿出諸葛亮的推薦信。當時劉備向諸葛亮談到龐統在耒陽的表現的時候,諸葛亮就說了那樣的一句話。

    諸葛亮的話當然是有道理的,但他評價的是龐統。龐統本來就與諸葛亮齊名,當時更有“伏龍、鳳雛,得其一即可安天下”的說法。可是榮書記說到的這個林宏偉,他真的是大賢處小任才那樣的嗎對此我不得而知。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我不可能再多說什麼,從剛纔榮書記的語氣中我已經感覺到了,其實她心裏已經是基本上決定此事了。我笑着說道:“那就用一用這個人試試看。”

    她點頭,“這樣,我讓市委組織部近期考察他,等蘇雯的調動完成就馬上上會研究此事。到時候你先找他談談,對他提出嚴格的要求。我們上江市正處於城市建設的關鍵時期,交通的問題也是重中之重,這一塊的工作非常重要,無論是地鐵項目還是我們交通方面的配套工程,我們都必須隨着城市建設的進度一併解決。還有,根據我們的發展規劃,必須要在最近幾年之內把連通附近幾條公路全部拓寬並硬化,這麼大的工作量,也必須要有一位得力的交通局長,否則的話你這位市長就太累了,總不可能讓你事事都去親力親爲,那不是你這個當市長應該乾的事。”

    我點頭,“是的。”

    她又道:“其實,現在我覺得蘇雯並不適合當交通局長了,那是一個非常累人的崗位,她一個女同志確實不大合適。所以啊,她離開也好,免得我們再次調整她的工作崗位。”

    我說:“既然這件事情有了初步的方案,我的工作也彙報完了,現在我就去柳老爺子那裏,那件事情還得儘快處理好纔是。”

    她笑道:“幹嘛這麼急你剛剛從北京回來,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搖頭,“我就是急性子,心裏有事就很不踏實。明天我去看看適合做成列館的地方,也儘快把這件事情落實下來。還有那家制藥公司的事情,我必須儘快敲定,不然我出國都會心裏不安的。”

    她看着我,“馮市長,有些事情還是儘量交給吳市長去做吧,你應該管大事。以你的能力,今後到一個地方擔任一把手也是遲早的事,所以你要學會放手。如果事事都親力親爲,那豈不是會把自己累死”

    聽她這樣一講,我心裏頓時一動:她說的怎麼和林育的話差不多難道她已經得到了什麼消息

    我笑着說道:“我倒是沒有奢想那樣的事情,目前我們上江正是快速發展的時候,手上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吳市長的壓力也很大,今年開年後,他幾乎是每天都在加班。

    我們的那些個大項目還必須我親自去抓,我實在是不放心啊,萬一到手的項目被別的地方搶走了的話,那就太可惜了。榮書記,我覺得自己現在當這個市長都有些累了,當市委書記呵呵我想都不敢去想,我沒有那樣的能力。”

    她搖頭,“你有的。你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低調、沉穩,還有就是務實。馮市長,說實話,我認識不少市的市長,你和他們比起來最大的優點就是思維超前,即使遇到再難的事情,你都會想辦法去做到。你工作起來太亡命,這隻有內心無私,一心一意爲公的人才可以做到。”

    說實話,任何人都是希望能夠得到他人讚揚的,我也是如此,在聽了她的這翻話後我的心裏頓時就覺得很愉快了。這其實說到底就是一個人內心裏面希望能夠得到他人肯定的需要。不過隨即我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榮書記,看你說的,我怎麼覺得你說的這個人並不是我,而是焦裕祿呢”

    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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